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何去何从
看着城门关上,张良几步赶了上去,可他还是晚了一些的扑倒在城门之上。 “师兄,师兄!” 他不断捶打着城门,可那边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顿时四周刀兵四起,火光一现张良便看见了周围城楼上的弓弩手。 张良一下往后退了几步的跟越姒姜靠在了一起,并护在她身前说:“姒姜,有埋伏,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这怎么可能?”越姒姜一愣,“那赵玦呢,他岂不是很危险?” 张良冷笑一声,“你还不明白吗?赵玦也是这埋伏中的一环。” “什……你说什么?” 这时看西垣走过来,张良才狠狠的说道:“李兄和赵玦在这一路上一唱一和的,真是用尽了心机啊!” 越姒姜这下彻底懵了,她回头看了张良一眼,颤巍巍的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连哥哥也是?” “姒姜,你还相信他是你失散的哥哥吗?” 面对张良的质疑,西垣竟还想辩解,还想留在他们身边。 “姒姜,我……” “他不是!”陆离附着绳索从城头飞身而下,他缓缓走到三人身前,很是淡然的说:“张良,你猜对了,这一切只是一个局,他根本不是越天枢,他只是一个安插在你们身边好帮陛下夺得你们信任的探子。” 听陆离这么说,西垣也不好再作反驳,他只说了句:“对,他说得没错。姒姜,我骗了你,但是这一路上我的确把你当成自己的亲meimei,我甚至是把你……” “为什么?”越姒姜大喊一声:“你为什么偏偏要用这件事来骗我?” “我没的选择!” 陆离一下把西垣拉到了身后,他走上前来,幽幽的问道:“你真的那么想知道谁是越天枢?” “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陆离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 越姒姜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张了张嘴唇,脑子里都是在邯郸大牢里的那一夜。这人就是越天枢?这个在当晚*糟蹋她的人就是自已寻找了近十年的哥哥? 她不敢相信的直摇着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哥哥他不会对我做那种事,他不会的!” “西垣,你来告诉她,我说的是真是假?” 西垣看了越姒姜一眼,却是不敢说话。 “李西垣!你这下不开口,是真的要当大秦的叛逆吗?” “我……”撇开心中的私情,他开口言道:“对,他是越天枢,他就是你的哥哥。” “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越姒姜说完便冲了上去,手中的利剑直指陆离,“你们到底要对默珩做什么?” 可她哪里是陆离的对手,疏忽间她就被陆离狠狠的踢开在地。 “姒姜!”张良赶过去护在她身前。 而陆离的眼神冰冷,步子也越来越近,“你可知,我有多恨越家,多恨越泯多恨你娘有多恨你多恨韩国吗?” “你说什么?” 积压在心中的怨愤多年不发,这一下说出来连陆离的脸也变成狰狞,西垣在后面静静看着,只默念了一声‘小离’。 “为什么你跟我会是这么的不同,我们都姓越为什么要把我当成玩物当作疫虫!” 越姒姜被这人吓到了,她的心里竟隐隐开始相信,这人就是爹娘口中那个被卖作奴隶的哥哥。 “我不仅要折磨你,我还要亲眼看着韩国被踏平!” “小离!”看着那人愈见失控的情绪,西垣赶紧拦在了他前,“这些人要交给大王处置,你不要冲动。” “大王?”张良双眼微眯,他说的是嬴政?陆离刚才说西垣是为嬴政取得他们信任才被安插进来的?觉得不对的张良问道:“那赵玦呢?赵玦是谁!” 西垣苦涩的笑了笑,“这还要我说明吗?你们觉得我是听命于谁的?” 越姒姜也和这人对了一眼,最终领会的说:“难道,赵玦就是嬴政!” 他就是师兄一直要找的嬴政!不管有多么难以置信,但这就是事实。 “你说,那个我和朝云千方百计要杀的秦王其实一直就在我身边?”越姒姜瞪大了眼睛,这消息好像比陆离正是她哥哥来得更惊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为什么这个秦王,跟她想像中的一点也不像。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还猜不到吗。” 难道是为了萧默珩?听西垣这么一说,几人才冷静下来纷纷望向了前面的城楼。 认出了那身影的越姒姜问道:“子房,你看现在上去的那个人是不是默珩?” 张良不曾回话,他的目光追随着城楼上那个人的身影,脸上的稚气也在一点一点退却。 “赵玦……”张良看着城楼上那个身穿冕服的人,只觉得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他居然是嬴政!” 此时萧默珩已经走上来,蒙恬看着这人的面容,脑中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他和嬴景臻……简直像极了一个人! 他走近了跪倒在嬴政眼前,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悲喜:“我愿此后都跟在大王身边,任凭大王差遣。” “哦?任凭我差遣?”嬴政那诡谲的笑意中透着分分危险,他低下头去,很是玩味的说:“如果让你跟陆离还有西垣一样去替寡人争掠天下,去拭血杀伐呢?萧兄,又会不会答应?” 萧默珩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脸上所现的不知是憎恨还是失望。嬴政对上他的目光倒一点也不为所动,反而拍了拍他的胸口,问:“你不是老说寡人沉溺于私念,不配是这天下之主吗?那如今寡人倒要看看,在你萧默珩心里,到底是天下人重要,还是你对这几人的私念重要。” 嬴政刚说完,城上的弓弩手便架上了弓弦,只要他们一松手,城下的张良的越姒姜必然没有一丝生路。 “怎么,这就说不出话了?”嬴政嘲讽的笑出了声:“看来萧兄刚才都只是随后说说,并不是一个遵守誓约之人。” “那陛下呢?”萧默珩抬头,眼中是少有的凌厉,“陛下你又何曾信守过誓约?即便我今天答应了你所有的要尔,陛下又真的会放他们走吗?我已经被陛下骗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又怎么相信你?” “你说我不曾信守誓约?”嬴政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一下钳住了萧默珩的下鄂,厉声质问道:“嬴景臻,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萧默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一下抓住嬴政的右手旋身而上的跃到了他身后,而此时嬴政的脖下已多了一把匕首。 “陛下!” 蒙恬一惊却是不敢上前半步。嬴景臻?大王刚才叫这人嬴景臻?难道……那人当没死,而是逃出宫外去变成了现在的萧默珩? “放了他们,放他们出宫去!” “呵……”嬴政不可一世的冷‘哼’了一声:“寡人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杀我。” “陛下,这个不可玩笑!” “闭嘴!”嬴政大吼一声,继而说道:“怎么了,你的手在发抖,是不敢吗?” “请陛下下令打开城门。” 那嬴政惊讶的是,他居然真的用力割开了他的皮rou,随着萧默珩渐增的力道那伤口也越来越深,竟然把嬴政月白色的前襟都染透了。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之人,此时萧默珩也正好在看着他,但那人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人情,只剩了冷冷的冰寒。 萧默珩嘴角微扬,居然也可以笑得邪魅至此,“陛下还认为我不敢吗?” 见当时形势紧迫,蒙恬也来不及等嬴政发话了,他转身便大喊道:“收起武器,开城门!” “师兄……”张良遥望着那城墙上的人,竟然失神的流下了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子房都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你呢?”他突然跑上前去,用尽头了力气的大喊道:“师兄——” 萧默珩扭头看了看城下的人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柔软的默念了一句:“子房……”但随即他的神情又恢复了一派肃杀的对蒙恬说道:“请蒙将军送他们出宫。”
不好私自下决定的蒙恬瞄了嬴政一眼。 “蒙恬,送他们出去。” “是!” 看到这情形的西垣也猜到了城楼上所发后的事,他上前好言劝道:“宫门已经开了,你们快走吧。” “谁要你来劝,我不走,我要和师兄一起走!我绝不会把他留下!” “你难道还不明白?”西垣拽住了张良,“他已经走不了了,难道你不只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还要让姒姜也陪你死在这里!” 对了,他怎么忘了,还有姒姜呢。张良顿生犹豫的看了看身后之人,而越姒姜脸上只是凛然的说道:“子房,你放心,既然来了我就不怕!大不了,我们就陪默珩死在这里,也不负我们相识一场。” 西垣听到这话更是心痛,这可是他自己把他们一步一步引到这田地的,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他如今居然后悔了。而得到那人答复的张良双膝一曲,对着越姒姜就是一拜的说:“姒姜的恩义子房铭记在心,如是今后无以得报便只能等来世了。” 越姒姜一把将人扶起后反倒笑得豁达,“说什么来世今生的,能交到你们这两个挚友姒姜也不算白活了这一世。而且赵玦,不……是嬴政,我本来就想杀他,如今既然到了咸阳宫怎么能轻易就出去?” “你们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等西垣说完,张良就冲着城楼上喊说:“师兄,要走我们一起走!子房和姒姜都不会丢下你的,再也不会了!” 真是两个傻孩子,萧默珩在心中一阵苦笑后,转而对蒙恬说道:“既然他们不愿意,还请蒙将军想办法送他们走。” “这个……” “蒙恬,照办,全部按他的意思。” “是,陛下!” 不过须臾,张良和越姒姜二人就已经被击晕在地,萧默珩看着他们被送了马车,而坐在驾车位子上的人正是李西垣。这人虽然是嬴政派来潜伏在他们身边的,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萧默珩觉得他是个真性情的人,至少这种情况下把他们交给西垣是他最好的选择了,真希望他能带他们离开咸阳。 直到看马车过了几道宫门后,嬴政才幽幽的说道:“嬴景臻,好……做的很好。现在的你,当真是,令我吃惊。” 萧默珩的声音软下来,听上去像是一种交付了所有的乞求:“求你了,求你不要再追杀他们,求你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我本想着放他们一条生路,但萧兄此番作为让我不得不铲除这些逆党。” “你为什么一定为逼我呢?” “嬴景臻,是你在逼我!” 萧默珩的力道松了一些,嬴政趁机扼住他的腕子就把人推开了,那匕首一下就滑出了好远。但嬴政注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寡人还活在这世上就一定会追他们回来,将他们带回咸阳折磨一生。所以,如果你还要护着他们,就只有把寡人杀了。” 听他说到这里,萧默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软弱的往后退去,嬴政夺了蒙恬腰间的佩剑就往萧默珩手中丢去,他开口,语气是不让分毫的决绝:“我们今日就来决个高下,若是你真能杀了我大秦绝不会再追捕张良和越姒姜,而你也能毫发无损的走出这咸阳宫,怎么样?” “大王,这可使不得!您对大秦何等重要,怎么能下此誓约?” “蒙恬,这是王命,你要违抗吗?” “我,可是……” “如果我要是杀不了你呢?” 猛的推来上前阻止的蒙恬,嬴政越来越逼近的说道:“那,你和他们,就都只能任凭寡人处置了。这交易,以命为注,我一条命赌你们三条命,对你很是公平。” “好!”萧默珩只是思考了一下便作了答复,他握紧了手中之剑,回道:“就让我们今日作个了结。” 嬴政点点头,等着那人执剑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