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的位置
方小方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都拿了出来，牛晓石很有心思，知道李小里兄妹有这糕点垫一垫肚子，稍后再吃些稍微油腻的饭菜就不会吃坏肚子，而且糕点之类的东西吃的时候看起来多，实际没有多少真正落肚，所以回去又带了些烧rou，鸡鸭rou之类的。 方小方把饭菜都放在矮桌上，李小里看着两位娘亲咽了咽口水，李小湖却不管不顾，指着矮桌叫道：“哥哥，小湖要吃！” 方小方笑着撕了两根鸡腿递给他们兄妹俩，李小里看了看瑛娘和秋娘，不敢伸手，李小湖却一把拿在手中放进嘴里就吃了起来，方小方叹了口气道：“两位婶婶，看到此情此景，您两位会觉得心酸吗？我会，而且很心疼，这些年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你们想过今后吗？这两个孩子今后要怎么养活？” 瑛娘和秋娘面露苦楚，她们又何尝不知道，以前李小里兄妹二人还小，吃的不多，一个人出去做事做些零工就足以养活了，但是现在孩子越来越大，经常吃不饱，无奈之下才两人一起出去找些零工来做，谁知道出去一天也没找到事做。 方小方轻声道：“两位婶婶慢用，我们出去一下。”说完，就拉着牛晓石准备出去，瑛娘这时候却叫住了他。 方小方回头看了瑛娘一眼，只听她说道：“谢谢阿郎，方才是我姐妹误会你了。” 方小方展颜一笑道：“是我唐突才是，怪不的您，您慢用，稍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瑛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如何使得，你们也一起来吃些吧。” 方小方摇摇头道：“我们都吃过了，你们吃吧，我们出去看看那个金二怎样。”说完就和牛晓石出了门，轻轻的将门带上。 牛晓石指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小巷里发生的事，四邻都看到了，只是一直都惧怕金二等人的yin威，如今看到他们被打翻在地生死不知，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开心的是这些恶霸终于有人收拾了，担心的是这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所以都躲在屋内偷偷的往外看。 方小方察觉到这些，心里也庆幸自己没有一走了之，不处理好这事，只怕会牵涉到这条巷子的百姓，于是跟牛晓石说道：“这金二，你认识吗？” “金二？我不认得，但是听说过，专门在城西为恶，因为他叔父的缘故，巡街的衙差都对他多有忍让。”牛晓石不屑道。 方小方点点头道：“你去处理一下这里的事，尽量别牵扯到这附近的百姓，官面上的人，你应该认识不少吧？” 牛晓石得意的道：“很不巧，我还真认识这金二的叔父的主人，哈哈，管大人只怕也没想到有人借着他的名头在这胡作非为吧。” 方小方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要说这管大人不知道这事，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出声而已，这也是给人看看他的权势有多大，这金二在城西再大的能耐也是他给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而且城西城外一片地都是穷苦人家，有权有势的人谁会去那里？自然也不会得罪到那些不能得罪的人。 牛晓石点头道：“待会回去了我就去安排，保管不会出错。” 方小方将散落在四处的金二等人一一用脚轻轻踢到一起，看的牛晓石长大嘴巴，方小方跺跺脚嘿嘿笑道：“打完！收工！” 牛晓石不解的问道：“人都被打趴在地上了，你还踢上一脚做什么？” 方小方指了指巷子里一间间民房道：“看到了吗？这里可都住着些无辜百姓，我们走了就走了，他们要是没看到点有用的东西，万一这金二的叔叔派人过来，你说他们会信金二这群人是被一只马给踢翻的吗？我踢上几脚，就是让金二的叔父来找我，这样也不会牵连到这附近的百姓。” 牛晓石点点头，换成是他，他也必定要问这附近的人事发的经过，如果听到一个离奇的答案，只怕自己也会认为是被人糊弄了，尤其是怒火攻心之下，只怕这附近的人都要遭到无妄之灾。 方小方他们在等李小里母子，而在长安的某个地方，一个四五十岁的华服人在一处幽静的竹林中静静的听一个跪在他面前的人说着什么，随后华服人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叩了个头倒退着离开，华服人叹了口气道：“可真苦了这孩子了，宏儿当年莫名逝去，一时之间我竟失去理智，将他府中人等尽数遣散，没想到他的侍妾中竟然有一个有了他的子息，兜兜转转这些年才确认清楚，但是如今却没办法与他相认，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华服人像是自言自语，竹林里却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在他身侧，轻声道：“这不是您的错，而是我们没有料到二郎居然有了如此实力，强大到连我们都要避他的锋芒，所幸，我们如今也有了不输于他的力量。” 华服人笑了笑道：“这也是先生的功劳，竟然能觅到两个隐世高人，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应该和那两位先生的后人遇上了吧？” 神秘人道：“是的，小郎君在午时已经和那位阿郎遇上了，而且两人很投缘，尤其是那位阿郎居然对小郎君表现的出乎意料，看来两位先生确实是高明。” 华服人道：“这哪用的着高明不高明的，他们的后人他们自然知道脾性，不像我，二十多年，竟然也没看出来，此事既然有那两位先生安排，自然无虞，只是他们的后人可靠吗？我是指他的实力。” 神秘人道：“那位阿郎的实力虽说如今不算强大，但是加上他明面上的身份，敢对他下手的人几乎为零，小郎君在他身边自然安全。” 华服人点点头叹道：“但愿，我能够多活十年，那个时候我就能看着他长大成人，继承我的位置！这个位置，旁人休想得到！” 城西金光门外这一片地方一直都是贫苦百姓聚居的地方，衙役军卒基本不会去，金二等人躺在地上已经许久，也没有人发现，住在这里的百姓也不想多事，谁也没想过去报官，更何况金二等人早就被这附近的百姓恨的牙痒痒了，看到他们这惨状，心里都乐开了花，谁还会想到报官去救他们？ 方小方和牛晓石站在门口有些无聊的站着，这时候方小方心里忍不住想到：要是有根烟来抽抽多好啊！想到这里就想起了在后世，自己每日忙碌，到了夜晚却孤单寂寞，往往就点着一根烟来排解孤单寂寞，现在想起来还真的值得怀念。 就在方小方回想过去的时候，身后的衣摆被扯了一下，方小方回过头，李小里站在他身后说道：“哥哥，我大娘二娘说请你进去。” 方小方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的手进了屋里，瑛娘和秋娘在屋里等着他，方小方看到桌上的碗碟都不见了，就一个食盒放在矮桌上，看来应该是她们都收拾好了，心里对她们的又有了新的认知：是个有头有尾有交代的人。 虽说是方小方主动说要帮助她们，但是瑛娘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阿郎，我跟秋娘商量好了，就按你说的办，但愿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方小方摆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些许小事而已，两位婶婶只管安心的跟我们走就是了。” 屋里的物什早已收拾妥当，方小方带着瑛娘一家四口出了门，巷子狭小，马车不方便进出，方小方将李小里兄妹二人都放在枣红马身上，他牵着马走在前头，瑛娘和秋娘跟在后面，行李包裹都放在牛晓石那匹马身上由他牵着，一行人随着马蹄踏在小巷的青石板上发出的清脆的‘哒哒’声逐渐走远。 居住在附近的百姓这时才敢露出脸来，隔着窗户互相交换着看法，大多数人都对方小方的身份感兴趣，在他们看来能把金二撂倒还敢在这里停留那么久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有认识牛晓石的就在跟邻里吹嘘道：“跟在后面的那个少年郎你们知道是谁吗？他就是燕山酒楼里的一个管事，燕山酒楼啊，你们想想，那里做事的人就算是那些官老爷也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如今他却跟在另一个少年郎后面，这个少年郎八成也是个很有身份的人，我看金二怕是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了。” 也有人对他的说法提出质疑：“既然金二惹不起他，他为什么还要带着瑛娘一家子人离开？这不是怕了金二吧？” 认识牛晓石的那人反驳道：“你懂什么！你看他对小里那么好，只怕是看上他了，要带回家中，这等富贵人家不但养着有姿色的歌姬，也有些人家会养兔爷的。”说完怪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