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以爱之名
“这个世上最不需要拯救的就是人心,因为心脏了,除了自救,别人做再多事也于事无补,你说对吗?”未央对着虚空说着,她知道他来了。 无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当他知道齐莜莜私自行动的那一刻,他慌忙赶来,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她伤心难过,他多么想给她一个拥抱,可是他知道让她伤心的是他,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长银陪在她身边。 嫉妒让他快要疯了,可是他不能,他不想让她再恨他了,理智让他离开,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她的伤,所以一路尾随到了云府。 未央的话犹如一把把尖刀插在他心上,她可以原谅别人的杀戮,可是她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们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就因为今生他陪在她身边,所以他杀了他报仇就错了吗? “为什么要杀了小白?”未央用近乎绝望的目光看着无妄,为什么要骗她? “你的伤没事吧?”无妄没有回答未央的话,而是担心未央情绪太过激动会牵动伤口。 未央目光凛然,百谨言的剑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中,他们终究还是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无妄哈哈大笑,“你宁愿相信齐莜莜,也不愿意相信我?或者说,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在你的眼里,我无妄算什么?” 他发现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为了她,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他的陪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连风都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未央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她正因为相信他,所以她想得到一个让她心安的结果,纵使他们再无夫妻之缘,他对她的好,她也会铭记于心。 前尘往事终究还是要如烟而逝。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李三拼了命的往院子里冲,然而许久还在原地,李三怒视着谢长银,“你出事的时候,主子那么担心你,现在主子出事了,你居然冷眼旁观。” “让他们做个了结吧!”谢长银坐在门口,使了个眼色,三喜立马松开了拎着李三衣领的手,李三恶狠狠的瞪了一下三喜,乖乖的坐在台阶上等。 院子里未央步步紧逼,而无妄却步步退让,他的眼里闪着落寞的光,当未央的剑划破他的衣衫,他自嘲一笑,“你当真要杀我?” “我要替小白报仇。”未央忍住不去与无妄对视,她怕一旦看了他的眼睛,她便下不了手。 未央的招式狠辣却不至于伤他,无妄脸上闪过决绝的光,他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逼他出剑,既然如此,他便成全了她的恨与杀。 “银风!”剑若龙吟。 未央犹如被雷击一般呆若木鸡,无妄站在他对面,手持银风剑,他笑着问她满意了吗?未央没有回话,大概是从那一刻起,她心里不再觉得亏欠他了。 她们都一样,曾以爱之名毁了彼此的一生。 无妄三步并两步走到未央跟前,抓住她的剑放在了他胸前,他在赌,赌他无妄在她云未央心里有没有一丝地位,她对他有没有一丝不忍。 未央握剑的手有些颤抖,眼睛一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对不起。” “云未央,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未央手中的剑应声而落,谢长银快速赶到未央身边,他有话告诉她,可是当目光略过那带血的剑时,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至少现在他无法告诉她那个残忍的真相。 未央努力露出一抹笑意,谢长银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痛他感同身受。 “我想去看看小白。” “我陪你。” 玉镯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不是寂静了无人烟,她都会以为她还身处在云府之中,想来这是班禹的杰作。 没有班禹带路,她真的很难找到小白的安身之处,只得唤出班禹,在得知她们的目的后,原本喜出望外的班禹变得神色紧张,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 未央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几经追问,班禹才如实交代,“我绝对没有动过他的尸体,可当我回来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这个。” 班禹生怕未央不信,正儿八经的解释,可当他看见拿着一块石头又哭又笑的未央,头皮发麻,“我知道是我的错,可……” “班禹,谢谢你。”未央如获至宝的握着那块‘石头’,心情激动不已,“梦中城,不归楼,轮回盘,镇魂石……” 听着未央的古怪的话,班禹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见谢长银使的眼色,立马离开了。 班禹不识货,可是未央认识那是镇魂石,她以为世间只有一枚镇魂石,可小白化作的镇魂石让她看见了希望,她相信小白也会像绮罗一样归来,无论需要多少年,她都愿意等。 “谢长银,我相信小白一定会回来的!”未央激动的扑倒谢长银怀里,她仿佛看见小白归来,如他所言,醒时万贯家财,醉时美人在怀。 “我相信你。”谢长银轻轻摸了摸未央的脑袋,能看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他真的觉得很满足。 未央一把推开谢长银,她突然相信黑暗过后会有光明,所有的磨难都只是为了幸福的突如其来,她或许是不幸的,但是上天怜悯,她所珍惜的人还有机会延续生命。 “夫人这是要过河拆桥?”谢长银挑眉,一把把未央拉入怀中。 “真聪明。”未央抬起头,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谢长银低头在未央眉心落下一吻,班禹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似曾相识,心里闪过莫名的情绪,然后抖了抖身子,他可没有女人,那一定是错觉…… 未央与谢长银十指相扣走在碧绿的草地上。 “谢长银,谢谢有你在。”不管她怎么误会他,伤害他,可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总是他陪在她身边安慰她,可是他黯然伤神的时候,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谢长银握住未央的手紧了紧,对他来说,只要有她在,他便会心安。 “君墨泽,你后悔遇见我吗?”未央突然停了下来,挣脱了谢长银的手,抓着他的胳膊认真的盯着谢长银的眼睛。 “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谢长银看着未央渐渐松开的手,漫不经心道,“遗憾的是前世只做了你的知己,早知道今生我们会如此相爱,我早该把你占为己有。”
未央翻了个白眼,心情有些沉重,他真的没有一丁点怪过她吗?如果不是因为她,他还是冥域高高在上的王,有一群好兄弟谈笑风生,饮酒作乐,可都是因为她,这一切都毁了。 “他们回不来了,是吗?” 谢长银心如针刺,可面对未央的目光,他只能故作轻松,“他们还在,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齐他们,继续把酒言欢,你不是见过凤王了吗?” “真的吗?” 谢长银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们一直活在他心里,他连同他们那一份活着。 未央眼前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一些竹木,眨眼间,一座小屋搭建而成,与班禹最初的居所一模一样,他见过无数的小竹屋,可他只会幻想这一种小屋,就像灵魂深处固定的模样。 草地渐渐褪去,一条小溪缓缓流淌,在未央还在愣神之际,天渐渐暗了下来,天空繁星点点。 谢长银站在小溪边,手心放着一盏河灯,他笑看着未央,“还记得你在河灯里写下的心愿吗?” 看着谢长银了然一笑,未央拳头紧握,“谢长银,你居然偷看!” 谢长银轻咳两声,主动送上河灯,“这一次,我保证不看!” 未央冷哼一声,走开了一些,认真的写了起来,她有很多心愿与祈祷,如果真能实现该多好。 谢长银说话算话没有偷看,只是他时不时问一句她写的什么,让未央忍俊不禁。 未央忽然发现谢长银没有说话了,回过头,谢长银坐在一旁认真的写着什么,未央嘴角上扬,蹑手蹑脚的走近谢长银,只是还没看清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遮住了。 “叫声夫君来听,我就给你看。” “切,谁稀罕看你的?”未央走到一旁,放了自己的河灯,嘴里嘟囔了几句,目光却紧随着谢长银放的河灯。 谢长银温柔一笑,装作不曾看见未央的目光,其实他放了那么多盏河灯,而每一盏河灯上都写着同一句话。 不多时,小溪上飘荡着许许多多的河灯,有祈祷,有思念,还有祝福,水面灯光星影交错,宁静而又美好。 未央靠在谢长银肩上,默默地看着河灯顺着流水渐行渐远,思绪万千。 谢长银想到心里那个疑惑,突然出声询问未央,“上一次河灯上你写的“他”是指我吗?” “是。”说完之后,未央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悔不已,她不该承认的,果不其然,谢长银又借机调侃了她一下。 可当未央问起他方才写的什么时,谢长银却笑而不语。 未央很享受这样美好而又简单快乐的幸福时光,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她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多么残酷的现实。 “谢长银,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 “我不介意过程有多么艰难,只要一开始是你,最后还是你,我便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