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寿礼演砸了
刘询最终又转向太皇太后道：“祖母，鑫王妃虽然过错在先，但朕认为，鑫王妃绝非是有意要冲撞祖母；而且鑫王妃弹奏的古琴年代悠久，琴弦老化也是情有可原，望祖母从轻发落。” “太皇太后，小女千错万错，都是老臣教导有失，求太皇太后高抬贵手，饶小女一命。老臣愿以死谢恩。”舒天南也跌跌爬爬的跑到殿堂内跪下求情。 “舒丞相，哀家如若不是念在你舒家对皇家有功，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太皇太后语气低冷，面无表情，似乎没有要让步的意向。 “老臣惶恐。”舒天南叩首在地上。太皇太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自然不敢再多言。 想必，就算刘询不为舒画求情，刘鑫也会站出来吧。再怎么说，舒画也是他的王妃。 “太皇太后，鑫王妃有过，乃是孙儿管教无方，请太皇太后连同孙儿一起赐死。”刘鑫果然不出所料的站了出来。他是走至殿堂下，和舒画跪在一起。 刘鑫的语气一如从前那样的冷漠，让人觉得，他出面求情，只因为他是鑫王爷，而非是为了舒画。 太皇太后面色更加不好看了。因为一个女人的过失，她不惜赐死自己的孙儿，大家会怎么看。可如果罪责真的够将他们一起处死的话，她也绝不会姑息任何情分。 显然，舒画的罪，并不至于刘鑫一同陪葬。 “鑫王爷，哀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而且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子，也不值得你替她求情；所以，你大可以选择做个旁观者。”太皇太后面色冷凛，连刘鑫的面子也不打算给了。 不过，也难免要把话说的好听一点。 “太皇太后，既然说到上不了台面，此事朕也有过。当初乃是朕赐的鑫王爷这门婚事，如若太皇太后不满，那便连朕一起责罚吧。”刘询说完，便绕过桌子，准备到殿堂下请罪。 “皇上……”舒琴拉住他，低低的唤了一声，看他的眼神凝重。继而，她又转向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今个乃是皆大欢喜的好日子，您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动怒；俗话说，寿辰之日，便是重生之日。太皇太后又是一心吃斋念佛，那便更不为该这点小事动怒了。” 对太皇太后的语气，舒琴的语气柔和，面目含笑。光是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就觉得舒服的很。 “哀家知道琴妃是心疼meimei，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鑫王妃屡次冒犯哀家，且目无王法，如若哀家坐视不管，这大汉江山的威严何在，哀家皇室的颜面又何在！”太皇太后态度依旧坚硬，但语气明显柔和了很多。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只不过……臣妾也并非全是为家妹求情，倒是臣妾近来胃口不佳，且尝尝出现嗜睡，作呕现状；就在昨个，臣妾招了太医请脉，说是臣妾已怀有一月身孕；本是想留在今天当个寿礼献给太皇太后，没想到，尚未来得及献上，便出现杀戮之事，臣妾怕冲撞了胎儿，所以……” “此事当真？”太皇太后立马变得激动的追问。 “此等大事，臣妾不敢有半句假话。”舒琴羞赧的低着眼帘，脸上也是藏不住的幸喜。 就连刘询都错愕的看着她。后宫历来对皇嗣看的特别重，有些人，只是稍微有点孕状的假象，都会大张旗鼓的说自己怀了皇嗣，没想到舒琴的城府那么深。 太皇太后激动又开心的简直是合不拢嘴，“好好好，此乃我大汗之幸；日后，我大汉定昌盛万年。” “太皇太后英明，大汉江山昌盛万年。”众人都齐齐的起身高呼。 “今天注定是个皆大欢喜的好日子，为我大汉未来的子子孙孙祈福，凡是三日内犯错之人，皆赦免。”太皇太后这次是真的开心了，刚才的恼怒，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继续高呼。 后宫怀上皇嗣的妃嫔不在其数，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太皇太后反应这么激动。 太皇太后摆手示意众人坐下，面上是掩不住的笑。不过，目光投向舒画那一刻，面色陡然又沉了下去，“鑫王妃，你还不快快叩谢琴妃？你要记住，你的命是琴妃和琴妃肚子里的小皇子给的，将来要懂得感恩她们。” 舒画心里本来就已经够难过的了，此刻，就像雪上加霜。同一天出嫁，同样嫁的是皇室贵族。此时，舒琴高高在上，万人羡慕的琴妃，而她却沦为死罪之身，还要靠别人的施舍苟活，命运相差的却如此之大。 “谢琴妃娘娘。”舒画只是颔首致谢，并不是叩首。 “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舒琴倒是热情的很，并未在意那些礼数。 “慢着！”太皇太后见舒画态度不冷不热，便又冷凛的开口：“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也难饶。出去罚跪，直到晚宴结束。” 其实这样也好。起码不用留下来担惊受怕，说不定一不小心，又被人抓把柄。 殿内热闹非凡，外面便显得格外冷清。 夏季的蚊虫特别多，到了晚间更是全部出动。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蚊虫的叮咬，舒画感觉浑身快要被咬烂了。 晚宴一直到子时才结束。众人散去后，舒画才敢起身。偌大的皇宫，她却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去处。 这个时候出宫，肯定查的很严。要是让太皇太后知道她连夜回府，不知道又要怎么刁难她。而且，她是从舒府来的，要回也是回到舒府吧。 一个人游荡在夜里，微风吹着，有点凉。膝盖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走路也是踉跄不稳。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人会想到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一个池塘边，扑鼻的荷花香迎面飘来，不难想象，面前也是一片荷花池。 想到荷花池，心里便憋屈的慌。要不是因为偷摘莲蓬，她也不会小产，也不会发生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 站的时间久了，双腿实在是撑不住，得找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哪知道，刚想转身，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摔进池塘里。下一瞬，身体被一个温热的臂弯揽住。 “画儿，不可胡来。” 刘询从夜色中冲出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他以为舒画刚才是想不开，要轻生来着。 “皇……皇上……”舒画对他的出现显然是有点吃惊。 “怎么不回去休息？”刘询眉头微微凝着，眼眸中充满了对她的怜惜。 舒画在心底默默的暗叹，从他怀里退出来，转身对着一片漆黑的池塘，叹道：“这座偌大的皇宫，从来都没有属于我的容身之处。” 是在抱怨他没有给她一个名分么？ 刘询看着她怅然的侧颜，第一次发现舒画变了。变得完全不再是从前那个活泼开朗，天真单纯的女孩。难道，她和刘鑫之间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画儿，你和鑫王爷……” “夜深了，皇上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舒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刘鑫的名字。不是对他还抱有什么幻想，只是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太难堪。 “跟朕回去，朕帮你把伤势处理一下。”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刘询牵着她就走，态度非常强势。 舒画本来是想拒绝的，可碰到他烫热的手心时，她没有逃避，而是任由他牵着。感觉终于找回了那久违的安全感。 刘询走的很慢，尽量配合舒画的脚步，他知道，跪了几个时辰，膝盖肯定是跪烂了，这会能撑着走，已经很不容易了。 舒画一走一瘸，确实撑得很辛苦；额头上都冒着细密的汗珠，伤口被汗液浸的越来越疼了，每走一步都艰难的很。 “皇上……”舒画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实在是走不动了。而且她不知道到底还有多远。 “上来吧，朕背着你。”刘询说着，便走到她前面，半蹲着准备背她。 “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舒画连连摆手拒绝。她很清楚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也可以说是最尴尬的关系了吧。 “你想成为蚊虫的美餐，朕可不想。快上来吧，又不是没背过。”刘询坚持。 刘询说的也是，她身上已经被咬麻木了，怎能连累刘询和她一样受罪。主要是这么晚了，应该也不会被人看到吧。 抱着这种自我安慰的心理，舒画小心翼翼的爬在背上。还不等她挪好，刘询已经将她背了起来，而且帮她调整了舒服的姿势。 一路上，两人都无语。一直到刘询的寝殿，路程并不远，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 “皇上，您放我下来吧，让人瞧见了不好。”眼看到了殿门口，看得到殿内还有宫人站着，舒画急着要下来。 “那你别乱动。”刘询也不想节外生枝。舒画乖乖的听话，他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