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硬心肠
姚老爷子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很深沉的抬眸看他，姚老爷子脸上都是很明显的老人斑，配上有些浑浊的眼眸，有几分苍凉。 但是姚钰目光微冷，直直的看着他。 姚老爷子的嘴唇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终只是深深叹息。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在这一瞬间冷了下来，姚钰的心思只要一触碰到司徒欣媛做出来的那些事，心肠就都冷了一些。 姚老爷子静静的坐在那里，偶尔抿一口茶水，一张老脸似乎毫无情绪，但是他的手指偶尔敲一下自己的膝盖，目光扫过一边，也可以看到一边的钟表声。 两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坐了很久似乎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但是在过了将近十几分钟之后，司徒老爷子突然叹息：“姚钰，你的心肠什么时候这么硬了？” 姚钰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个孩子虽然生性冷漠，但是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柔情的，对于亲情看得也比较重，但是现在，他却也有些不肯笃定了。 难道姚钰真的那么爱苏小爱吗？爱到可以放弃家事，可以放弃所有吗？ 姚老爷子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听到姚钰冷笑：“如果您也经历一遍我的事情，看到自己的女人差一点死在自己的怀里，而所做之人，还一点不肯悔改，变本加厉，我想，您现在会比我做的更过分。” 姚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突然点头：“如果我在你这个岁数，我会。” 说着，却又抬起眼，浑浊的眼眸里射出两道精光，冷冷的盯着姚钰：“但是我现在这个岁数，我不会。” 顿了顿，姚老爷子冷声说道：“姚钰，你知道姚家现在上上下下是个什么状态么？” 姚钰的眼眸扫过姚老爷子，修长的手指拿起桌面上的浓茶，蹙眉抿了一口，压了压舌第的冲劲儿，摇了摇头：“长期亏损，入不敷出，公司骨干精英都被姚安折腾得差不多了。” 说完，姚钰的嘴角动了一下，算是笑，抬眼冷冷的看着姚老爷子，眼底里掠过几分淡漠：“但是这样的结果，不还是你纵容出来的吗？” 姚老爷子察觉到姚钰的态度，蹙眉，却只是叹息：“姚钰，现在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能继续恶化下去了，否则姚家太危险了，你要知道，姚家是我的父辈和我一手打拼下来的，我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 说着，姚老爷子掀了掀眼皮，盯着姚钰说道：“你是我最在意的孩子，我认为你有足够的才能支撑姚家走下去，你年少轻狂执迷不悟，这些我都可以容忍，但是我不能容忍，姚家有任何闪失。” 姚老爷子说道这里，似乎是累了，整个人都有些倦怠，向后靠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样，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司徒欣媛的事情，确实是他们的错，你算是给爷爷一个面子吧，你去和司徒欣媛和解，这件事情，不要再闹了。” 姚钰顿了一下，目光深深的看着姚老爷子，片刻，才微微摇了摇头：“和解，我给过机会，是司徒欣媛不知悔改。我说过，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我的女人。” 说完，姚钰起身就要离开。 却突然听到姚老爷子一叹气，然后靠在了沙发上。 姚老爷子大概是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陷在沙发里，深吸一口气：“算了，你走吧，当作我没说过，人老了，到底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 姚钰的脚步本来已经迈开了，却在那一瞬间又顿下去。 在转头的瞬间看到姚老爷子深陷在沙发上，本来就佝偻的身躯越发沧桑，有斑驳的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姚钰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里都跟着发酸。 “明天约定一个时间，我去见他们。” 说完，姚钰垂下眼眸，没有去看姚老爷子的脸，转身离开。 姚老爷子在姚钰离开之后，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姚钰离开的背影，一双眼眸里除了浑浊和昏黄的光，没有丝毫其余的情绪。 就像是一个孤寡老人，看着自己在身边的老猫一样，毫无波澜。 一直等到姚钰都不见了，保姆上来端上来了一个果盘，放到姚老爷子的面前，突然听到一阵叹息。 “一会儿去订一下饭店，就定在龙兴饭店吧。”说着，姚老爷子睁开眼眸，眼底一片很浑浊的黄色，他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以前姚家和司徒家总是在那个地方约着吃饭，有什么大事儿也都是定在那里，日后能不能去，就看天意了吧。” 保姆静静的听着，也不敢置喙姚老爷子说的话，只是等着姚老爷子说完，她给姚老爷子冲了一杯参茶：“老爷子，日后不要和浓茶了，医生说过，对您身体不好。” 姚老爷子盯着那杯参茶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却说不出来什么，很颓废的靠在沙发上，摆了摆手。 保姆很识趣的下去了。 外面的天色，阳光很暖，从天上暖下来洒在车顶，姚钰却觉得一片热，躁的他浑身发热，就连一向冷漠的脑海都跟着微微乱起来，毫无思绪。 车速很快，即使有微微的凉风从车窗上灌进来，姚钰依旧感到沉闷，手指狠狠地攥着方向盘，骨节都跟着微微泛白，手掌上的青筋都微微爆出来，他冷冷的转动方向盘，过了一会儿，整个人才冷下来，宛若一块千年寒冰，只是更冷几分。 暗黑色的车在烈日炎炎之下呼啸而过，在公路上狠狠地转了两个圈儿，又落下，直奔这家里而去，路上和几辆车擦肩而过，却也不肯停车。 他现在，特别想念苏小爱，想念她的所有，很想拥抱着她，什么事情都不管，不管什么姚家什么司徒家，不管什么公司打压，不管什么司徒欣媛，他只想和苏小爱在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的地方，安静的度过余生。 他想着，又踩了一脚油门，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一路直奔这别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