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比翼*双*飞的双叶祭
“夏目，我想吃鱼，要你亲手钓到的鲜鱼！”懒洋洋的仰躺在榻榻米上，斑一脸淡然的提出了新一项无理要求，自从旧校舍的试胆大会结束后，斑的性格越来越刁蛮，好似把自己的保护对象伽德当成了万能许愿机，半点身为宠物的自觉都没有，而且一直总是理所当然的以长辈自居。 搔了搔斑的下巴，手指来回摩挲着抚摸它那柔软顺滑的皮毛，伽德用同样懒洋洋的语调说道：“你还真敢讲啊，这么热的天竟然让我顶着太阳去外面给你钓鱼？” “我老人家守护了你这么久，所付出的辛苦难道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点小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两只前爪抱住伽德的手指，斑左右摇晃着身体说道。 伽德长出了一口气抽回手指，站起身整理着衣服说道：“算了，我就是拿你没有办法，一起去水坝那边看看好了，今年的雨水非常少，或许不用钓竿，直接就能捞上来不少鱼呢！” “真痛快啊，小鬼，你这说干就干的性格有时候还是很讨喜的么，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斑一边三蹦两蹦的跳上伽德肩膀一边说道，那张极富人性化的猫脸上全是满意的微笑。 将在衣柜中找到的帽子扣在头上，伽德“切”了一声说道：“我看你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那个任你差遣的下人兼长期饭票吧！” “嘛嘛，那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么，男人太过小心眼可是很难娶到老婆的哦！”眯着眼睛惬意的趴在伽德脸颊旁，斑抖了抖尾巴说道。 虽然说外面气温很高，也没有什么凉爽的微风，但是对于灵气充沛的伽德来说这都是些小问题，他骑着脚踏车和肥猫向水坝处行去，不过通常类似现在这种浪漫情景，坐在少年身后的不都应该是个青春靓丽的妹子么，坐上一只猫，呃，从内里来说它也是个妹子，而且还和现在的伽德长相差不多呢！ “好像干涸的非常严重，现在别说想要捞鱼，看这河床都快被晒裂了吧，你想要吃我亲手捉的鱼看来难办到呢！”望着水坝下面隐隐显露的建筑，伽德坏笑着冲斑说道。 按照斑那种性格，平常早就应该狠狠的对伽德进行反击了，但是它现在只是满脸狐疑的盯着下面那腐烂残破的房子，闭起眼睛仔细嗅了嗅然后说道：“曾经的妖怪聚集地双叶村，此时好像还有些妖怪留在这里，我已经闻到同类那淡淡的妖气味道了。” “嗅什么嗅啊，仔细看看好吗，它不正站在我们身边么！”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伽德觉得这个随时不忘刷存在感的卖萌猫真是没救了，炫耀什么嗅觉啊，人家可是直接出现在你面前啊，直接睁眼看不就行啦！ 一名戴着鸟形尖嘴面具的女妖怪早就站在了伽德身旁，刚才她本来想要直接依附在伽德身上，但是却被他身体中蕴藏的强大灵气直接挤了出来。 “夏......夏目大人，请原谅在下刚才的无礼冒犯，真的很对不起！”这只低级妖怪诚惶诚恐的不断鞠躬道歉，有些遗憾又有些委屈的向伽德说道。 她那婉转悦耳的磁性声音只要听见就无法让人产生恶感，所以伽德苦笑着说道：“算啦，算啦，对我的身体又没有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倒是你自己却消耗了不少妖气吧，这事就算过去了！” “真是的，你的名字并不在友人帐上，毕竟玲子就算再如何不在意属下的实力，但是也不会需要你这个可有可无的小妖怪，识相的就快点离开，小心我吃了你哦！”斑感觉自己刚才的后知后觉有些丢了大妖怪的脸面，所以恼羞成怒的高声叫道。 前一刻还表现得知书达理的妖怪这会儿却展露出了腹黑毒舌的一面“死狸猫，你这个圆柱体般的无用存在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又没有来求你，现在这里可是由夏目大人做主呢！” “我看上去就那么柔弱，随便一个小妖怪都会觉得我好说话？”拉开打闹成一团的两只妖怪，伽德转移话题的冲着燕问道。 这名本体为燕子的妖怪立刻双手捧心着说道：“当然，任谁一看到夏目大人都会觉得很安心呢，在您身边完全感觉不到危险，就好像是个既温柔又可靠的哥哥！” “虽然被你这样夸奖我也很开心，但是出现在这里的你绝对不是只为了对我说这些好听话吧？”伽德目光湛然望着她，眼神直接穿透了她脸上的面具接触到那心灵的窗口。 燕有些嗫嚅的低着头，两只小手用力的揉搓着衣角，好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跺了跺脚，摘下面具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那个，夏目大人您知道水坝下面是什么地方吗？” “这股阴暗晦涩的负面气息，应该不是普通的废弃村庄，怎么，这里还有什么典故不成？”伽德有些好奇的问道。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走过这条路，但是最近水位下降露出那片废墟，这个地方就好像连接起妖怪居住的世界一样，透露出一阵阵带有非人气息的强大灵波。 “几十年前双叶村还没有沉下去的时候，我还是一只刚刚出生没多久的雏鸟，但是有一天我从巢里掉了出来，有个人捡起我把......父母厌恶人类的气味......我变成了鬼......那个人日复一日的给我送来食物，让我感受到了人类的善意......”燕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语气复杂讲述起那个很久之前的故事。 这算是什么，随便给点吃的就能得到妹子的好感，难道现在的女性已经全部都进化为吃货了么，哦，虽然她是一只燕子化成的妖怪，心中无良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伽德这才看见燕一脸期待望着自己的样子，他咳嗽两声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这么说你是想对那个人说声谢谢喽，线索只有他的名字，哎，这不是逼我做些蔑视当权者的事么，算了，改天我到警署去查查户籍，很快就能找到他的，你放心吧！” “真的吗，太感谢您了，夏目大人，嗯，我可以叫你哥哥吗？”燕有些激动的冲到伽德身边，抓住他的手兴奋却又迟疑的说道。 感受那不同于人类体温的冰凉触感，伽德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的话。” “太好了，失去兄弟姐妹的我竟然还能再一次使用这个称呼，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燕一开始叫的还有点磕巴，但是适应了以后仿佛着魔似的叫个不停。 哭笑不得的阻止了燕的碎碎念，伽德牵着她的手向水坝下的双叶村走去，站在一棵早已腐朽的树桩前，伽德轻声问道：“就是这里吗，你兄弟姐妹的埋骨之地？” “是的，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也会沉睡在这里，永远的陪着它们。”神色复杂的抚摸着那早已不成样子的烂木头，燕脸上出现了一抹温馨又伤感的笑容。 感受了一下那快要消散的妖气，再对照了一下燕身上隐隐扩散的灵波，伽德一脸自信的蹲在地上说道：“现在放弃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你并不是非要以那种形式留下来才能感觉到它们，在这个世界中，奇迹是存在的哦！” “您......您的意思是？”即使脸上有块薄布遮挡，燕那急迫的情绪还是被伽德和斑观察到了，那个在她心底一直没有放弃的希望，难道今天就要由可能变为现实了吗？ 伽德的手指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灵气，就像是母鸟在孵化自己的孩子那样，树根随着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开始微微抖动起来，然后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最终爆炸碎裂喷溅出一股浓郁的灰色烟雾，有四只翎羽乌黑油亮，神骏异常的小燕子飞了出来，依照相同血脉的感应和亲人之间的羁绊，它们本能的围绕着燕盘旋飞舞，最后落在她的身体上。 “夏目大人，嗯，欧尼酱，这......这是，我的兄弟姐妹又活过来了？”珍珠般晶莹的泪水不断的从燕脸上滑落，她虽然在询问伽德，但是四只燕子那与她极为相似的气息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伽德也开心的说道：“也多亏了你常年陪着它们，长时间沾染你的气息以后它们也有了成为妖怪的可能，我只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加速了演变过程，节省了它们积蓄力量的时间，只要时间长了灵波逐渐壮大起来，它们就可以用人类形态和你见面，变成和你同样的存在。” “谢谢你，夏目大......呃，哥哥，真的非常感谢！”燕猛扑到伽德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流着眼泪哽咽的说道。 拍了拍燕那柔弱的肩背，伽德微笑着安慰她道：“不要觉得我的功劳很大，最重要的是你一直以来的行动，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是任我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让它们出现在你面前。” “呵呵，哥哥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啊，所以我才会找上你。”破涕为笑的燕脸色绯红的趴在伽德身上，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感慨着说道。 给燕留下和自己兄弟姐妹交流的空间，伽德背着斑走在回家的路上，沉默了好久的斑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对那些妖怪也是善待宽容到极点，难道你已经准备好要加入妖怪的阵营了？” “在我眼中可没有什么种族的分别，只有相互之间关系的亲疏远近，人类和妖怪同样都是善恶混杂，只要不让亲近我的妖怪和人类失望就好，其他多余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呢！”头顶着湛蓝的天空和飘渺的白云，伽德对斑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听出这些话里隐含的意思，斑眼中闪现出非常复杂的神色，有感慨，有伤悲，有温馨，有怀念，但它还是用一如往常的腔调说道：“那些事现在都不重要，既然你没有给我捉到鲜鱼，至少得来点其他美食代替一下吧！” “好，好，好，去买些你最喜欢的，七辻屋的包子总行了吧，你还真仗着自己是妖怪不怕肥胖的使劲吃啊，小心消化不良哦！”伴随着脚踏车那清脆的响铃声，伽德载着斑的身影消失在堤坝尽头的林荫里。 月色明亮的夜晚，伽德房间的窗户再一次被人敲响，以一只无角牛为首几只妖怪来找他索要友人帐上的名字了。 “夏目大人，我是垂申，从前我们一直都跟村子沉睡在水底，因为平时有水不能够轻易离开，所以趁着可以走动的这个机会前来拜访，请您把名字还给我们！”貌似无角牛的妖怪，垂申满脸谦虚恭谨的说道。 好像在用鼻子仔细闻什么东西一样，伽德神色诡异的看了它们一眼说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但是我怎么嗅到一股不怀好意的味道呢，所以，名字暂时还不能还给你们！” “怎......怎么这样，夏目大人，我们可都是非常善良的妖怪，哪里会带着恶意来见您啊！”一丝诧异之色在垂申脸上闪过，但是它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继续恳求道。 “啧啧啧”伽德砸了砸嘴，摇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它们说道：“你们身上那股铁腥味的杀气虽然已经尽量收敛了，但这种隐蔽的程度依然无法逃过我的感知，对于像你们这种敌视人类随意杀戮的妖怪，我没有一见面就弄死你们已经很客气了，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种表情，什么时候改过自新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赤*裸*裸*的蔑视还有无尽的鄙视，被一个年龄还不到自己零头的人类看扁，垂申本能的就想展现出自己的真正形态，但是看到伽德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再加上性命还握在对方手上，它长叹了口气说道：“夏目大人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呢，或许我们曾经做过些在您看来不正确的事，但是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犯错......啊~~~” “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耳朵聋，不是已经让你滚了么，再跟我啰嗦可就不是仅仅撕开这么一小点啦！”伽德走到窗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们说道，两手握着几张写着名字的纸片，而且已经被他撕开了三分之一。 被掌握了名字的妖怪就是对方的奴隶，因为它们的性命已经不由自己掌控，而是全在友人帐主人的一念之间，如果再惹的对方心情不好，两手稍微那么一哆嗦，它们的小命可是即刻就报销了，垂申捂住裂开的身体，带着几个手下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夏目大人请息怒，您千万别冲动，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这样对待它们未免有些过于武断了吧，你凭什么说它们对你怀有敌意？”之前一直没有出声的斑此刻才出现，它迈着轻快的脚步跳到伽德面前问道。 轻轻收起友人帐，伽德转过注视着窗外的目光，看着斑认真的说道：“不管是谁，在面对我时只要有一丁点的恶意，就绝对无法瞒过我的灵觉，在我之前的人生中它一次都没出过错，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冤枉了它们，要是觉得不服气的话它们尽可以来杀掉我。” “真是个恶劣的人，掌握着人家的性命谁还敢和你战斗，真不愧是我......夏目玲子的孙子！”斑感慨着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然后挪动那圆滚滚的身体回到被褥上，“喵”了一声闭上眼睛自顾自的睡起觉来。 在水坝下双叶村祭典开始的那一天，伽德所居住的城市同样举行了人类之间的祭典活动，几天前他早已潜入警署调查清楚燕的恩人是谁，所以趁着这个热闹的日子他准备带着燕去祭典上找那个谷尾崎。 “那燕你就自己过去吧，在他眼里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我和jiejie先去双叶祭了，你玩的开心点。”手牵着白衣红裙的温柔jiejie，伽德向燕点了点说道。 看到伽德和jiejie那异常般配的样子，燕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让四只燕子飞到伽德身边后急忙说道：“不要，哥哥就在这里等我，顺便看住这几个小捣蛋，去道谢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功夫，我们一起去水坝下参加双叶祭。”言罢匆匆向着那个气味熟悉的身影跑过去，不给伽德一点反驳的机会， “贵志真是温柔呢，而且还这么优秀，连jiejie都快要被你迷住了呢！”双手捧着伽德的脸蛋，jiejie瞥了一眼燕消失的方向揶揄着说道。 用双手覆盖住jiejie那柔软的手掌，伽德恬不知耻的笑着说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弟，哦，对了，jiejie这段时间在这里生活的舒服吗，还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这里很好，景色也非常棒，而且有贵志在的地方我都喜欢，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就别乱cao心了！”轻轻揉了揉伽德皮肤细嫩的脸蛋，jiejie脸上满是宠溺的说道。 祭典上热闹的摊位早就吸引住了斑的全部注意力，它心急的拨弄着两只前爪，嘴巴碎碎念的嘟囔道：“燕怎么还不回来，快一点啊，否则我岂不是只能看着人家吃美味的章鱼烧，呐，夏目，我们先在这附近买一点吃的吧，要不然别人都......” “哥哥，可以向双叶村出发了，我的速度够快吧！”娇俏的身影伴随着银铃般的说话声，燕飞快的跑到伽德面前邀功似的说道。 燕的回归终于解脱让斑从馋嘴地狱中解脱出来，一马当先的带着四只燕子向水坝走去，将三人远远的甩在后面。 “事情都解决了，好，我们也去双叶祭好好玩一个晚上，听说妖怪们酒水食物的味道都很不错呢！”伽德有些期待的说道，他左手牵着jiejie，右手牵着燕也向着水坝的方向快步走去，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 虽然是一拖二的人渣行为，但是在普通人看来，伽德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个喜欢自言自语，作着怪异动作的俊美少年罢了，却又哪里知道这个人生赢家所处的真实环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