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母后怎来了
冰宫。.vodtw.cobr> 雪域国大王萧天佑政务所在之地。 “王后娘娘到。” 随着一声喊,月如颜拢着手炉缓步走入。 萧天佑自书案上抬头,眼波微动,站起身大步上前,施礼道:“母后怎来了今日雪下得大,有事儿唤佑儿过去便好。”说完扶了她向矮榻走去。 “无妨。”月如颜解下围在脸上貂裘,交予身后的宫女,“你们且退下吧。” “是。”宫女应,退身出屋。 月如颜在矮榻坐下,“佑儿也坐。” 萧天佑笑笑,亦在一旁矮榻坐落。 “这地方成日这般冷,真比不上月玄国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来得好,母后才嫁来那些日子,当真快要冻死,直过了四五年才慢慢习惯,这一晃就二十年过去了,人老了,又开始惧冷了,这般下去,还真不知有几年活头。”月如颜脸色微白,缓缓而道。 萧天佑眼底忧丝微掠,大手伸去紧握一下她的手,微笑道:“母后又多思了可是怀念皇外公及皇舅舅他们要不然这一次您随表兄他们一道回去走走” 说完站起身至火炉上取了水壶子,倒了热水,端了一樽热水递给她。 月如颜伸手接过,双手握了,低头喝了一口,冒着雾气的热水,清澈可见她那韶华已去的容颜,一丝悲思自心底冒起,酸楚苦涩。 光阴转瞬飞逝,父皇母后不在了,二哥、四哥也不在了,皇兄生死未卜,三哥是她唯一最亲的兄长了,如今却要那般,这让她如何是好 一只大手握了她纤细的手,“母后这是怎么了” 月如颜抬头,眼底空濛柔软,她极快眨了一下眸子,侧头汲一下鼻子,道:“不碍事,母后这是想你皇外公皇外婆了。” 说完,眼中泪珠滑落,挂了脸颊上。 萧天佑浓眉微蹙,大手轻拭了那泪珠,道:“母后,别多想了,生老病死,帝王亦不例外,您呀,多想想您的孙儿孙女,那几个小家伙好几日没见到您,听说都嚷着要见王奶奶呢。” 人老了,伤怀便多,想来都这样吧。 月如颜心底微暖,笑笑,取了锦帕擦拭脸上的泪,道:“算算有四五日没见那几个小家伙了,明日让他们到母后宫中来,母后给他们做好吃的。” 心中唯一宽慰的是自己儿子是大王,孙儿孙女亦有了,想想人这一辈子也便这样,儿孙绕膝下,也是知足了。 萧天佑复坐落,道:“母后,您不必每回亲自给他们做吃的,让下人做便好了,天寒地冷的,别染了风寒才好。” “不碍事,多活动活动对身子才好,看着那几个小家伙开心,母后亦开心。”月如颜笑道。 萧天佑微忖,道:“母后,其实三年前佑儿救过一个女人,那时佑儿曾有过想带她回宫的心思,只是后来她不辞而别,佑儿一直也寻不到,心中一直抱憾。” “哦是何人”月如颜诧道。 佑儿怎么突然提这样的事这与眼下的事儿有关吗 这般想,她的心突突猛跳了一下。 她强自微笑,道:“佑儿这言下之意像是那个女人又出现了你这后宫女人不少了,还收” 这世上男人又有哪个及得上自己的父皇一辈子只一个女人,放眼天下皆无的。 萧天佑眸子微闪,抿抿唇,顿觉得唇边微涩,“是出现了,但亦不可能了。” “忻王妃” “扑”一声闷响,月如颜手中水樽掉落地上毯毡,发出一声极沉闷的一声响。 萧天佑厚实的唇实微动,站起身将那水樽拾了起来,放置一旁,微顿,转身盯睛看着月如颜,道:“母后为何这般慌怕佑儿抢人” 竟然真是她 月如颜心中苦笑。 那厢还在猜想熙儿会否抢自己弟弟的女人,没到自己的儿子也掺和了进去,这、这红颜祸水,指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吗 熙儿、宣儿、佑儿,这三个男人若共抢一个女人,这天下会变成何样 那后果都不堪设想。 “母后,您觉得佑儿该抢人吗” 萧天佑微蓝深眸沉定,一动不动的看自己的母后。 “不可。”月如颜不再多想,冲口而出,细眉起蹙起,道:“人自有天命,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自有定数,抢不来的。” 是啊,三哥亦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抢也抢不来的。 萧天佑眸子微闪,一丝水亮光泽自眼底掠过,勾唇微笑,“母后教训的是,一切自有定数,强求不来。” “佑儿明白便好,你如今拥有一切,断不值得扰乱眼下的安定,更何况只是个女人,你妃妾成群,不缺这一个。”月如颜手拢紧了手炉,定了定神思道。 萧天佑微笑,道:“那倒也是,佑儿这后宫的女人都有点太多了。” 又有谁知那一个又一个女人,都有几分像当年的秦夙心这到头来却发现,真正的秦夙心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样貌,他真不知该替自己悲哀还是可怜,遇上个称心的女子,竟是个假面目,多年的相思,竟是梦一场般。 这也许就是母后所说的,一切自有定数吧。 “好啦,你们男人呀,就这副德行,不说了,母后也累了,你且忙你的吧。”月如颜站起身,缓步向外走。 萧天佑轻扶了一下,躬身道:“佑儿恭送母后。” 出得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月如颜心底一滞,顿足深深吸一口气,仰望那天地一色的苍茫,叹息。 三哥那儿,她还得再劝劝。 这天,不能变。 大雪飘飘攘攘持续了几日,王宫中层层起伏的琉璃顶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天上,地下,整个银白的世界。 都若离立在屋前廊下,欣赏那树上枝上挂着的冰棱,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周遭的寂静,都若离转头看去。 “头儿,怎起这般早”她微笑道。 殷扶苏在她身侧伫足,唇角亦带了笑,道:“你不也这般早这天儿比咱那儿冷得多,怎不多睡一会儿” 都若离转回脸向庭中,看那树上晶莹透澈的冰棱,道:“这些年在廷尉署日日早起,倒养成了习惯了,那时想尽一切法子偷懒,这下可以随便睡了,反倒早起了,还真是怪,就像有些事儿,强求时未必成,顺其自然时反倒成了。”
殷扶苏与她并肩而立,看着漫天漫地的素白,脸色平静,道:“又想起你爹了” “头儿,我是不是很不孝”都若离神思遂远,轻声道。 殷扶苏转脸看了她一眼,道:“为何这般问” “前几日那夜,一名黑衣人潜入我房中,说我不配当秦家人,我觉得亦是,头儿,你认为呢” 殷扶苏浓眉拧起,“黑衣人可知是何人” “若知便不是黑衣人了。”都若离淡笑。 这突然冒出的黑衣人令她这几日忐忑不安,那才安定了几日的心又紧绷了起来。 她真要那般做吗 “是男是女”殷扶苏问。 “男子。” “就只与说这一句话” 都若离唇角微涩,“不止这一句,但大体意思是责怪,头儿,你认为我爹做的那些事,没有错吗” 殷扶苏微叹息,大手微抬想轻拍拍她肩膀,又兀地停滞在半空中,唇角牵强笑笑,复又把手垂下,道:“自是不对,但不管怎样,他还是你的亲爹,无他便无你,你怨也好恨亦罢,他终究是你的爹。” “我知道。”都若离仰了脸,迎着凛冽寒风,让那思绪清晰一些,道:“头儿,你怎知那么多事儿的我爹全部都告诉了你” 殷扶苏眸光微闪,道:“倒不全是,你曾盗传国玉玺之事你爹自然不会说,他只把你托付给我,他也许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说到底你是他亲生女儿,他还是为你着想的,他认为只有我这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若离,你别恨你爹,他想来他亦不愿做那些事的,你看他这三年在廷尉署,帮了多少人他又何曾谋过私利” “但是那一夜,我爹眼睁睁看着洛王对我下手他丝毫不为所动,那一刻,你没有看见,若你见了,你便不会这般说了。”都若离痛苦的闭了闭眼。 “若离,你不是他,又怎知他是怎想我是没有见到,但我想,你爹不会真舍得看你死的。”殷扶苏沉声道。 “头儿,你可恨忻王爷”都若离突然问。 自爹死去,她觉得有些看不太懂这位哥哥式的头儿了。 殷扶苏眼底波光微动,唇角强牵了牵,道:“为何这般问” “你告诉我便是了。” 殷扶苏平静的看她一眼,道:“有恨,不过那亦认了,他是忻王爷,他又早我之前认识你,也许这便是命吧。若离,你不必为此事内疚,这与你无干的。” 都若离眼眸淡静,长睫微动,轻声道:“感情没有先来后到,这个与先认识后认识,无多大干系的。” 她与忻王爷,与那个冷人,又何来的先来后到 忻王爷就如同一汪清泉,那冷人却如洪水狂浪,哪来什么先来后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