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可能的可能
夜雨纷纷，剑光之中水影重重。潘道的剑一往无前，天空的雷鸣与闪电，照亮了他充满决心的眼神。风凄凉吹来，寒意彻骨。 钟万仇冷哼一声，他内气运到rou掌，一掌疯狂拍出，动了真格的他没有一点的留手。先天气势对目前的自己来说果然霸道无穷，长剑断裂，潘道的身影猛然翻飞。 金雁功运使，生生的止住了倒翻的身形，潘道提上一口气，一个跟斗落在原地。他强行咽下到嘴边的血，眉头紧皱不已。 没想到钟万仇真的动真格了，他竟然并不只是试探。虽然并不明白原因，但是可以肯定他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先天高手的罡气就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潘道看着钟万仇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伤，这个男人即使被人误会，他也没有解释。凌青的剑出手了，看着受伤的潘道，她的雪花剑法一振，冰寒随雨落。 钟万仇眼神一眯，他惊讶的喝道，“逍遥派，雪花剑法。那你更该死了。”大掌探出，化成巨大的掌印拍了过去。 先天罡气充斥天地，细雨迷朦中一掌打出。凌青身形一闪，她踏雪无痕暴退，同时一道剑气扫过杀向钟万仇。 王语嫣脸sè一愣，但她也选择出手。手中的剑划过长空，明晃晃的剑气刺来，钟万仇面对两道剑气同时袭来，没有动一点的惊慌，他身子凭空侧移落在地面。 凌青追来，长剑递刺而去，王语嫣也不慢。一击无功剑法转动改招杀出。两人并无自觉，但却配合默契，剑招刺向他的胸口。 钟万仇一指点出，荡开王语嫣的剑。他不管不顾的掌功打向凌青，出招之狠已是全力而为。段延庆见势不妙，他一阳指shè出逼开众人。 潘道轻功纵起，他挡在两女身前，阻止她们的冲动，反而直面钟万仇。钟万仇瞅了一眼段延庆。也没有说话，同样一招开山掌打向凌青，气势惊人。 段延庆运着内功让拐杖一驻打下，他内劲散开打来的开山掌，急声问道，“马王神，你想干什么？为何不说一声就下杀手。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我请来的么，你这样置我于何地？” 钟万仇语气冰寒，“不好意思，我说过了。逍遥派，都要死。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反正你已是四大恶人，多一点恶名也没什么。” 潘道脸sè一变，不过他还是开口，“你为何要杀逍遥派的人？如果你真想杀。为何对我又手下留情。我相信以你的功夫，没有留手的话我不应该只是吐口血，受点轻伤。” “丁chun秋是叛徒，而她不是。”钟万仇的话言简意骇。他盯着凌青，体内的功力不断提升，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显然在思考如何才能一击必杀。 “逍遥派？你和逍遥派有什么仇怨。”潘道神sè凝重，看来他和逍遥子的因果越扯越严重了。 钟万仇并没有回答他，语气果决，“你不用知道这些。” 凌青却并没有畏惧。她反而站出来说道，“逍遥派早已经灭了，而今我是天涯海阁的人。”钟万仇的小眼眯起，他看着两人哈哈大笑，“也对。逍遥派早就灭了。没想于我钟涛连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都没有。” 细雨中，他仰天狂笑，说不出的悲凉。 钟涛，这是钟万仇第一次再称呼他自己的名字。段延庆面sè变得yin沉不定，他踏前一步，无上气势直压潘道一方。这是段延庆的决定，哪怕和星宿派反目，他也要用实际行动表示出自己的决心。 潘道拉过凌青的手，两人并肩在一起，这是潘道的决心。木婉清修罗刀紧握，她的气息提升，明亮的秀目盯着钟万仇的一举一动，如果杀将起来，她会不顾一切的，这也是她的爱。 秦红棉摇头示意木婉清不要冲动，按住她的手，生怕她胡来。甘宝宝则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原来这么多年，她对钟万仇的认识竟然如此的肤浅。 “你是我兄弟，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段延庆坚定的说道，手中拐杖举起直指潘道，意思很明显，他并不在乎了。 钟万仇冷静的更快，“不用了。”他看着潘道与凌青，眼中闪过一道光彩。“我不杀你们，不是因为我不敢杀你们，也不是为了段延庆和你们的合作，而是根本不需要。你们明白吗？” 潘道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钟万仇，最后才上前一步，“如果你真要杀逍遥派的人，可以去天山缥缈峰，无涯子在那里。他是最后一个逍遥派的传人。” “我知道，但我不敢去。那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钟万仇直言他的懦弱，“但是你们可以，上面的人不会管，杀了无涯子，我的万仇谷给你。” 这是一个交易。 潘道没有答应，万仇谷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知道内情的段延庆却是愣住了，“钟万仇，你疯了吗？” 钟万仇痛苦的摇头，“算了。既然希望不大，万仇谷的存在也就没有了意义。” “可希望不大并不代表没有希望。”段延庆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并不希望钟万仇失去最后的意义，因为他明白，当万仇谷不在后，钟万仇就是钟涛。 潘道并不清楚他们所说的秘密，但他却在乎背后所隐藏的危机。“我对万仇谷没有野心，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说天山缥缈峰不简单，上面的人是谁？” 钟万仇并没有回答，而是道，“现在的你知道也没有用，当然如果你愿意接受万仇谷，那么你想要知道的就一定会知道。而我的条件不过是杀了无涯子，助段延庆当上大理皇帝。” 雨，变得更大了，但谁也没有心思理会。这是一个简单的选择，但对潘道来说，这却是一个未知的赌局，他从对话中找出的蛛丝马迹，已经知道万仇谷并不简单。 “我不同意。”潘道想了很久，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无涯子注定会死，星宿派丁chun秋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但段延庆他当不了皇帝，也不可能坐上皇位，他不适合。” 潘道说得很小心，并没有把自己扯进去，杀无涯子是丁chun秋的事，他会出手却并不是主角。段延庆当不了皇帝，相信他们自己也清楚。 “为什么？”钟万仇没有放过询问的机会。 潘道全身的气势凝聚，他凭空一拳打出，大梦轮回。“这就是我的信心。” 钟万仇神sè突然变得激动无比，他猛然跪倒，“弟子见过主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称呼，主人。 段延庆不明所以的看着钟万仇，这种表情，这种狂热，只有在当初找人的时候才出现过，钟万仇是认真的。 甘宝宝呆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钟万仇竟然跪倒，还口称主人。钟灵大眼睛扑闪，她抢先走到钟万仇的身边，想要扶起他，“爹，你怎么跪这个坏蛋啊。” 钟万仇一巴掌打在钟灵的脸上，口中喝道，“不许胡说。”钟灵眼泪流出，她捂着自己的小脸，没想到他打了自己。甘宝宝拉过钟灵，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潘道也是蒙了，主人。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钟万仇，不由脑袋都大了。“钟谷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主人，你为什么这么说？” 钟万仇恭敬回答，“你是我的主人，就这么简单。从此以后，万仇谷唯你领导。” “你凭什么认定潘道是你的主人。”凌青不解的问。钟万仇也没有隐瞒，“拳法，六道轮回拳。师祖说过，会这门拳法的人就是主人。” 潘道喃喃自语，“六道轮回拳？这是什么拳，难道是我刚才的拳法。”他摇头道，“钟谷主，我想你弄错了。这并不是六道轮回拳，而是大道神拳之大梦轮回。是我不久前刚创的拳法，且目前只有一招，离六道远着呢。” 钟万仇并没有起身，而是开口道，“没错，这就是六道轮回拳。那种拳意，我虽然没有见过，但师门秘典上有记载，此拳一出，轮回。只有懂得守护的人才能学会的拳法。” 潘道身形一晃，不由想世上难道真有这种巧合，连拳法的真谛也一样。“钟谷主，起来吧。虽然我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这拳并不叫六道轮回拳。” 钟万仇也不勉强，他起身道，“反正我认定你是，你就是了。” 潘道则好奇的问道，“你总说师门，那你的师门是什么？” 钟万仇眉头一皱，良久才开口，“秘密。”而后他仅是大手一挥，“主人，请进谷。” 所有人都大失所望，但潘道却若有所思，或许钟万仇说的是真的，大梦轮回拳一定与六道轮回拳有关，只是他也并不知道原因吧。 这种不可能的可能，也许要很久以后才能明白。潘道并没有在推辞，他看了一眼凌青和王语嫣，起身进入谷中。段延庆故意落后一步，来到钟万仇的身边，眼神看着他。 “钟万仇，你真的决定了。” “是的。从今天起，我叫钟涛。” 夜，深藏了一切，等待太阳的升起。而此时，石牢内的段誉静静的躺在在石床上，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雨，心思变得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