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乒乓高手
广珠市，周日的龙星乒乓球私人俱乐部，人气鼎沸。 乒乓球是天夏人最为擅长的运动项目，也是最有人气的项目。在这个国家，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能玩上几拍子。而民间，自然也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 这是一个占地很大的场馆，由旧的工业厂房改装而成。位于首层的大厅里一眼望过去，大概摆有二十张球桌。设计很巧妙，正中是一个圆形的休息区。而所有的球桌就围绕这个休息区环绕摆放。这是因为，首层是青少年训练区。这个大型休息区，方便所有的家长，或者是爱好者集中观看选手训练，而不会干扰到了选手们。 吴能和王刚就坐在高架椅子上，一人点缀着一杯小咖啡。吴能不时侧脸在观看不远处的一张球台。那里，有一个十岁出头的清秀小女孩，在一个女教练员的指导下，正在挥汗如雨地练习着横拍的正手攻球。女教练员在定点喂球，而那个小女孩则在不停地练习着一个固定正手挥拍动作。 十个球倒有八九个能够准确地命中，并且落在隔网的对方球台上。看得出来，小女孩的正手，还算是有点小基础的了。她的每一次挥拍，扎在后面的马尾都会跟着挥动一下。看到她的准确上台率很高，吴能不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王刚也在看着这个小女孩。她，正是王刚初次遇到吴能的时候，吴能手里的信封里相片的那个小女孩。 “你的女儿？”王刚低声问道。 “是。”吴能答道。 “怎么不见你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王刚奇道。 “她不认得我，她妈改嫁后她另外有个富父亲。那年离婚的时候，她只有一周岁多一点。然后她妈很快就改嫁给她的上司了。”吴能语气沉重地说道。 “那年我执意要把房子卖了，用于二老的医药费，而且还欠了不少债务。女人嘛，一般接受不了一无所有的男人。凡人的生活世界，一般都是很现实的。”吴能笑了，但是语气里，分明带着几许苦涩。 王刚又侧脸去看那个扎马尾的小女孩，忽然语气里也很苦涩：“兄弟，我羡慕你，你还是比我幸福多了！还好你有个亲生女儿，否则我一定会很内疚。我有很多很多的钱，只是没有女儿，也没有儿子。”他的话中，似乎另外有话。 “和魔鬼进行交易，还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兄弟，你要珍惜眼前这一个，保护好眼前的这一个。因为，你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任何一个了！”王刚轻声说道。 “为什么？”吴能感觉王刚的语气有点奇怪。 “你我的身体有异常状况，但是医学无法解释。一切检测都正常，但哪怕是人工授精，也无法让任何卵子怀孕的。成为超人的其中一个代价，就是从此断子绝孙。当你拥有很多财富的时候，你最终会明白，其实，儿女才是自己一辈子最宝贵的财产。”王刚悄悄地说道，语气里有无限的惆怅。 “啊？！”吴能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想通了。 “我不遗憾。有了这一个，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要另外的其他。”吴能静悄悄地盯着远处那个小女孩看着。 “你要想办法把监护权拿回来，你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穷爸爸了！”王刚给出了建议。 “我还没有想过这个。我给不了她一个温馨的家，只是想着偶尔能够看到她就好了。我想要实现一些儿时的梦想，改变身边的这个世界。所以，或许几年之内，我会到处奔波，根本是无法安定下来的。远远的注视，悄悄的关心，或者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吴能沉吟了一会儿，答道。 “你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今天在这里？那东西带我过来的。我搜索了全市的所有摄像头。”吴能抬起了头，用手指指了指场馆里的一个摄像头。 “你的超脑异能很强大，比我强大多了。看来，以后没哪个漂亮女人，能够逃过你的魔爪子了。”王刚笑嘻嘻地开玩笑说道。 “这世上从来不缺漂亮女人，但是漂亮女人，可不全是美丽的天使。”吴能也笑着答道。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着。休息区的空间很宽敞，他们在这个角落里聊天，其他的一些家长们，基本就听不到他俩在说什么。 这时，正门的一个出入口里，传来了一些喧闹的动静。似乎是一大群人，簇拥着两个人走了过来。瞧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吴能所在的休息区。 “中间的其中一个，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的，好像以前常在电视里出现过。只是，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了。”王刚说道。 “魏国。原来的国家一线队员。曾经拿过世界冠军什么的，只是，退役许久了好象。江山辈有强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吴能说道。他曾是乒乓爱好者，当然认出了那个以前常在电视里出现的人。 似乎，这场馆里的很多人，包括所有的指导教练员们，也都认出来过来的是什么人。他们都暂停了手头上的训练工作，朝着中间休息区域包围了过来。 “魏国，是魏国。是我们国家队的超一流高手啊！”一些家长们，也都大呼小叫了起来。一下子，休息区里，气氛非常地热闹。 带着魏国过来的那个人，一个大腹便便，却勉强套着西装的秃头中年男子，起身站在了一张桌子上，示意人群冷静下来。 “各位亲爱的龙星俱乐部教练员员工们，魏国魏指导，想必你们都是认识的。我宣布，以后，他就是你们的馆长了。他将主管本乒乓俱乐部的一切训练和比赛工作！”秃头男人高声宣布，还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纸聘书，高高地朝人群转圈圈展示。 围观的所有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吴能和王刚，也跟着小拍了几下手掌。 “现在，大家想不想让魏国魏馆长，当众露上两手呢？！你们想看友谊比赛吗？”那中年男人似乎很通晓大家的心理，马上又开始煽情了。 “想。”人群的回应很热烈，掌声也更是热烈。 “好，接下来，本馆所有的教练员们，每人都有机会和魏指导切磋三局，三局两胜制。”秃头男人宣布说道。 场地都是现成的，裁判嘛，个个都能当。于是，友谊赛很快就开始了。 率先求战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本馆教练小伙子。自然，他很快就败了下来。前乒乓国手的功底，自是超凡出俗。比赛很好看，魏国的很多不可思议的扑救以及反攻，令围观的人群掌声很是热烈。 也不知道魏国是存心立威还是新馆长上任打算燃上三把火，他居然一点手下留情都没有，两局的比分，全是11比零。两局结束之后，那个小伙子颇有点狼狈地退出了比赛场地。 吴能和王刚本来也看得很开心，突然有些皱了眉头。 “这家伙也许球技非凡，但是球德就略差了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吴能轻叹了一口气。王刚也点头，表示同意。天夏人是个讲究中庸之道的国家，狂傲之徒一向不受担待。 第二个挑战者又上场了。她，正是负责指导吴能女儿的那个30多岁的女教练员。吴能的女儿，自是在旁边又叫又跳，拼命给自己的指导教练加油。 看得出来，那个女教练员也知道技术上的巨大差距，所以很拼命和尽力，想全力拿到一两分。否则，作为本馆工作人员，面子上就太交代不过去了。可是，魏国偏偏没让她如愿以偿。通常男选手对上女选手，大多会有一些怜香惜玉心理的。可是这个魏国似乎一条筋扭不转，居然同样没手下留点情面。 比赛又很快结束了，又是两局相同比分的11比零。比赛结束之后，那个女教练员脸色似乎有些挂不住，她低头微黑着脸走出了人群。她在场外一张椅子上黯然坐下，眼里似乎泛着轻微的晶莹之光。不过，人群依然非常狂热，他们只顾着看比赛，根本没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吴能的女儿很是乖巧，她悄悄地跟随上了自己的教练，还掏出了纸巾，秘密地递给了自己的教练员。那个女教练员，勉强朝乖巧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女孩的脸上，一脸的不忿和失望的神色。显然，自己的教练输得那么难看，自然影响了小女孩的情绪。 这所有的细节，全都一丝不漏地落在了吴能的眼里。 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失望神色，突然，吴能的心里，一股原始的最纯朴的父爱怜惜被触动了。他莫名其妙地从内心里冲上了一股炙热燃烧的怒火，这冲天的烈焰焚烧了他的全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