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功与过 【15】由欲生怨

    蓝田山的伏击战终于落下帷幕。这一次战斗，天子集团共出动了50人，和包括一只银眼僵尸在内的5只高等级僵尸；而血帘教出动了8个特别行动组、2个“保卫者”小队，共有100多人。最终血帘教以死亡89人伤8人为代价全歼了天子集团的战斗力，俘虏高级cao尸者林佩玄。

    从损失上来看，这场战斗没有胜利者，血帘教、天子集团，两方全都是输家。

    下午两点，玉叶大厦，顶楼秘密会议室。

    李蓉带领着会议室另外4人举行完简短的仪式之后说道：“各位长老，由于朱雀长老李辉明近来身体不适，我们已经安排他到南方修养，朱雀长老的职务将暂时移交。各位认识一下，丁伟新，原h市分部负责人，以后朱雀长老的职务以及全国36家玉叶旗下医院和研究所的事务将交由他来负责。”

    “老李这辈子兢兢业业，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身体一向不好，确实该歇歇啦。”青龙长老马玉说道。他依然穿着一身唐装，神色间有着一股淡然的气息，但是眼神凌厉，腰板笔挺，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个马玉是军队里的人，而且职务似乎还不低。的确，马玉正是军区要员，血帘教正是靠着他才和军区及零组扯上关系。

    “是啊，不过我们以后喝茶就少了一个老朋友了。”郑闻礼和孔常秋附和道。

    白虎长老郑闻礼原来是黄河流域黑道的龙头。后来洗手之后开始经营地产，赚了不少钱，在国内黑白两道都很出名。听到“郑闻礼”三个字，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而孔常秋是几个长老中最年轻的。留一字须戴眼镜，看起来像个文人。而他确实也是搞文字的：南方日报、财经风云杂志、玉叶周刊……以及其它大小12家杂志社、出版社的大老板——新闻界的风云人物。

    虽然几个长老都加入了血帘教，但是对血帘教的忠诚却只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其实与其说几个长老是血帘教的教徒，不如说他们是玉叶集团的生意伙伴，因此他们虽然身处高位。血帘教的很多核心秘密都必须对他们保密，几个长老的势力只能算作是血帘教的外围势力。这也是李蓉最为头痛的地方。

    李蓉这次提拔资深教徒丁伟新任长老职务，正是想把这种外围势力渐渐纳入内部，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不想再见到第二个李辉明了。

    国家生物安全研究中心医疗室。

    这里正是以前李承恩和叶小雨一起接受治疗的地方。现在，医疗室的病床上躺着两个人，李辉明和林佩玄。

    李辉明面色憔悴，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林佩玄则闭着眼睛沉睡着，她头发凌乱，脸上都是汗水，看样子刚刚经过了剧烈的运动。

    李蓉走到李辉明病床前，按下病床旁边的按钮。床头渐渐直立，带动李辉明的上半身坐了起来。然后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李辉明毫无血色的脸。好一会之后才说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原来只是你演的一场戏，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演员。”

    “咳咳……”李辉明一开口就是一阵咳嗽，“要是每天都是演戏的话，我早就疯了。也许你不相信。我们的交情是真的，平时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老朋友看。你、启生，我一直当你们是最亲密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痛苦，所以我恨，但我却不知道应该恨谁，我只能恨你，恨整个血帘教。”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当我是朋友，却又恨我。”

    “不矛盾！我当你是朋友，因此我不能直接恨你，我只有先恨我自己，我把自己想象成世界上最可恨的人，而我的朋友，也都是应该千刀万剐的败类，哈哈哈哈……李蓉，你知道吗，你在我心理，就是一个婊子养的……哈哈哈……咳咳……”

    李蓉勃然起身，咬牙切齿地盯着李辉明，刚想开口骂回去，却见李辉明一边大笑一边咳嗽不止，不一会儿，口中喷出血来，血花随着咳嗽洒得满病床都是。

    “来人！快来人！”李蓉大声叫道。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应声而入，等他们跑到李辉明病床前的时候，却见床头的心电图上一条直线，李辉明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几个人又是输氧又是电击，忙活了半天之后却没有什么效果。

    “教主……他死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满头大汗地说道。

    “……”李蓉看着李辉明的尸体，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怨气充塞在胸口，但是却不知道因该怨谁，不知道怎么发泄。她仿佛体会到了李辉明的心境，那种想怨而没处怨的郁闷。

    “咳咳……”李蓉突然也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

    “教主，你没事吧？”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关切地问道。

    “没事，”李蓉止住咳嗽说道，“把他的尸体处理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教主，那这个女人呢？”

    “我现在没空审问，你们派人24小时看住她，如果她醒过来之后又发疯的话，就继续用镇定剂，不要让她自杀。”

    “好的教主。”

    李蓉又吩咐了几句，然后看看李辉明的尸体：“世间万恶皆由贪，由贪故生欲，由欲故生怨，——老李，你恨错了对象。”说完叹口气，转身走出医疗室。

    医疗室门口，李承恩一言不发地看着李蓉，脸上都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听到了。”李蓉说道，“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骂了我一顿，然后死了。你要知道更多关于天子集团的事情，看来就只有问那个疯子女人了，她实在不合作的话，我们就用坦白剂。”

    “李教主，我记得你答应过我，”李承恩说道，“你说会做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情来为你们人体试验的事情赎罪。”

    “不错，”李蓉说道，“经过今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诸葛老师她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强大的战斗力，我们血帘教就没有办法对抗高等级僵尸，所以我想请你加入我们。这个承诺只是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李承恩说道。

    “你难道一定要让诸葛老师接受教规处置才满意么？”李蓉说道，“她是做错了事情，但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血帘教，我们也不能做得太绝情啊。”

    “不绝情？不绝情你们能让那些手下身体里装着炸弹一个个去死，连撤退都不允许？”李承恩喝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再拒绝加入你们么？你们和天子集团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草菅人命，把人活活逼死，逼疯，扭曲人性。整天做什么人体实验，做什么僵尸试验，你要知道，僵尸都是你们这种人制造出来的。”

    “但是……”

    “我也不是要你们处决诸葛老师，我有一个请求，”李承恩看着医疗室内说道，“这个女人让我带走，由我来处置。”

    “可是……”

    “作为交换，我答应你们，以后遇到高等级僵尸我会出手帮你们解决，你觉得怎么样？”

    李蓉犹豫了半天之后才说道：“好，一言为定！”

    研究中心外的停机坪上，直升机的马达声渐渐远去，机场路口，一辆汽车却飞奔而至。

    “小雨，你还在假释期间，你跑到这种地方，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而且你连保镖都不带，简直胡闹。”李蓉看着车内走出来的人埋怨道。

    “师父，他走了？”叶小雨跑到李蓉身边，举目眺望。

    “是啊，他拒绝加入我们，只说等事情做完了再来看你。”李蓉说道。

    “师傅，我想……”

    “假释期间，你哪儿也别想去，”李蓉打断她，“再说他这次回去是处理黑道上的事情，一来危险，二来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

    “小雨，我再提醒你一次，你们现在的感情是假象，不是真的，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李蓉语重心长地说道，“和他保持好距离，不然到时候你会伤得更深。”

    “我知道，”叶小雨咬着下唇说道，“我只是……”

    “唉～”李蓉闭上眼睛叹口气，“我知道，小雨，这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奈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说着说着眼泪居然掉了下来。

    在叶小雨心目中的李蓉是个十足的女强人，坚强、冷静、睿智、果断……是自己学习的榜样。她从来没有见过师父掉过眼泪，因此现在的场面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师父，你怎么啦？对不起师父，是小雨不好……”

    “不是的小雨，不是因为你。”李蓉打断她说道，“……小雨，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师父，我一定尽力去做。”叶小雨扶着李蓉的背说。

    “你帮我……”李蓉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帮我劝劝峰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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