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拜见老大

    “阿颜，我先送你去机场，你坐飞机到X市。然后到西外环路99号，那儿是我的家，现在没人住，你就先住在那儿。”李承恩关上车门，对身旁座位上的阿颜说道。

    “不去！”阿颜飞快地回答，“我要看着你当上刀狼的老大，然后扫平整个黑道，最后当上黑道的老老大，让那些做坏事的家伙全都臣服在你脚下，改邪归正。而我呢，就做你的拉拉队，给你摇旗助威。”

    李承恩听到阿颜的话，不觉莞尔，但是他马上又正色道：“H市现在太危险，你等我做了那个什么‘老老大’，你再回来也不迟啊。”

    “哼，有你在，我怕什么，”阿颜把头一抬，摇头晃脑的说道，“呆在你身边就是最安全的了。”

    李承恩被阿颜天真无邪的话一捧，只觉得心里轻飘飘的有些受用，似乎又找回了当初被称为“警界传奇”的时候那种感觉。转念一想，觉得阿颜一个人在外面也怪可怜的，而且说不准“上头”在X市也有势力，与其让她孤零零的在外头躲藏，不如呆在自己身边亲自保护，等几天想办法把“悬赏令”赎回来，她也就安全了。

    这样一想之后也就打定了主意，于是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了笑说道：“呵呵，看不出来啊，小丫头还挺会拍马屁的。”

    “那是当……谁希罕拍你马屁啦，还有，谁是小丫头啊？”

    “不就是你喏。对了阿颜，你今年到底多大啊？”

    “不告诉你，……哪你又多大啊？”

    “嚯嚯～”李承恩用手理了理自己的白发和白眉，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今年九十九啰，小姑娘，看你的样子和我曾孙女儿一样年纪啊，干脆你叫我一声曾爷爷吧。”

    “去你的！”

    “嚯嚯嚯……”

    李承恩一踩油门，方向盘一转，汽车掉了一个头，飞驰而去。

    阿颜见李承恩不再送自己去机场，自然是心中欢喜。一路和他有说有笑，她尽量不去看李承恩的头发和眉毛，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些银丝当中隐藏着些许悲哀。

    “……你不知道啊，那些刀狼的手下，一个个看起来虽然人高马大，但一听说你死了，都害怕得快哭了。”汽车停在“与狼共舞”门口，阿颜还在不停的和李承恩说着笑话。

    “哈哈，你真的看见他们哭了？”李承恩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回头说道。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可以想的嘛。”阿颜一边说着，也转出了汽车。“等下我先进去，你在后面看看他们的表情，呵呵，一定很精彩。”

    李承恩看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烦闷全消，也就顺了她的意。

    “站住！——是你！”舞厅门里，一个刀狼的手下拦住阿颜，待看清她的面目之后马上大呼小叫起来，“铁头，达哥，是她，她回来啦。”

    “谁回来啦，你在鬼叫什么？”几个人闻声而出，当头的一个人正是当初想进休息室sao扰阿颜的达哥，阿颜一听他的声音就立即觉得满心的不舒服。

    达哥一看见阿颜的样子，马上凶神恶煞地跑过来，“臭婊子，你还敢回来，钥匙呢？”

    “钥匙我送给别人了。”阿颜说道。

    “臭婊子，你找死！快说，送给谁了？”

    阿颜心中其实有点害怕，但面子上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送给最想得到钥匙的人喏，你再敢乱骂我，我就永远也不告诉你。”

    “臭……难道你送给‘上头’的人了？”达哥惊恐的说道。

    “是又怎么样？”阿颜说道，“谁叫你当初在我睡觉的时候大吵大叫，还说要进来……还说那么难听的话。”

    “你……你……你……我杀了你个小贱人！”达哥满脸惶恐，眼睛通红，眼见就要哭出来，伸手就要去抓阿颜，突然肩上一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达哥大声呼痛，转脸一看，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旁边，那人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五根手指就像五座大山压得自己的肩骨几乎断掉。

    大厅里的人心中惊惧更甚，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人影闪过，就见达哥被人伸手按住肩头呼痛不已。来人一头白发，连眉毛都是白的，待看清他的面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老……老大。”

    “哈哈，就是我，你们的‘老……老大’。”李承恩大声说道，他刚才听出达哥欺负过阿颜，所以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回头一看，果然见阿颜笑逐颜开。

    “老大回来啦！老大没有死……”“与狼共舞”舞厅里顿时炸开锅了。此刻又有十多个人从里面奔出来，当先的铁头一看到李承恩和他脖子上的钥匙，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突然大声喊道：“打电话，通知所有的兄弟都回来，就说钥匙找到了，我们要正式举办接任仪式，让大伙都来拜见老大。”

    “铁头，等等，”李承恩喊道，“现在只有一天时间了，我们先去天下酒吧办正事，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以后再说，——梁子呢？”

    话音刚落，就见梁子扶着王志武从后面慢慢走来。当他们看到李承恩的脸时，两人都张大了眼睛。

    “怎么？”李承恩说道，“我一时兴起染了个头发，你们就不认得我啦？”

    “魔兽王？！”“李承恩？！”两人同时叫道。

    “哈哈，改口吧，以后都叫我老大！”李承恩笑道。

    “切！”两人把头一歪，但马上又转过头来看着李承恩，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之后，李承恩、梁子还有铁头3人急急忙忙赶往“天下酒吧”。阿颜本来死活要跟着看热闹，被李承恩呵斥了几句之后便跑到一边闷闷不乐。李承恩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心下不忍，于是转头对众人说道：“你们听着，从今天起，阿颜就是我的……嗯……meimei，你们要好好保护她的安全，知道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其实阿颜只是一时舍不得和李承恩分开，这才打着看热闹的幌子想跟他一起。她见自己的任性惹得李承恩不高兴，早就后悔起来。这时听见他不但原谅了自己，而且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调自己的存在，心中的喜悦让她只有紧紧按住嘴巴才没有笑成花痴。只觉得有他这一句话，这些天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等李承恩的身影在门口消失，阿颜才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心中却突然升出一丝遗憾：“meimei？……你就不会说点其它的么？”

    阿颜想着“其它”两个字可能包括的内容，脸上又是一阵发烧，怀里一只小鹿砰砰直跳。

    周围一众人见阿颜脸上阴晴云雨不定，只觉得这两兄妹果然不简单，大哥头发颜色会变，meimei更牛，连脸皮的颜色都会变。

    看着阿颜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承恩离开的方向，王志武嘴角抽出一丝苦笑，一个人扶着墙壁慢慢地向大厅后面走去，背影说不出的孤单。

    去天下酒吧的路上，铁头和梁子不免好奇地问到底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承恩只说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慢慢再告诉他们。两人也不好过份逼问，愈发觉得一切关于这个新老大的事情都万分神秘。

    “如果我把龙虎门的老大无极杀了，那‘上头’会有什么反应？”李承恩突然问铁头道。

    “什么？你想杀无极？”铁头惊问道。

    “我是说假如。”李承恩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帮派之间相互残杀是被禁止的。”

    “这个不好说，”铁头说道，“‘上头’虽然不允许帮派之间互相残杀，必须要签了恩怨谱才能动手。但是‘上头’又不是包青天，那管得了那么多，每年黑道上死的人海了去了。而且他们这么规定又不是为了保护我们的生命安全，他们只是为了钱罢了。要杀别的帮派老大有三个途径：一、签了恩怨谱，公平决斗；二、自卫的时候可以下杀手；三、做的够隐蔽，没人知道。”

    “上次在广场，为什么他们敢杀人？”

    “上次火并是因为‘上头’的悬赏令，既然是悬赏，那么悬赏的对象也就可以看成大家公平拥有的，争夺的时候都可以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而杀人，所以‘上头’也没办法。”

    “如果无极死了，是不是龙虎门也就完了？”李承恩问。

    “龙虎门狗日的钱多，势力大，靠着自己的威慑力先后提拔了4个当家的，老大无极，下面还有金、铁、土三龙，死一个无极也不至于被抹杀，”铁头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有传闻说无极私自扩充内门人员，所以上头对无极很是不满，有意要把他换掉，从下面三龙里头选一个出来上位。现在有消息说土龙已经死了，如果无极也死了，那么大当家的位置就会落在金龙或铁龙头上。”

    李承恩知道，铁头之所以说龙虎门钱多，是因为黑道上一个普通内门人员每月的身份卡登记费用是10万，而每一个当家的身份卡登记费用则是300万，相当于30个内门人员。所以中小型的社团一般都只能养的起一个当家的，最多两个。龙虎门靠着自己的威慑力，提拔当家的其它社团也不敢反对，因此只要有钱，不需要上擂台就能提拔当家的。

    当然，社团内当家的多不一定就好，因为1个内门人员可以发展10到12个外门人员，外门人员是不需要身份登记的，所以内门人员的多少才能决定帮派势力的大小。当初洪武之所以被刀狼灭掉，也是因为多了一个当家的，所以内门人员数量跟不上。

    但是多几个当家的也有好处，起码多几个老大多几条命，多几把金钥匙，不会被轻易抹杀。

    “如果金龙和铁龙也死了呢？”李承恩问道。

    “那还不简单，”铁头说道，“那就没人为他们登记身份卡，只有等‘抹杀令’呗。”

    李承恩心下一琢磨，眼睛里露出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