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鼓鼓心道，这叫简洁？又拱手应道：“爷爷说话果然简洁，却不简单。如醍醐灌顶，令人耳聪目明……” “免了，我不可能收徒，顶多也就和你聊聊天，传你些心法、功法、炼丹识草、以及聊些可增广见闻的那些大陆上的奇闻轶事。 虽说，我无所不知，但作为传道授业者总要有个谦逊的样子。 我说的话虽谈不上字字珠玑，你也要用心铭记才是。”憾山的幽影向上飘动了一下，似是居高临下一般，显得异常高大起来。 鼓鼓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道：这还不算收徒？怎么感觉被摆了一道？这个爷爷吹牛的本事不怎么样，居然喜欢毫不隐晦的对着光吹。 憾山迟疑片刻道：“更确切来说，我不配做你的老师，但它配！” 憾山指了指在藏书楼门前晒太阳的灰狗坚定的说道。 鼓鼓愣了一下，脚步向墙壁靠近了些，转过头悄声问道：“爷爷，你确定让我拜这只狗为师？”心道，你刚才还说谦虚，这便是谦虚的高度吗？ “对你的师傅，怎能如此不敬！”憾山厉声道。 鼓鼓嬉笑着却略显委屈道：“可是——它，它不能说话。”又心道，哪有能说话的狗？ 他又想起meimei的那头米牛。那头牛和meimei究竟是谁特别一些？ 如果是meimei，那么是否她可以与狗沟通？ 如果是米牛，那meimei也一定可以通过米牛来和灰狗沟通。 想到这儿，心中打定主意。不管这老头说的是否是真的，那么他先应下来。免得老人家生气。 于是，他又嘻皮笑脸道：“当然，就算它不会讲话，我也会尝试和它沟通。” 憾山不再理他，转首向门外冷声道：“老朋友，这些年原来你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鼓鼓一个愣怔，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那条狗慢慢起身，垂头丧气走过来。 灰狗沮丧道：“我还以为你这一生都不想看到我。”说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鼓鼓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如同是被灰狗震倒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始终没有见过一种生物能够口吐人言，除了风歌的大青牛能够听懂人言而让他惊奇之外，他只听爷爷对他讲过苍莽雨林中的万兽王国里有很多妖族修行者能够化成人形。 那些妖即便身居人族城市也很难被认出来，除非大境界者才可以。 而现在令鼓鼓惊奇的是，这说话的明明是一个人或是族中的一位活了数万年的老怪物、一尊大神，可他居然活在狗的身体里。 “这些年我也不好过——”憾山失落道：“上次你带青羽来我便知道已经得到了你的谅解。如今你又带她的孩子前来，你让我情何以堪？” “不然又如何，终归不过是立场问题，如果不是炎阳和你，我玄天一族又怎会落得个不知家在何方？亲眼目睹这日月星辰每日里在空中游弋不定，你又知我是何种心情？”灰狗目光之中满是幽怨。 “当那日来临，我便知道我们错了。至于炎阳，我也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我们都被小人所欺，我所付出的代价你也亲眼所见。 近万年来，那离心石无时不在吞噬我的魂念，但我仍会坚持下去，直到族人真正落地生根的那一日。”憾山的幽影轻摇，抬首注视着远方，似乎看见了什么。 “为何近日你一直在强化离魂术？”灰狗不解道。 “我怕坚持不到最后，所以想给族人些信心。那力量变弱只是假象，也只有你看得出来。”憾山无奈笑道。 “这天下之事，有多少能瞒得过我？只要我想知道，但我忽略了那个遗世巫族。 这些年我通过观星及离心石力量的变化，基本能确定我们所处的大概位置。 其实这漂流陆地也是有规律可寻的，只是还是会有些误差的。 三日后，我们会进入鬼域；再十五日进入树语森林，然后我有办法将你那个消息送出去。不过需要云灵的帮忙，当然还有七大长老也要出些力。 损伤最大的无疑是你了。至于四十七日后进入清玄宫的地界，不知你有何与阳炎说的，我可以安排。那时你的损伤会小很多……” 到此时，鼓鼓才醒过来。 刚刚那一大段对话震得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刚醒过来扑嗵一声就跪在灰狗的面前，高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嗵嗵嗵，三个响头。额头立即红肿起来。 灰狗走到他跟前伸出舌头喘了几口气急切道：“有rou没？” “师傅，不是要奉弟子茶的吗？”鼓鼓不解道。 “我要吃rou！”灰狗气恼道。 “哦——师傅稍等，马上就来。”鼓鼓跑到门口回过身来问道：“师傅，生的还是熟的？” “皆可！”灰狗看着鼓鼓瞬间没了踪影，回头道：“现在说说这个孩子吧。玄天族与精灵族的孩子未来有多少可能性我并不确定。但我知道，这资质是前无古人的。我不过一个分身，无法与仙界联系，想来外边的大陆也不知因何被禁了天路。天路禁了，想必仙路也是不通的。你怎么看？” “我能如何看，我都被你算在那场阴谋之内，无奈又冲进你早就布好的离魂阵法之内。”憾山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云灵要知晓此事原尾，虽会谅解你，也会心生怨意。” “当时，举族迁移实非明智之举，我算好你会来，所以——”灰狗面现惭愧之色。 “那是你以云灵要挟于我，不然，就算你的主身是九天仙尊又如何？他下不来，你也打不过我。”憾山显得很是不服气。 “我知道，就算非我所愿，你能眼看族人受苦？”灰狗反问道。 憾山无言。 “你将《憾山术》传给他，那必竟算是完整的神术。再有将《离魂术》传给他。至于其它的，你无精力，当然也不如我。” “你总是如此自负。” “你我皆是魂体，如此这般有何意思？你消耗如此巨大，近几月内，每月我给你一株蕴魂草，数月后，祈祷我能够炼制成蕴魂丹吧。毕竟现在我的魂力有限，身处十间，我也是要耗费些魂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