第六章 逐渐奏响的前奏
“请用”日本的茶道还是很有观赏性的，当然，如果泡茶的人是个美丽的女子就更好了。 对弈结束后塔矢行洋产生了喝茶的兴致，在伽德面前施展出了他颇为自得的工夫茶，本来在这种时候喝酒更能助兴，但是职业棋手为了保持状态还是克制着不去接触这些刺激性的东西，再说清酒那悲剧的度数就不要提了。 说实话，能让塔矢行洋亲手给自己泡茶还是让伽德颇为自得的，看佐为那得意的小模样就差把尾巴翘起来了。但是这茶，呃，浑浊的褐色茶水上漂浮着一层泡沫，你敢再弄的恶心一点不，这种像是一口唾沫吐在尿上的东西让人喝进肚子？伽德顿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渴。 “要不要加入我的研究会。”塔矢行洋端着小小的茶盏享受着茶汤的清香滋味，殊不知这种斯文人的做派出现在威严大叔身上有多么的不和谐，伽德觉得配上大茶缸喝茶会更符合他的气质。 佐为巴不得整天生活在围棋世界中，听到有这种好事连忙摇晃着伽德说道：“答应他！答应他！我想加入研究会。” 研究会就是职业棋手的小型人际网，从有潜力、有资质的围棋少年变为心腹弟子的标志就是被准许进入这个核心圈子，伽德表现出来的优秀素质只有小亮可以媲美，塔矢行洋起了爱才之心也不奇怪。 “好啊，但是我还能去别的研究会吗？”考虑到佐为的意愿这是一定要加入的，但是为了见识更多棋手，下更多的对局，可不能将自己变成塔矢行洋门下的弟子，伽德倒是不在乎名声，但是谁又有资格教曾经的本因坊秀策呢？所以参加其他的研究会，淡化派系痕迹是势在必行的。 估计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只要是下围棋并且接触到职业围棋坛的人，无不以接受塔矢行洋的指导为荣，能加入他的研究会时时接受教诲更是天大的好事。看伽德这个样子单是加入他一人的研究会还有些不满足，顶尖棋手的研究会什么时候开始随随便便就能加入了。 但是塔矢行洋也就是怔了一下“没关系，你愿意去其他人的研究会也可以。”到了他这个级别，不仅在棋坛上的影响力已经无人能及，就是无意之中做出的举动也是围棋界的新闻。 本来塔矢行洋没必要对伽德这样客气，还主动邀请他来下棋，他压根就不愁没有对局，只是那些头衔战就已经将他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但是和那些强敌、劲敌拼斗十几年，半点新意都没有，全是自己已经熟悉到可以背下来的棋路，没有一个人改变或者说敢于创新。但是经过刚才的一局对弈，他感觉到自己棋艺上的瓶颈有了一丝松动，很久没有进步的棋力好像有提升的迹象，已经固定甚至有些僵化的思考回路竟然涌出不少新的棋步和下法。 他需要不时的和伽德对弈，让自己的棋艺进一步的升华，所以邀请他来自己家，参加自己的研究会，又因为伽德年龄、棋力可以和小亮形成互进互助的良性效应，他给予了伽德最大的自由度，如果只能在公开比赛中对弈几次那是无法达成他想要的效果，他虽然不在意作为现代职业棋士第一人和孩子对局互有胜负，但是棋院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形象说不得就要碎成一地，这让那些高段棋手的脸放在哪里，所以邀请伽德只会是双赢的好事——所以说嘛，真是现实的大人世界，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斤斤计较思前想后，结果还不是要靠实力说话，如果不是伽德棋力强大，这种好事哪会轮到他。 “这样啊！那么以后就请多指教了。”如果伽德愿意的话，他就是最优雅的绅士，特殊的气质带到那种场合都不会丢人，只不过因为武道心性的原因，他在行为习惯上更倾向于直来直去。 下棋之后再复盘，此时已经是九点钟了，伽德带着小明向塔矢一家告辞，明子阿姨和小亮将他们送到门外。 夜晚的气温有些微寒，小明感觉到自己被拉着的手传来一股股热力，将刺骨的冷风和身体隔离开来，这让她情不自禁的反抱住伽德的手臂，放缓脚步想要延长这段温馨的归途。 “佐为今天开心吗？”伽德顺势搂住小明还有空和佐为说话，这也算是另类的左拥右抱了吧。 占据了伽德另一边身体的佐为笑着说道：“非常开心，以后也要让人家下更多的对局哦！” “放心，会让你下到不想下为止。”伽德回答道。 樱花盛开之时伽德和小明进入了叶濑中学，并且成为了围棋社的一员，但是现在和他对弈的人却是中年大叔，地点也是在商业街上的围棋会所。 “佐为你真的不下棋吗？赢来的钱也都是给你用的，我可是准备用它买那种可以下棋的箱子哦！”伽德坏笑着调侃佐为，像她这种品质高洁的人怎么会赌棋呢？ 佐为认定没有自己他绝对赢不了，她要罢工“臭阿光，竟然用围棋来赌钱，人家不理你了！” 但是现实比小说更加离奇，两人这种共生关系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灵能够理解的，佐为是凭借执念寄托在了伽德的心里，她在伽德面前可没有任何秘密，比所谓的神与神交还要更亲密一些。而且伽德也不是普通人，佐为关于围棋的那些感悟早就在附身的第一天被他共享过来，就算初时运用起来不甚灵活，但是虐围棋会所的几个小菜自然不在话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棋力会越来越高。 “啊咧！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人家的下法。”原本想要晾一晾伽德的佐为惊讶的看到他赢了一盘又一盘，很快就让自己的钱包厚实起来。 再一次击败了不自量力的挑战者后，伽德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问道：“所以说，你真的不想下棋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玩，你就不想和这些人对弈一局？”——欺负天然系的灵你真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太没下限了！ “呜呜！人家想下棋，但是不想赌钱啦！”佐为心中的天平在左右摇摆，伽德已经说过，赢来的钱都是为了给她买那种可以下棋的箱子，只要攒够数目就会停止赌棋，但是她不喜欢赌博，也不想让自己的宿主赌博，但是不赌棋就没有钱，没钱就买不到箱子，没有箱子就不能随心所欲的下棋......太难抉择了！ “哗啦啦”一阵硬币洒在桌子上的声音吸引住了佐为，二人转头看向会所的另一边，一名身穿叶濑中学校服的少年满脸不甘的掏出零钱，坐在他对面的中年大叔很是得意的教训着他“这一万块就当做是你的学费好了，就是因为你太不懂事，老板才会找我来教育你一下。” 看到那眼熟的面孔伽德就知道这人是谁了，还未靠近那里就能闻到那个大叔散发的混合型味道，这是只有习惯性的经常饮酒、吸烟才能养成的男人味。 三谷佑辉怔怔的看着这家会所的老板，他没想到这个神似外公的老人会给自己设下圈套，应该是早就发现自己在赌棋中作弊了吧！他有些沮丧的低头想到。 “阿光要帮那个孩子吗？一万元的教训对他来说还是太过苛刻了。”佐为有些担心的说道。 伽德知道她心地善良，见不得人受欺负，但是想到她刚才那有趣的样子“哎呀！我刚下完棋感觉有些疲劳，立刻就进行下一场对弈说不定会输，这样也没关系吗？”调......教导佐为也是要慢慢进行的。 “人家会用最快的速度打败他，让他尝尝惨败的滋味。”佐为散发出的灵气变为火焰形状，这当然不是超级赛亚人变身，而是斗志燃烧的情绪外露。 伽德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那可是赌棋，金钱可是会玷污到围棋神圣的对弈哦！” 刚才还气势满满的佐为僵硬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的喊道：“人家不管啦，我命令你马上开始对弈，要不然人家真的不理你了。”即使是在生气，可是那没有威慑力的包子脸，搭配一双泪目只会让人感觉更萌。 “好好好，都听你的。”短暂的交流过后，伽德推开了傻站着的三谷佑辉，坐到了那个猥琐大叔的对面“大叔气势很足啊！要不要和我下一盘？” 老竹那张蛤蟆脸露出很有猎奇感的笑容，上下打量着伽德说道：“现在的学生真是好胆量，怎么，你也要赌棋？钱带够了吗？” “只要你能赢我的话，要多少钱都行，不过要是你输了就把刚才赢的钱吐出来。”伽德当然信心充足，要是佐为输给这种人，即使是灵也会羞愧的消散掉。 为了发泄在伽德这里吃瘪的怒气，气势汹汹的佐为将对方杀的左支右绌，刚过中盘就低头认输，扔下了钱匆匆而逃。 “厉害吧？我又赢了哦！”得胜归来的佐为又恢复了可爱的模样，身体周围的灵气都因为好心情而变为粉红色。 伽德一边站起身将钱递给三谷，一边很狗腿的附和道：“厉害厉害，真不愧是天才棋士。” 三谷佑辉不好意思的接过失而复得的一万块，因为经济不景气，他又不想给父母添麻烦，只好耍些手段用赌棋来充实一下自己的钱包“谢谢，你也是叶濑国中的学生吗？” “是啊，你小心一点吧！下次可没人会帮你了。”伽德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几天后的近藤家，伽德将一摞钱放在了进藤美津子面前“我想买一台电脑，但是我的零用钱只有这些，剩下的部分mama能不能帮我补上。” “你这是？”进藤美津子觉得儿子最近有些奇怪，从来不攒零用钱的他竟然能拿出十万，不会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坏事得来的吧？ 伽德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在怀疑什么“放心吧，我可不会去犯罪，这都是我下围棋赢来的。” “围棋”美津子看不懂这个总是吊儿郎当的儿子了，难道这就是步入青春期，进化为中二的征兆吗？ “怎么样佐为，以后回到家里也能随时和很多人对弈哦！”伽德躺在床上看着佐为赌气的坐在棋盘上，自从她知道每天只要和棋盘多待一段时间，灵气的消耗就会少于恢复之后，她已经很久没睡在棋盘上了，看来这一段时间的赌棋行动真是让她很不满啊！ “哼”佐为轻哼一声转过身去，刚才伽德背对着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张牙舞爪的拼命吸引注意力，这会儿倒是开始使小性子了。 “过几天箱子就会买回来，它可以让你和很多不认识的人下棋哦！”伽德注意到佐为的耳朵已经悄悄的竖了起来。 “不仅能遇上职业棋手，而且还可以和小亮或者他爸爸对局哦！”佐为身子一抖，她这么长时间虽然也和不少人下过围棋，但是对手的水平都很一般，别说和塔矢行洋相比，连棋力高过小亮的都没有。 转过身后佐为怯怯的说道：“臭阿光，以后再赌棋的话人家就真不理你了，虽然......虽然人家也很想要那种箱子的说。” “噗嗤”伽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说呢！一个千年的灵这么可爱已经很奇葩了，竟然还会利用自己的可爱优势撒娇卖萌，真是太有意思了！ 羞红着脸的佐为跑到伽德身边凶狠的瞪着他“不许笑话人家，要不然我真的会生气哦！”她虽然尝试过将自己那无法下棋的悲伤感觉共享给伽德，但是对虎次郎百试百灵的招数在他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真是让她很没面子。 “别生气，我不笑了......噗嗤，哈哈哈！”最后伽德还是没绷住“人家真的生气了！”可怜的佐为想用拳头打人都做不到，只好发出一声声无力的威胁。 进藤美津子疑惑的听着楼上的声音，心想这孩子自娱自乐就能高兴成这样？ 三谷佑辉这几天一直在回想伽德那天走出的棋步，他想要再一次感受到那种酣畅淋漓的棋艺，打听到围棋社的消息后，这天放学他来到了理科室，一眼就看到了正和筒井下棋的伽德“听说围棋社还缺一个人参加团体赛，需不需要我加入啊？” “啊！欢迎加入围棋社，阿光，我们又可以参加团体比赛了！”筒井一直想要名正言顺的获得一次优胜，在他那固执的想法中，去年伽德冒名顶替之下取得的冠军并不算数。 看着略微有些激动的筒井，伽德对着他自信的说道：“我早说过不用担心，一定会让你成功卫冕团体冠军的。”这是伽德最后一次参加团体比赛，今年夏天，他将会按照预定计划踏上通往职业棋坛的道路。 “阿光以后都不能以围棋社成员的身份下棋了吗？”佐为见到这种情景心里有些失落，手指戳在包子脸上的模样也非常卡哇伊——你说什么，她之前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你应该懂得的，女孩子哄一哄就好啦，哪会有什么隔夜仇。 伽德安慰着她道：“这有什么关系，只是不能比赛，又不是不可以下棋，我依然是围棋社的成员，而且小明还在这里呢！” 想到以后的事情，佐为仅剩的那一点伤感也消失不见，满脑子都是职业棋士、顶尖高手、头衔循环战这些和围棋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