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灵鹫奇遇4

    “他对我这么一笑，说，好香……啊……我真是做梦也不敢想！阿墨，你说、你说他难道真的看上我这个啥都没有的厨娘了吗？”

    弱水在檐下缓过来，一边流鼻血一边眼冒星光，第二十一次重复这句话。

    我在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口答应。

    “他对我那么一笑，说……”

    我忙打断她：“好啦，领头仙师过来了。”

    殿前此刻集合了大部分的侍人，年轻女侍人们听闻三太子爱香，过来时几乎个个戴花熏香，弄得园子里乌烟瘴气，我身上的脱骨香混在里面，反倒不那么出众了，只不过害得领头仙师打了十几个喷嚏而已。

    “咳咳……明日就有剑仙大会和群仙宴，我知道你们这些外围侍人能进到内里，心里很喜悦……但也不要喜得太过了……”她提醒了几句，见没人理她，也只好作罢。她想来在里面管事，没接触过外围的侍人，不知怎么相处，“算了……我来分配活计，叫到名字的上来领牌子。”

    我的活儿是照顾花苑的奇花异草，等明日一早便要挑选开得最好看的花朵，拿去装饰天元大殿。

    正把令牌仔细在腰间系好，肩上突然被人一撞，弱水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墨……他……他又来了……快扶住我……”

    怎么又软了？我莫名其妙地回头一看，只见三太子此刻倚在殿门上，捂着鼻子，又有趣、又嫌弃地看着殿里乱糟糟的景象。

    领头仙师在一片哗然中慌张跑过去，低眉顺眼地问：“寒洲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三太子点点头：“没人告诉你，一会儿迦香帝姬要过来这七绝殿吗？”

    那仙师吓得脸都青了，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迦香帝姬要来这七绝殿？！怎……怎么没人告诉小的……这怎……怎么办？！”

    三太子眨眨眼睛，像是觉得吓他特别好玩，于是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原来你忘了，帝姬听说你弄了一群外围侍人把七绝殿搞得乌烟瘴气，气得脸都白了。”

    领头仙师一声不吭，白眼一翻，索性利落地昏倒了。

    三太子想是没想到他这般胆小，用脚轻轻地踢了踢他，眼见此人是真的晕了，不由得嗤笑：“怎么这样没用。”

    他抬眼朝殿内一扫，捂着鼻子缓缓踱步过来，也不说话，只是一个个仔细的看，见到弱水浑身酥软双颊晕红的样子，柔声说：“姑娘，又见面了。”

    两行细细的鼻血顺着她的人中流下来，弱水的声音如梦如幻：“三太子……我……我愿意……”

    这话大胆得令在场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我忙从后面悄悄地掐她一把，弱水却浑然不觉，估计早已魂魄离体了。

    那三太子并不惊讶，三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再次捏住她的下颌，低下头，却是在她面上嗅了一下，失笑道：“……你还真的是很香。”

    弱水如痴如醉：“那是桂花头油的香味，是新鲜桂花……”

    三太子笑得更欢了：“原来如此，你把眼睛闭上，我想吻你。”

    弱水毫不犹豫紧闭双目，睫毛瑟瑟颤抖，面上红晕如潮。我担心地看着她，倘若今日真的让这三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传出去名声有损还是小事，一片痴心被伤害才是真的糟糕。她年纪小，等发觉所有爱怜投注出去，却什么结果也没有，兴许这个男人转身就忘了她，那就是一辈子的伤害了。

    一念及此，我动作极其细微的从荷包里抽出银针，在弱水背上轻轻地一扎，她立即软倒在地，我急忙扶住，大叫：“弱水！弱水！她好像又晕过去了！大家快来帮忙啊！将她抬到通风处！”

    目瞪口呆的侍人们纷纷过来帮忙，把弱水搬到靠窗的椅子上，打开窗户透气。

    我见殿角花瓶里插着一把羽毛扇子，作势过去拿起，转身要替弱水扇风，谁晓得才回头就撞在一人怀里，被他轻轻地扶住肩膀，低声问：“没事吗？”

    那声音惊得我猛然间出了满身冷汗，神色木然地抬头，果然见那三太子站在眼前，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我赶紧点头哈腰，笑得满面春风：“小、小的没事，多谢寒洲大人。我们在外面都常听说您待人亲切和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的能看到您，真是天大的福气呀，哈哈哈！”

    三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温柔一笑。

    我浑身发毛，不着痕迹地退了一小步，指着弱水：“小的担心姐妹，先去看看，先去看看……”

    却不想手腕被他立时拽住，他贴的很近，嘴里的热气喷在我的耳廓上，令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假山处的场景，不由猛然躲开。

    “……你身上的香味挺特殊的嘛。”他说出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