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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相公排排站

    果然,这一次口信带回去之后,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很平静。

    第二,因昨埋在工作室里时间过久,次一起,阮绵绵便觉得肩背有些僵酸,吃早饭的时候就忍不住揉了几下。

    阮父便心疼地抱怨:“那你做一会活就休息一下,你总不听,石家老太爷的寿诞在七月呢,满打满算也有一个多月,你着什么急啊?”

    一旁的向巧依忽然窃笑了起来,笑声虽小,眼中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巧依姐真坏,干嘛笑得那么贼?我又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赶着做活的,只是一时忘了收手而已嘛”阮绵绵嗔地作势轻打了她一下,却扯到了手臂的酸疼处,不由咧了咧嘴。

    “我给姑娘揉一揉吧。”草忙上前帮她捏肩。

    “唔……还是草最好了。”阮绵绵索放下筷子,让她先给自己舒缓一下紧绷的肌再说。

    “绵绵,你爹说的对,是得做一回活就休息一下,还得适当运动运动什么的,你以前不也经常这么劝婶子和你巧依姐的么?”向母莞尔地笑道,“正好,婶子等会要回一趟家里,要不你也跟着去走走,舒活舒活筋骨?回来要是累了,咱们再坐轿子。”

    阮父笑道:“这个主意好,绵绵,今儿上午你就不要忙了,出去散散步。也省得欧阳康那小子一心都扑在你那些树根上,学个画也不专心。”

    阮绵绵本来有些犹豫,怕花样小受不知什么时候真来,但转念一想。

    他来就来了,难不成自己还要天天在家里等候不成?而且骏马根雕已接近完工,确实并不急于这一时,便遵从了父命,吃完早饭后,就带上大威,同向家母女一起回左家桥了。

    经过阮家买房、向母即将改嫁这两项大变化,如今左家桥的人们对阮向两家也早已刮目相看,一路上遇见,都十分客气地打招呼。有些势力的更是一扫以往的鄙夷,变得极为,仿佛一直和两家关系如何如何要好似地。

    面对以往还熟悉的,阮绵绵仍是同以前一般报以甜美得体的微笑,对于后者则根本懒得多理,不过淡笑着点个头就算了事,剩下的都有扬眉吐气的向母来应对,自个儿同向巧依先进院子去看房子。

    因这修缮后的房子是打算起码住个几十年的,家里又多添了人口,自当好好设计,且木料的购买和运输也是花时间的,因此过了这么多天,其实才刚刚换了几间屋子的副梁。不过饶是如此,看到向巧依拿着图样兴奋地和师傅们沟通,憧憬着等全部完工之后自家新家的模样,阮绵绵还是很开心的。

    过了好一会,向母才摆脱了那些多嘴多舌的邻居,叹息着走了进来。

    “怎么啦,婶子?”阮绵绵皱眉看了看已经散去的大门,“她们不会又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了吧?”

    “没有没有,她们没有说我,是在跟我说郝家呢”向母先同做工的师傅们都打了个招呼,而后才低声地道,“这郝氏看起来是个精明的,却是浆糊子蒙了心,宝儿他爹虽有诸多不是,可他在外头闯dàng)了几年,早已不比往,如今愿意保持个脸面不同她和离已经是看在宝儿的面上了,她居然还三天两天地找那个小妾的茬,把家里天天整的个鸡飞狗跳的。昨儿个才又刚大吵了一架,听说宝儿他爹都放话了,要是郝氏再容不下他的小妾,他就带着小妾搬出这个家,再也不回来。”

    阮绵绵很无语,想想郝氏的子不由摇了摇头,所谓江山易改本难移,郝氏要是那么容易改变就真不是那个出了名的泼辣妇了。

    “真要闹到那地步,夫妻名和实离,那也是郝家婶子活该自讨的”向巧依轻啐了一口,细细的柳眉去蹙了起来,面带忧色地道,“只是可怜的无辜的宝儿哥,真不知道他以后要怎么办?”

    “谁知道呢?”向母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小妾这一胎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要是女孩还好,要是个男丁……”

    她后头的话没有说下去,可阮绵绵和向巧依心里却都明镜似地,宝儿是个智障低能儿,要是没有生父的庇护,就凭他那老娘的名声,这今后的子确实不用说都是极艰难的。

    想到那外貌已是个彪壮的大汉内心却仍单纯无比的郝宝,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照顾和依赖,阮绵绵的心也不觉地沉重了起来。

    有心想要帮他一把吧,问题是他还有个简直已经没人品的老娘……想想就不甘心让那样的女人再得便宜。

    想了想,阮绵绵只能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事到如今我们也没什么法子,好在宝儿他一个月也才回来那么几天,如今又能凭着一生力气自己挣口饭吃,咱们就先看着吧,要是哪一天真需要咱们帮忙了,咱们再帮忙也不迟。”

    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让石墨收留他,家具作坊里有的是需要卖蛮力的活计,衣食温饱总是没问题的。

    向母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咱们还是先看着吧,左右我以后也天天都要回来,有什么动静总能知晓的。”

    三人唏嘘了一阵,又招待木工师傅们吃了一会茶点,等到宋先生下了课,从书院里赶过来接收监工,这才返回了阮家。

    还没走近家门,阮绵绵就看见自家门外停了一堆轿子马车,不由感觉十分诡异,连忙快步走了进去,还没转过照壁,就听得里头一片人语声,而且都是陌生的男声,不由更是奇怪。待看到那堂上的景,饶是她再镇定,也不由满脸黑线地呆住了。

    只见她家那连同上首位置也不过十张椅子的大厅,此刻居然不但坐满了人,而且几乎每张椅子的后都有人站着。更诡异的是,坐着的那些来客年纪不是中年就是老爷,而站着的那批却是一清色的年少才俊,而且个个五官端正,衣着华丽,甚至还都称的上是风采翩翩、英俊风流。

    左边四个,右边四个,加上首一个,这些少年相公们若是一站出来,都能成排了

    大厅无门,直对着前庭,阮绵绵等人一转过照壁,堂上的人便也同时看到了她们三人,顿时,数十双目光都齐齐地投了过来,吓得向巧依本能地躲到了向母的后。

    “汪汪汪……汪汪汪……”说时迟那时快,见主人受惊,几乎一瞬间,大威已箭一般地就冲到厅前的石阶下,几乎毛发倒竖地对着一屋子的人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这一冲一吼,厅上的客人们顿时俱都变了脸色,有两个胆小的少年,还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大威,住口”正在陪客的阮父连同站了起来,大声叱了一句,又赶紧对阮绵绵道,“绵绵,快让大威回去,莫要惊扰了贵客们”

    阮绵绵定了定神,暂且压下满脑子的疑惑,轻咳了一声:“大威,回来”

    “汪汪汪”大威示威似地又叫了几声,这才微微收敛浑的凶意,慢慢地退回了阮绵绵的旁边,但一双闪着猛兽之光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陌生的人们。

    阮父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吩咐道:“绵绵,这些都是前来祝贺爹被授予翰林画士的贵客们,你且先回房换衣裳,再来和众位长辈见礼。”

    “是女儿先告退”阮绵绵欠行了个标准礼,然后就拉着一直紧低着头根本不敢乱瞟的向巧依快步向拱门走去,感觉后无数道目光一起相送。

    进了内院,阮绵绵顾不上跟站在门口的欧阳康和碧柳寒暄,只点了个头招呼了一下就快步走进自己屋子,迫不及待地问起随后进来的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草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的古怪:“他们……他们都是来向姑娘提亲的……”

    “什么?”阮绵绵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怎么可能?刚刚我爹不是说他们是来祝贺我爹授官的么?怎么变成向我提亲了?”

    “他们是来祝贺老爷的,也是来向姑娘提亲的。”草看起来也是直到这一刻还不大敢相信外头大厅里正坐着一堆陌生的贵客,神色仍显得很古怪,一时间好像都不知该怎么说。

    “你慢慢说,把事的经过详详细细地都给我说来?”此时此刻,阮绵绵在未了解况之前,可顾不得外头那一堆贵客。

    “是,”草定了定神,总算理出了思绪,道,“姑娘们出门后不久,老爷正在教欧阳小公子学画,奴婢则陪着碧柳一起讨论针线活,就忽然听到秋生跑进来说有宫里的公公来宣旨。我们就忙跟着老爷摆香案接旨,那圣旨文绉绉的,奴婢也听不懂都说些什么,只明白了一句,就是老爷当官了,还赐了老爷一块匾额。”

    牌匾?好像方才是看到厢房门口放着一块覆了红绸布的匾额。

    “那后来呢?”

    “后来老爷就请宫里的公公上座,那公公只坐了一下就走了。又过了不久,这些客人忽然间就像是约好了似地一个接一个来了,老爷就一直忙着招待,还叫那些人大人,奴婢本来想多听几句,可家里水的不够,就连忙烧水去了,后来添茶的时候又亲耳听到有人向老爷提亲,然后其他那些人都跟着说要提亲……”

    我晕阮绵绵无语地往椅背上一靠,同时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想要努力清醒一点

    她可从来没有自认自己是个人见人花见花开能招风影碟的大美人儿,怎么可能一夜间,就变得如此吃香,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这件事,也太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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