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请客【上】
“咳!~”贾三长叹一口气道:“你们光眼红人家赚钱了,也不看看现在的老九和之前的区别。副市长在人家里住着,回头人家上报说这里地太贵,人家只要一般走,你们啥都剩不下。还是那些老话,都是亲戚,你们要是想学人家赚钱的本事,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年前放假,就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刚,这伙人没回去,你九叔家缺劳力,差使唤人,你们就去俩到他们家上工去。 脑子要是好使就学学人家的本事,多看少说多问,你九叔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不会忘本,要是你们还这样想着从人家嘴里抢食,呵呵,等人家搬走的时候,你们连门都出不去,脊梁骨都得让人给戳折喽。 外村人会怎么看?这贾九怎么就不在本村呆着去了别的地方了?那不都是他们一家子人,一亩地要2000块,抢钱一样。你们不管干啥以后都没活路,你等着吧,马上就开春种地了。你们今年买种子都成问题,我话撂这,所有东西都因为你们的眼红涨价,你还说不出话来。都自己琢磨琢磨去,别一天窜动我去让人家包地。”说完贾三眼睛又闭上了。 贾九家请拴住吃饭的事情,飞一般的在贾屯里传开了。很多人这一晚上连觉都没睡好,也不知道拴住家的地是不是包出去了,一亩2000,十五亩就是3万块啊,一夜成为万元户。很多人羡慕嫉妒恨,也有很多人觉得不好谈,但是都觉得就是包地的事儿。 拴住到了饭点儿就收拾一下去了贾家,一身出门见人才穿的灰色中山装都洗的有些发白了,看上去是白色穿久了染得灰。 到了贾家一看,山子在院子里扫院子呢。 “来了,快进去吧,东家都开始上菜了,就差你了。”山子一看到拴住就说道。 拴住实际上也姓贾,但是算是旁支的旁支的旁支,祖上就开始和贾宏图一支出现分支,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差了多远的亲戚。但是都是同宗,所以,按照辈分还得叫拴住哥。 一听院子里有动静,贾宏图连忙出来,一看是拴住马上道:“拴住哥,快屋里坐就等你了。” 拴住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进的屋子,反正是被贾宏图的热情劲儿给弄的直发懵,当然,屋里更发蒙。一大桌子菜。什么猪头rou、猪耳朵、羊rou、鸡rou还有鱼,青菜也有四五样,更是搞了些凉拌,还有上好的汾酒。 拴住咽咽唾沫心里话:这特么的一顿饭都差不多我们家一年的花销了。 前文都说了,90年代中后期对rou禽蛋的市场才放开,这些年都吃不到啥,所以很多菜都是听说过,吃过的不多。主要是就算放开供应了,价格上还是比较贵的。比如说早期的猪rou是要rou票的,没有rou票你有钱买不着。等到放开了以后是不要rou票了,价格也一下子涨了好几倍。初期的价格就算是涨了好几倍也听着不吓人,当然我是指现在人。那时候还是一年到头一家人十斤rou才算是好日子。90年代以后沿海和政治中心经济中心的北上广周边都开始借力,人均水平上浮了很多。可是,在西北华中地区,还是苦逼的一塌糊涂。 物价低不?真低。全国猪rou都在6.8-8块的时候,这些老区和西北才5.8元。可是,他们的收入更低,一年人均才230块,一年哦。平均一个月才12块钱。一大家子人就靠三五百块过日子。学生上学得叫学杂费,书本费,还得交校服钱,教师工资略涨一点儿的情况下,教师们就自谋生路了。怎么弄?学生必须买哪里哪里的参考书考试提纲专用自动铅笔等等,然后就是各种补习班。 那个时候种地的农民一年产出我们一算就知道了,产量高一些,好打理的就属玉米了。施点儿农家肥打底,加上十多斤的尿素,几斤化肥一点儿二胺就算是全部投入了。种子都是在集市上买的,几毛钱一斤,核算下来成本大约一亩地60块,十亩就算600块钱了。剩下的就都是田间的侍弄。产出的时候,平均下来一亩都在800斤少的时候就在600斤左右。十亩就是7000斤上下。 一听应该觉得还不错,尤其是现在人。可是实际上在2000年之前的玉米最高的价格是多少2毛钱,那个时候还是要交公粮的。有些农民一年的地没种好,交了公粮自己家里都不一定够吃。为此,自己家院子就成了第二副业了。
十亩地一年卖粮出来1千5、600块,去掉成本,大家觉得这不是1000吗,怎么就人均几百了,那230怎么回事儿。 十亩地是出来差不多16000块。可是,你算算啊,一家人有十亩地差不多就有五口人,先去掉600块的成本,平均下来就成了200多了。 猪rou是5.5但是华夏人向来把一些特殊位置特殊卖,猪头rou现在也在6块8左右,猪耳朵就达到了7块5,看这菜码两大盘子绝对不止一斤,也就是十四五块钱了,还有一只鸡。鸡这东西在乡下不算钱,因为这东西几乎家家都养,这样就能解决吃rou难的问题。但是市面上也值十来块钱。在加上羊rou,这个时候的羊rou在汉中一代卖价都在12块左右,日后涨到15-20块,不过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羊rou不出数,一大盘子最少得二斤,鲤鱼1块8一斤,看个头也得三四斤重,这些算一起就30多块的成本了。其他青菜,夏天就不起眼,冬天绝对是乡下人买不起的东西,不算酒,单是菜的成本就四十来块,拴住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有些开始抽搐,馋虫都出来作怪了。 “拴住来了啊。快坐下,你弟弟老念着你的好,说他上学那会儿没少麻烦你,现在手里有俩钱儿了,就总想和你坐下好好聊聊天,吃吃饭,叙叙旧。”贾爸一看拴住有些发愣,马上圆场道。 “诶!”拴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匆匆应了一句,然后就机械的坐下来了。脑子里却回忆着自己对贾宏图以前的事儿。我对他好?没有过吧?说的是反话吧?当初九叔和九婶出去卖艺,我们这些人倒是没少欺负过他。现在说我对他好?我怎么就没有印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