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天花乱坠
【本书首发更新地址http://www.yunlaige.com 云来阁小说网】 对了,刚才孙思邈不是回答云帆说看不出是什么病吗?如今这范卓要说是什么虏疮,这虏疮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苏游想到这,便有些不解地转向孙思邈道,“孙真人,这虏疮到底是什么症状?” 孙思邈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虏疮者,顾名思义,虏者,俘虏也。疮者,谓之瘢痕也” 苏游听了孙思邈的解答,总算是知道这虏疮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东晋葛洪的中记载:“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乃呼为虏疮”,“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瘥后,疮瘢紫黑,弥岁方灭。” 由这两段话推测,这虏疮的滥觞还要追溯到西汉末年。当时因为征伐,这种疾病被俘虏们从天竺经交趾传到了中原,而后这种病在最近六百年间时有发生,悲剧的是,至今没有人找到根治这种病的方法。 换句话说,得了虏疮的,只有等死一途。 苏游张了张嘴巴,他之所以要来郡守府参这一腿,其实是想要结交孙思邈来着,要结交孙思邈的初衷,则是在得知苏云帆被他所救后兴起的想法。 那时候他就想,如果孙思邈能帮李靖和红拂女的话,他们说不定可以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苏游的思想,就是这么单纯,就是这么大公无私! 哪知他听了范卓的话后,便知这个发生瘟疫的小县很可能横亘在他出使南中的路上了,这就如同唐僧西天取经需要路过的火焰山;问题是,现在药王孙思邈都只能摇头兴叹,这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苏游还能找谁借去? 苏游的眉毛当即拧了起来,孙思邈却继续描述这虏疮的征兆。 “刚开始时,患者多是头痛、背痛、发冷或打寒战,有的是浑身发烫,还伴有恶心、呕吐、失眠等。发病大约三到五天后,病人的身上开始出现红疹,以后转为脓疱疹。奇怪的是,大多数人死前的症状不尽相同。若身体强壮的人,或许能侥幸存活下来,但身上和脸上也会留下密密麻麻的痘疤” 听到此,苏游的手只一抖,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便落到了案几上。 茶水倾散,苏游的脸上瞬间发白,孙思邈、袁天罡、范卓等人都有些奇怪地盯着他的脸,苏云帆则站了起来,走至他身边后轻声问道,“老爸,你怎么了?” 苏游看着苏云帆,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天是天花。” “天花?真是恰如其份的称呼。”苏游语声不大,但孙思邈还是毫无保留地听了去,随即也失声叫了起来,他一地那都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觉悟。 苏游听孙思邈夸赞自己,不由得一阵鄙夷,现在倒似乎并非深究这天花该叫天花还是什么的时候。 苏游知道,玫瑰即便不叫玫瑰,依然有玫瑰的芬芳。同样的,天花即使不叫天花,也照样的——恐怖如斯!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感染人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没有患过天花或没有接种过天花疫苗的人,均能被感染,染病后死亡率高。天花病毒是痘病毒的一种,人被感染后无特效药可治,患者在痊愈后脸上会留有麻子,“天花”由此得名。 天花病毒可以在空气中高速传播,天花是世界上传染性最强的病,没有之一! 大约在公元二世纪到三世纪,也就是天花传入中原后不久,相传古罗马帝国就是因为天花的肆虐,无法加以遏制,以致国威日蹙。—— 公元前二世纪,天花从罗马蔓延到欧洲和波斯;持续达十五年之久,聚集于罗马的一百二十万朝圣者心存的不到十万,罗马文明因为天花而衰落,印加帝国也因为天花而消失。 据说,清顺治皇帝与董鄂妃就是死于天花,英女皇伊丽莎白一世也差点死于天花,十八世纪欧洲蔓延天花时,死亡人数高达一亿五千万人! 总之,天花的危害极大,苏游一想起这些天花的罪恶历史,便不由得全身发寒。 更重要的是,苏游的一个亲人就得过天花,他的一张脸整得跟月球表面似的,笑起来那狰狞模样,想想都能让人从梦中惊醒。 当苏游知道这个亲人得的病是天花以后,他便又到网络上去追根溯源,所以他对这东西可以说是记忆犹新、深恶痛绝,一想到那坑坑凹凹的麻子脸,苏游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苏游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范卓不由得有些激动地盯着苏游问,“苏御史,你既知道其名,不知可有解救之法?” 孙思邈和袁天罡也是静静地看着苏游,他们多么希望看见苏游点头答应。 可惜苏游还是让他们失望了,他摇了摇头,满脸痛苦道,“染上这种怪病,基本上就是一个死啊” “这”虽然这在意料之中,孙思邈的眼神还是很快黯淡了下去,“唉,看来,老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云帆听了孙思邈之语,当即转向孙思邈,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师傅,您老人家也” 常在网上走,哪能不诗人? 苏云帆还以为孙思邈也被传染上了,后者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当即摇了摇头,“不是为师患了此疾,为师是因见这恶疾却无法根治而自责。” 袁天罡也随身附和起来,也为自己无法解救苍生而苦恼。 就像后世那些抽烟被老师抓到的学生编了个可笑的理由似的,——台湾尚未解放,心情郁闷! 苏游想起袁天罡加入白衣弥勒的事,不由暗骂道,“这牛鼻子老道,还真能装。” 苏游想到牛鼻子时,终于有了主意,脸上也绽放出了难得一见的神采,苏云帆见了苏游的颜色,当即笑问道,“老爸?想出办法来了。”
“没错,牛,牛鼻子我说两位,你们怎么这用这等眼神看着我?”苏游当即点了点头,失声说了出来,却看到孙思邈和袁天罡两人的鼻子都出了火似地瞪着自己。 这二位都是牛鼻子老道,苏游当面指着鼻子骂,可不就要吃了苏游似的嘛。 苏游意识到这一点,当即“啪”地一下按下手中的茶盏,大神说道,“有办法了,这办法就出在牛身上。” “出在牛身上?”座中其余四人都睁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地望向苏游。 在与天花做斗争的过程中,人们发现,虽然天花传染性大,死亡率高,但一个人只要患过一次,那么他今后就再也不会患上天花了。 十八世纪,英国有个乡村医生琴纳发现:乡下那些挤牛奶的女工,似乎从未患过天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通过进一步的观察,琴纳发现那些挤牛奶的女工,并不是没有感染过天花,只不过她们感染上天花的症状很轻,手上长了一两个水疱,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一种温和的天花。 苏游想到这牛痘时,便镇定了下来,娓娓说道,“确切地说,是预防天花的方法,可以阻止天花的扩散,要完全治愈怕是天降神农也无济于事。不过,只要用我的办法,未患此病者,就算是与病患口鼻相传,也绝对能安然无事” 听了苏游之语,虽然范卓脸色依旧,孙思邈和袁天罡两人脸上都出现了惊喜,苏云帆则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到底怎么做,快说!”孙思邈浑然忘记了真人风度,当即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游言简意赅地答道,“种痘!” “种,种豆?”袁天罡满脸阴晴不定。 “横波,你确定咱们说的是一回事吗?刚才咱们聊的是治病,你却要说种豆?这马上就要秋收了你跟我们说种豆?”孙思邈也摇了摇头,满脸失望地说道。 “没错,我说的就是种痘,但我们要种的是牛痘!”苏游因为过于激动,一时也找不到这个时代能够让人轻易理解的语言,只能曲高和寡地干着急了。 “牛豆?”众人全在摇头,连苏云帆似乎也没听过这个奇怪的词汇。 苏游抚了抚额头,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牛痘,就是牛身上的天花,得了牛痘的牛,是不会再感染天花的,因为两种天花不能并存。孙真人你去过天花发作的现场吧?有没有注意到有牛还活着?” 孙思邈却仍有些不解,“天花是人瘟,畜生当然不会感染了,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以毒攻毒,对,就是以毒攻毒。我想的是,能不能把牛痘,也就是这种没什么危害的天花接种在人身上,从而让人不再感染天花呢?”苏游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说完后便满脸期待地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虽还有些不解,但苏游这么大的官这么诚恳的看着自己,他还是难以忍心否决他,只好说道,“以毒攻毒,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嘛,此法还得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