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降魔珠
“爷爷，爷爷，雨尘，……” 我摇晃着二人，莫雨尘揉着头醒了过来，见到血淋淋的枯尸，微微张着嘴，露出了几分恐惧之色。 “爷爷，你快醒醒啊！”我一边喊爷爷，一边打量从阵眼中爬出了枯尸，腔调都带了哭音儿。 “嗯……咳咳……” 爷爷年纪大了，接二连三的中毒折腾的够呛，嘴里发出了闷声，吞着唾沫浑浑噩噩，还是不大清醒。 我急的都快跳起来了，因为此刻地上的人头，不一而同都齐刷刷睁开了双眼，喉咙里发出了桀桀声。 噗…… 地面上土石被顶了起来，一只皱巴巴的紫色枯手破土而出，指节嘎嘎作响，十指曲张着。 人头脖颈咔咔响着，黑洞洞的眼窝都对准一个方向，在虎视眈眈看着我们。 噗…… 噗…… 噗…… 又是几下破土声，人头附近地面上冒出了无数枯手，酱紫色的手臂挥舞着，大有一副群魔乱舞的架势。 “我的亲娘呀！” 我大叫一声从地上蹿了起来，莫雨尘也回过了神，二人抬着爷爷，就往洞外跑。 后面噗噗声还在继续，体内一股浑厚的气息乱冲着，肯定是激发了金蟾珠，跑起来丝毫不觉疲惫。 我回头看了一眼莫雨尘，这家伙毫无表情，脸色白的像纸一样，抬着爷爷的脚狂奔着。 二人出了废矿洞，见大黑马在树下啃干草，欣喜若狂，解下缰绳，二人合力将爷爷扶到马上。 这时，我看到矿洞里无数鬼火闪耀着，很快就听到了桀桀声，用屁股想都知道是枯尸追来了。 我踩着莫雨尘的肩膀，抓着大黑马的鬃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爬到了马背上。 “雨尘，我拉你上来！” 我伸手拉着莫雨尘，吊在半空中正在吃力，不料大黑马被枯尸惊动，打了一个响鼻，一声嘶鸣奋蹄狂奔起来。 巨大的惯性一甩，我好悬没跌下马背，可是莫雨尘被甩了出去。 莫雨尘也是顽强，一伸手拽住了马尾，掉在马屁股上打着秋千。 我怕的要命，死死抱着马脖子，被颠的都快吐出来了。 回头看到莫雨尘双目惊恐，差点儿被大黑马一蹄子踢飞了，纵使如此，脸上还是被铁蹄擦伤，鲜血顺着下巴流动着。 突然，一双大手一晃拉住了缰绳，大黑马前蹄高扬，嘶鸣着停了下来，是爷爷清醒过来了。 喘息之间的功夫，大黑马已经跑出了半里地，将枯尸甩在后面。 爷爷赶忙跳下马，扶起了灰头土脸的莫雨尘，只见他袖子上满是鲜血，双手依然死死拽着马尾不放。 莫雨尘面如死灰，爷爷好说歹说，这才消去了他的恐惧，慢慢放开了手。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莫雨尘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真是怪事。 这家伙平时干什么，都是不声不响，做事也不和任何人商量，对任何人都是一脸冷淡，总是板着一张苦瓜脸，好像人家欠了他的。 此刻，见莫雨尘哭的稀里哗啦，我心里好笑，心说：原来你也有哭鼻子的时候。 废矿的方向，一股腥红的雾气直直上升着，正是那毒性猛烈的尸风。 爷爷看着升腾的红雾，松了一口气说：“幸好没有刮风，不然周围的村民可得遭殃了。” 远处黄土飞扬，嗒嗒嗒的踏地声不断，看来那些枯尸还没有消停。 “快去喇嘛庙！” 爷爷撕了布条缠了莫雨尘的手，将其抓到了马上，拨转马头往喇嘛庙奔驰而去。 喇嘛庙前，老喇嘛带着两个小徒弟正在煨桑，念着经文绕着煨桑堆转着圈。 “你们回来了？”老喇嘛停下了身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爷爷翻身下马，将我和莫雨尘拎了下来，随便就往地上一扔，摔得我尾巴骨一阵刺痛。 “上师，我们在废矿那边遇到了枯尸，数量众多，怕是有上千个之多，看来柳子沟不安全了，赶紧随我们撤出去吧！”爷爷手里拽着马缰绳，声音急切地对老喇嘛说。 老喇嘛淡然一笑：“我自八岁起，就在喇嘛庙受了戒，跟着我师念经修佛，一晃五十年过去了，对这里有了感情，放不下了，就是死，也得死在这喇嘛庙里，你带丹巴和格桑走吧！”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喇嘛，听到老喇嘛这般说，急忙道：“师傅，我们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跟着您老人家。” “两个傻孩子，我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可你们还年轻，离开这里吧，到圣洁的拉萨，去寻找你们真正的信仰。”老喇嘛说着，双目闪烁着泪花。 两个小喇嘛含泪道：“师傅，若不是你收留，我们也活不到今日，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老喇嘛闭上了眼睛，仰着头抑制着闪动的泪光，说道：“你们能活着，是佛的旨意，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师徒之缘，若父母之缘，万世轮回，才能一次相遇，这是两串降魔珠，你二人拿去留个念想。 若是为师命天数未到，自然无事，若大限来临，逃也枉然。若是我命绝于此，你二人可将我尸骨带回圣地，葬于拉姆拉错圣湖之畔，也不枉师徒一场。” 老喇嘛拿出了两串珠子，在阳光下乌黑透亮，散发着古朴的神韵。 丹巴、格桑二人只是抹泪，老喇嘛也不废话，把降魔珠塞到了二人怀里。 爷爷没好气地说：“上师，按说你是得道高僧，见多识广，但怎么如此固执呢？” 老喇嘛不卑不亢，微笑道：“如是我闻，生死涅槃，往生轮回，皆有缘法，强求不得，生死有命，一切……” 老喇嘛喋喋不休，说的话都是人听不懂的，一副看破红尘，望透生死的架势。 “你说的是没错，但讲求缘法，也应当顺应大势，总不能明知死路，却要找死吧！”爷爷越说越激动，对这不开化的老喇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老喇嘛双手合十，声音平静地说：“我佛以头活狮，舍身饲虎，割rou喂鹰，如此尚且不避，不必在多言了，你等速速离开吧！” “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爷爷恼怒道。 老喇嘛死活不肯离开喇嘛庙，信誓旦旦，谁劝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