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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言出即法!

    吕布朝着张超徐徐走来,阻挡他的梨木牢门,手掌般的巨大铜锁,环绕着的腐朽阴湿气息,一切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如同空无一物,就让他平缓的脚步通通踩在脚下。

    他出去了,如同不是从牢门内走出,只是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轻松写意,连影子都没留在身后。

    偶尔散发的一丝丝气息,以及那道愈加靠近太守的身影,无疑使得八名侍卫们惊怒交加,如临大敌,更有一名高大魁伟的侍卫惊呼出声:某记得从未打开过牢门铜锁,究竟是谁放他出来?

    其余之人闻听此言,顿时狐疑的互相打量起来,彼此之间禁不住升起猜疑之心。

    一尺之隔,就在侍卫们快被吕布横行无忌的靠近而暴怒出手,张超隔着侍卫的守护间隙终于看清了吕布的脸。

    “退下!”张超目光一闪,喝道。

    八名侍卫闻言一怔,顿时极不甘心的退到一旁。

    “你认识家兄张邈?你绝不是大夫,你混在这群医师之间究竟意欲何为?你乃何人?为何制定了此等危害广陵境的诡计?”张超冷视着吕布,连声喝问。

    这其实不怪张超疑心,怪只怪华佗童颜鹤发,满面慈悲加上佝偻背影实在是迷惑性十足,看面相就不像擅使诡计之人。而吕布一出场,便气势凌厉,气质微微散发就是十足的见过大世面之人。试想:一个与此件事情毫无关联的人为何要出手?

    他正思虑间。吕布已是目光斗转,朗声道:人言张孟高慧眼识人,明察秋毫,原本本候不信,但如今本侯信了!我虽被陛下封为冠军候,但却从未见过像阁下如此火眼金睛之人!

    冠军侯吕布!张超目露骇色,但又随即平静下来:呵呵,你以为吾张孟高是三岁小儿好骗?冠军侯日理万机,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哪里有闲情来广陵这偏僻之地?

    吕布闻言却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牌。天下官员何其多,王候何其少?皇家匠司局为每一位王侯精心打造的身份玉牌,天下间都是独一无二,无人能仿冒!

    张超狐疑接过玉牌,仔细在手间把玩,顿时他面色一变,他几乎有将玉牌摔碎,故作不识的冲动,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不知冠军候驾临,请恕下官有失远迎!冠军侯说笑了,你是何等身份,又怎会参与到这错漏百出的诡计中呢?”张超笑眯眯着,试图转移话题。

    “哦,你说本侯诡计错漏百出?错在哪,漏在哪?”吕布闻言,亦是笑眯眯道。

    张超目露迟疑,心中暗暗后悔不跌,没想到一句臆测之语为他引出吕布这个煞神。

    “说,本侯恕你无罪!”

    “其一:这些医师,所使的诡计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常言擅使计者,不立危堂,但候爷请看,他们这些医师竟然自己乖乖呆在牢房里,连牢门内的铜锁都被杨府牢卫所控制。”

    “其二:诡计之所以能功成,那诡计主使之人必需谨小慎微,竭力隐藏自身,才能让人忌惮下答应他的条件,但侯爷请看,这诡计主使人华佗竟堂而皇之的跟我这一郡太守谈判,而且是身为犯人,关在牢内的情况下。”

    “其三:这诡计的威慑力实在是不足,本太守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荒唐想法,认为聚集了一股人潮围住太守府就能让本太守就范,他们也太想当然,本太守既然能坐上太守的位置,又怎会没有一番狠辣手段呢?”

    “啪!啪!啪!”响亮鼓掌声响起,在张超愕然目光下,吕布微微一笑:广陵太守着实令本候开了一番眼界,原来本侯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有那么多疏漏。看来本侯需要好好反省,认真改正!

    吕布话音雄浑,传遍四方,然而感触最深的反而是华佗,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为自己的无知而深深自责。直到张超指出,他才明白,他自以为能以平等地位同一郡太守谈判,只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华佗本是爱恨分明之人,顿时向吕布投去感激的目光,假如吕布不出现,或许最终的结局是不仅害了自身,还会害死许多无辜之人罢!

    张超与吕布,前者不想吕布牵连其中,而后者偏偏要牵连,俩人的目光,隐隐有火花闪烁交锋,看得许多旁人心惊胆颤。

    吕布鼓完掌,话音猛一转,亦不知带着几分凌厉:真巧,本候既然能坐上冠军候的位置,又怎会没有一番狠辣手段呢?

    张超陡然色变:冠军侯,你何必要咄咄逼人?此事与你并无干系吧?

    吕布摇头,反问:谁说无关?倘若无关,那本侯是如何被人关在地牢里的,莫非本候在梦游?

    “依贝!你闯了大祸了!”张超暗叹一声,目露颓然。

    “杨依贝,好一个杨府大小姐!即便她父亲杨彪见我,也要先敬三分,本侯好心替其治病,她却不由分说羁押本侯。本侯在想要如何惩治她呢?”吕布故作低头,思虑片刻,嘴露邪笑:本侯想到一个好主意,你看本候先纳其做一房小妾,然后在吕府让她多干些下人的活计,然后等折磨够了再休了她如何?

    “你敢!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张超目呲欲裂,想想那种场景,他就有仰天大吼的悲伤冲动。

    “有何不敢?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候与杨彪老儿尚有些交情,倘若本侯亲自向其提亲,他岂会不愿把他家丑女嫁出去做妾?”吕布继续故作讥讽道。

    “她不是丑女,在本太守眼中,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她都是第一次见面的她,你若敢再辱她,即便你是冠军侯,我也要同你拼个鱼死网破!”张超怒到极点,反而完全冷静下来,如同杀父仇人般盯着吕布。

    “哦?你要如何同本侯鱼死网破?鱼死了,网从来不会破,因为本侯不是鱼,亦不是网,本候是不会让网破的渔夫。”吕布毫不介意张超欲要杀人的目光,笑着说道。

    张超听完吕布的话,突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才想到自身与吕布究竟差距多大?他不过是一郡太守,还随时可能被朝廷罢免。吕布却是冠军侯,手握边疆数万雄兵,是并州数郡局势掌控者,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动他……

    想到要有这样一个敌人,他就不寒而栗,但难道他要退缩吗,他要乖乖将贝儿献上让她受尽委屈吗,他要苟且偷生,摇尾乞怜吗?绝不!哪怕以卵击石,贝儿,你会听到我张孟高的呐喊声吗?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吕布,你拿命来!”张超突然抽出腰间佩剑,目光一闪,狠辣的朝吕布斩去。

    吕布目光一闪,他没想到张超会突然动手,看来杨依贝在张超眼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啊!

    “住手!”不远处传出华佗焦急大喊,他虽然觉得吕布以小姑娘做交易筹码有些趁人之危,但他却不想让吕布因为他所筹划的事丧命。

    但是他的话却没让张超在意,张超眼中此刻只剩下了他的剑,如同斗士向斗牛发动着必死冲刺,他心里很清楚,冠军候被誉为并州之狼,曾被人暗誉为天下第一武将,他虽武艺超群,但能杀了他吗?

    但万一能杀呢?万一传言言过其辞呢?他只能心怀侥幸,希望能击杀冠军侯,然后自杀,让这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杨依贝依旧活的很好……

    “砰!”吕布眼神如冰,双拳猛的击出,在不可思议角度重重击中张超的手肘,顿时让他手臂一麻,手臂无力,手中的剑当空掉落。

    吕布一脚将剑踢开,落剑如同离弦之箭狠狠刺入侧后方一个欲要动手的府内亲卫腿上。顿时,guntang的鲜血飙溅,溅湿了张超裤脚,滴答滴答。

    侍卫捂着脚惨号声响彻,如同一道道催命符,让张超满头大汗,猛地清醒过来。天啊,本太守在干嘛?谋杀冠军候?

    张超骇然的后退,仿佛后退几步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张超,本候不知你哪来的勇气,敢同本侯动手!”

    “本候懒得废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启城门,开仓放粮,救治百姓,并将城中药材尽交给华佗老先生全权处理。你若敢不从,本候会和你新帐旧账一起算!”

    吕布怒哼一声,冷然看了张超一眼,从他身边直接走过,渐渐的,他的背影消失在远角。

    “这就走了?不是条件还没谈拢吗?”华佗弄不懂其中弯弯道道,颇有些不解嘀咕。

    “冠军候这一走,结局已定了,没谈拢,广陵太守敢当做没谈拢吗?”一名心思灵巧的医师压低声音提醒。

    …………

    张超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他思绪杂乱,茫然无措,不知道这一次的冲动会给张家带来多么痛苦后果。已无心看路的他却迎面撞上一道身影。他皱眉望去:她泪眼朦胧,眼角的泪,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她紧紧抱住他,如同抱住了广陵郡的最美时光:别出声,抱紧我!

    杨依贝哭花了脸,脏乱了眼角妆,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张超一怔,抱住那道早已感受不清楚身材的腰肢,缓缓抓紧。

    “依贝,你……”

    “别出声,我已经全都听到了,看到了!”

    “你……”

    “你会娶我吗?哪怕我变得这么丑陋,变得肥胖如猪,腰宽如牛,摸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

    “会,用八台大轿抬你!”

    “嗯!”

    “我真的不在意!知晓你生病后变得敏感而脆弱,我当初之所以不娶你,是不想让你以为我只是在可怜你!”

    “嗯!”杨依贝乖巧应道。

    “哼,你们这对狗男女,倒是凑成一对了!我卢方亮却没想到你这白眼狼竟敢谋害我主公!”卢亮从阶梯上走了下来,面色显得极为不悦。

    “你是何人?你主公又是何人?”张超吃了一惊,他推开了杨依贝,在一个外人面前,他还是不敢与杨依贝那么亲密,怕被眼前陌生人抓住把柄。

    “我主公,自然是吕布吕奉先!”卢亮冷冷一笑:老子真后悔,不该多管闲事,哪怕违背主公意愿!

    “吕布!”张超骇了一跳,他心思一动,忙压低声音道:不知你与你家主公关系怎样?希望阁下能帮我张孟高说些好话,就说本人无意得罪于他,他的条件,本人也统统答应了!阁下若能多美言几句,日后必有重谢!

    张超心态明显变了,他现在有了娇妻,哪想让张家同吕布斗个你死我活,他还想贝儿做一个最幸福的大妇呢!

    “呵呵,小事,好说好说,你只要让我做一件事,即可!”卢亮笑得很诡异。

    张超忙附耳过去,做仔细倾听状!

    突然间,一个沙包大铁拳狠狠甩过来,他只觉一只眼睛,直接被一股大力袭来,而后肯定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肿大了起来。

    “哇,好爽!老子早看你这长脸不顺眼了,怎么能长的比老子还英俊!不对,是谁给你狗胆让你对俺家主公动刀子,娘的,都见血了,简直吓死宝宝了!”卢亮手揉着拳头,还时不时抿抿嘴唇,回味着打眼的爽感。

    “你一个仆从,竟然也敢打本太守?”张超懵了。

    杨依贝朝张超摇了摇头,幽幽道:不要怪他,这一拳你活该挨!若不是他把我从那臧洪关押的地方救出来,又悄无声息的带我来这里,我又怎知你心意?

    “是他,莫非是他?”张超一瞬间理清了一切,脑子里面翻鲸倒海,怪不得卢亮要说他是白眼狼,怪不得还要揍他,他这一拳,挨得真是太轻了。

    “你觉得本人只是一只眼睛肿,是不是不太美观?”张超突然一脸严肃问向卢亮。

    卢亮狐疑的看着他一只熊猫眼,深深点头。

    “那麻烦阁下把我另外一只眼睛也打肿吧!”张超道。

    卢亮愕然的嘴能吞三蛋!

    “别……”杨依贝正欲心疼反驳。

    “砰!”

    “我卢方亮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爽利的请求!只好满足你了!”卢亮铁拳一击即收,大笑着。

    “不是孬种!敢做敢当!老子三天不洗手了!”

    张超顶着一双熊猫眼,瞬间绿了,千万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