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打探虚实

    门声响起，纳兰锦主仆二人皆为之一愣，互觑一眼，一脸茫然。

    须臾，纳兰锦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随之转换成欣喜之色。

    随着他的神情变换，随风已举步靠近医馆大门。

    半夜三更的，会是谁呢？难道是冷楼主有了消息？

    很显然，随风心里也有着同纳兰锦一样的猜想。

    他屏住呼吸，站在门后，聆听着门外的动静，只是可惜，除了敲门声，门外再无其他声响。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谁呀？”

    问话声起，敲门声一顿，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句：“快开门，买药的。”

    买药那人声音洪亮，铿锵有力，不见一丝慌乱和紧张。

    闻言，纳兰锦剑眉微蹙，随之警觉起来。

    他看着随风，眉眼一挑，随风会意，对门外回道：“很报歉，医馆已打烊，小的只是守夜的伙计，不懂药理，更不识药材，客官还是请别家吧。”既然不是逍遥楼送信的兄弟，也就不必开门，虽说医馆有救死扶伤的职责，但像这样半夜三更来求医，多数不是什么正经之人，他们又何必招惹麻烦，哪怕纳兰府从来不惧怕麻烦。

    门外出现了片刻的静谧，就在纳兰锦主仆以为那人已离开时，谁知又传来“哎哟！”一声。

    “赶紧开门，吾等巡防营官兵，并非坏人，只因营里的兄弟在追捕逃犯时负伤在身，还望小伙计能够多加配合。”很显然，门外之人见叫不开门，端出了官兵的身份，虽说语气还算和善，但也不难瞧出仗势欺人的做派。

    随风回头看了眼纳兰锦，等待指示，他相信，此时此刻，主子与他有着同样的疑惑，同样想要求证。

    果然，只见纳兰锦点了点头，随即，便见一阵清风拂过，再定眸看去，原本该坐在看诊桌案前的人已是换了个位置，坐在了柜台前，而他面前，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帐本，那人装模作样翻动帐本，一幅很投入的样子。

    随风唇角上扬，一把将医馆的大门拉开来。

    在打开大门，看到门外情形的那一刹那，随风是惊讶的，虽说早有心理准备要面对官兵，可，他绝然没想到，会是那么一大群的官兵。

    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是来抓药，而是来打架的？

    不待随风回神禀报，沐子川一马当先，扫了眼随风，直接大踏步的走进医馆，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名紧捂着手臂的官兵，鲜红的血液透过指缝溢出，滴落在地上，那样子，不似作假，只是，这人是何时被伤的？伤口要有多深，才会一直血流不停？按这程度，继续下去，这人估计会失血过多而死吧？

    作为纳兰锦的随从，平日跟着少爷出入纳兰府各行各业，许多东西，随风一眼便能洞悉，就像这个官兵手臂上的伤，一眼便能看出此乃新伤，且就伤在不久前。

    沐子川进店，眼眸随意环视了四周一眼，明明已看到坐在柜头垂头不语的纳兰锦，但他却好似没看见一样，一脸焦急的说道：“麻烦小伙计帮忙叫醒大夫，我这兄弟貌似伤的不轻，一直血流不止，伤口再不止血包扎，我怕他会失血过多而昏厥。”

    “还望大人多多体谅，大夫并未宿在医馆，您看……”随风不想理会，但态度上却又不好太过强硬，毕竟对方乃巡防营的人，若是得罪他们，往后，这些人总找个莫须有的由头三天两头来医馆搜查，岂不是让人心烦。

    闻言，沐子川脸色渐黑，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

    若说在开门那一刹那，他还只当随风是‘回生堂’的伙计的话，那么，在他看到纳兰锦的那一瞬间便几乎确定了随风的身份，也难怪一打眼便觉得这小子看着眼熟呢。

    沐子川确实想摆起官家的威严，可惜纳兰锦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随风，只是包扎伤口而已，无须大夫，就你来吧。”纳兰锦头都不抬淡淡吩咐。

    纳兰锦都开口了，沐子川也不好再装作没看见，随即便见他露出一幅欣喜异常，好久不见的狗腿模样，站起身来，疾步朝纳兰锦所在的位置走去。

    “哎呀！原本大少爷在呢？在下真是眼拙，还以为是医馆的掌柜呢，话说大少爷，深更半夜的，您怎没回府呢？近来城内情形混乱，这不，今夜在下领着兄弟们追捕逃犯，连累得兄弟受伤，收队回衙门时发现‘回生堂’竟还亮着灯，这才冒昧来一试，说来，也是那小子的运气，若不然，拖到回衙门，还不知要失掉多少血呢。”

    这时的沐子川心里眼里哪还有那个受伤的小士兵，此时的他，巴巴的凑向纳兰锦，一脸讨好，一旁寒暄，一边试探着。

    从他提及城内的情形开始，他便一瞬不瞬的注意着纳兰锦的神情变化。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纳兰锦从头至尾反应平平，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各位兄弟还真是辛苦，若是没了你们，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能如此的安居乐业呢，是以，大将军无须客气，替那位小兄弟止血包扎乃是份内之事，只是，我主仆二人对医理并不精通，无法做的更细致，要不这样，将军明日带那小兄弟再跑一趟医馆，让坐馆的大夫开些药调理调理？”

    纳兰锦都这么说了，沐子川还能说什么？

    对于纳兰锦，他是畏惧的，像他这种人，虽说心里仇富，对像纳兰锦这种依靠身世背景的人打从心底不屑，但也只能掩藏在心底，真碰上了，他也不敢放肆。

    当然，沐子川本人绝不会承认自己仇富，更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心作祟。

    待随风替那个受伤的士兵简单的包扎后，沐子川客套了几句，灰溜溜的带着手下离开了。

    他此次前来，本意也只是为了验证纳兰晨的说辞，打探纳兰锦是否真的宿在医馆，从而好判断冷傲天的失踪，纳兰锦是否参于其中。

    现在看来，纳兰锦确实毫不知情。而在纳兰府又未能搜查到人，难道说，是消息有误？

    沐子川心情很烦燥，若是因自己的失职而遭受惩罚尚可接受，可，若是因不实的消息害得自己受罚，那可就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