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杀夫报仇(十三)
“我不过是帮她罢了,她不是成日哭哭啼啼,恨不得要跟着魏家人一起下黄泉吗?她要死就该赶紧地去死,就因为她占了个嫡妻的名分,昭昭那么喜欢周兄,却只能闷在心里,暗中垂泪……昭昭得不到的,那个毒妇也不配拥有,所以我要她死!” 李闻善面上露出一种恍惚而深情的表情,看得南风都要吐了,他忽然脸色一变,复又厌恶狰狞地道:“况且魏初竟然敢一口一个李郎中地叫我,若非我给她调养身子,就凭她个病歪歪的鬼样,早埋地里去了,她不知感恩反而对我呼来喝去,只凭这点她也该死!” 南风气得发抖:“就因为这些理由你就要害小姐?你不是悬壶济世的大神医吗?你的医德仁心呢?” “神医?我看得上眼的才去救,至于那些惹我厌烦的,救了非但没好处还嫌添堵,我为何要救?” 李闻善分外得意高傲,“行医行医,最大的乐趣不是救人命,而是生杀予夺的快感,至于医德仁心?那不过是伪君子挂在嘴边的虚话罢了!” 南风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闻善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我当初从医,为的不过就是那高高在上、万人敬畏的感觉,谁让我不痛快,我动动指头就能要他的命!就如魏初,她要保胎,我就替她保,她喝着药以为吃到了仙丹,谁会知道那却是催命的!真是蠢透了!还有那魏定,那小子在我跟前高傲得像什么一样,还不是被我一帖软筋散放倒了?死前还被我拿来试新药,你没看到他叫得那个惨烈……” 隔壁余一春听到前面已经面黑如锅底,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朝魏初看去。 魏初早在大哥的名讳被提到时指甲就深深嵌入掌心,关于大哥的死,她前世就从柳昭昭口中得知一二,这次却是李闻善亲口承认。 已经做足准备,刹那之间还是心痛如绞。 见余一春看过来,她知道自己出场的时候到了。 “砰!” 她猛然站了起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 她冲了出去一下推开隔壁的房门,通身惨白、双目腥红,浑像一只来索命的厉鬼,一字一字阴恻恻地仿佛咬出血来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李闻善几乎被吓到了。 魏初朝他一步步走去,一把揪起他的领子:“你说你将我大哥怎么了?什么软筋散?什么试药?” 李闻善张了张口,然后看向魏初背后,看到救星一般:“师父,大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快救救我!” 余一春看着他的目光简直要吃了他一般,而葛闻喜也用一种陌生惊骇且无比失望的目光看着他。 李闻善脑海里轰地一声,恍惚意识到,自己完了。 魏初死命晃着他:“你说啊,你把我大哥怎么了?你们对他做过什么?” 她一把扔开李闻善,抽出南风身侧的鸳鸯剑就要朝他刺去,结果下腹却骤然一阵剧痛,她晃了晃直接就倒了下去。 南风惊骇欲绝地抱住她。 魏初感觉一股热流汹涌地从腿间涌出。 这个她厌恶至极的孩子终于是离开她了,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余一春和葛闻喜这两个大神医几乎是抢到她身边,又是号脉又是掐人中,还命南风赶紧把她往床上抱。 魏初从剧痛中缓过一口气来,一把握住了桌脚。 “小姐!”南风要抱起她就会拖动沉重的实木桌子,魏初手腕细细一把,那会伤着她。 魏初睁开眼,勉力看向余一春:“魏初,瞎了眼,自作孽,死不足惜……然大仇未报……求先生,成全我!”
余一春一口气梗在喉口,瞪着她,沉重地喷着气。 外头一阵响,赵无殊带人冲了进来,看到魏初惨状忙赶过来,他握住魏初死抓着桌脚的手,沉声道:“放开,我答应……” 他本想说他答应替她出兵江南,去料理那个姓周的人渣了,不需要什么交换条件。 仅仅一夜,他对她的所有事情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李闻善的话他也是从头听到尾的,对这样一个女子,没有人硬得起心肠。 但魏初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满是决绝地睨视他一眼。 那如雪似冰的一眼,叫赵无殊怔住。 魏初喘了一口气,死死看着余一春:“求您!为我!救他!” 赵无殊浑身一震。 余一春仿佛瞬间老了数岁,他看着满脸不甘又满含祈求的魏初,一颗苍老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罢,罢。 本就是孽徒害了她,欠了她的,徒不教,师之过,合该他来还债。 他沉沉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我救他。” 魏初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嘴角浮现一个弧度来,含笑看向赵无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了。” 赵无殊心跳如鼓擂,然而面上却只绷得紧紧的,沉得吓人:“我即刻派人下江南,必生擒周贤,但你也要撑到亲自手刃他那一天。” 得到这句话,魏初含笑闭上眼,手松开了,神志顷刻就模糊了。 赵无殊心头一紧,抢在南风之前将她抱了起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迎着阳光走出门口:“去我那里,我那药物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