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这就是个烂摊子
这个事情还是比较大的，第二天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去上学，因为学校已经贴出了通知，他们这些人被惩罚为留校查看，但实际上私底下的说法就是强制劝退，开除学籍。 因为猛然之间开除辰东一伙人，加上高一魏延韦东，还有杜越三拨人大概叫得上名字的有接近四十个，一下子开除这么多人，影响力可就太大了。 本来因为昨天的还是的混战，他们已经出名了，威远也不想再一次出名，昨天不知道怎么地，还有几个记者在场，给了韦东一张特写，手里举着大棍子敲打躺在地上鲜血淋淋的杜越的照片，第二天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了这一消息。 人言可畏啊！ 蒋丽带回来的消息，那就是威远现在的压力太大的，之前就因为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现在又发生了，这件事情的影响就大了，这一下子蒋丽都郁闷了，或许他的父亲，就要被撤职了。 这件事情连续发酵了两天，但到第三天的时候，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这一下子，辰东也郁闷了，他知道这里边肯定是有人给这些媒体的负责人说话了，要控制舆论，但他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能够让所有媒体闭嘴。 辰东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书，心里面压抑的一比，这是他第一次看不进去书里边的东西，这个时候，辰东接到了mama的电话，他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了躺在小区花坛旁边的张乾龙，怀里抱着白酒瓶子，白酒一斤喝下去一半了。 “张乾龙，你怎么了？！” 辰东跑下楼，就看见了一脸醉相的张乾龙，身上一道道的血迹，鲜血渗出来粘在了衣服身上，血淋淋地，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女的就哭了，正是张乾龙的母亲，“儿子啊，我找了你半天了，你去哪儿呢？” “走，先回家。”辰东和mama，还有张mama把张乾龙抬到了家里，三个人合伙把张乾龙扶到了里屋的床上，mama顺手从床底下拿起来药箱，看着mama好熟练的样子，用酒精给张乾龙消毒，给张乾龙擦脸上，张乾龙一言不发，就坐在那里，这个时候他就醒了。 张mama一边哭，一边用湿毛巾给张乾龙擦着身体上的伤口，“孩子，咱们家穷，你不能这样啊。你年轻，就要好好学习，怎么能一天到晚打架了，上一次你成绩考的那么好，我们都想着把你上大学的钱攒下来，怎么说说开除就被学校开除了。你爸爸打你，也是为你好，你不要恨他啊。” 张mama的眼泪连成了线，滴滴答答的。 mama有些愤怒了，“怎么能这样呢，父母教育孩子，怎么能动手，而且还打的这么严重，你看这伤口，就算是恢复了也会留下疤痕的。” 张mama哭的更加厉害了，“他们爷俩，没有一个是好脾气，他爸爸一个劲地打，这孩子也不求饶，我这个当妈的，里外不是人了。” “这样教育孩子，不对的。”mama从边上拿起来了云南白药，给张乾龙的身上喷了喷，又拿起来了红药水，“小东，你给张乾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辰东顺势就把张乾龙的衣服给掀起来了，他整个上半身，都是青紫的痕迹，mama一看，眼圈就红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张mama一看，哭的更加厉害了，“这就是我的命啊，遇到了这两个男人，一个个都是倔驴，我是没办法了！” mama也有点气不过了，辰东再边上更是愤怒，张乾龙笑了笑，扶着他mama坐下来，也叫我mama坐下来，“妈，阿姨，我没事。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老爸打我，没错的，我既然是个男人，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责任，没事的。” 张乾龙笑了笑，眼睛里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的身上简直就没有好的地方了，张乾龙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辰东心里面也压抑，张mama哭的更厉害了。 张mama一直哭，到了晚上的时候和mama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一个还是自己的男人，一个是儿子，她也是有够为难的，吃过晚饭，mama早早就回房间了，这个时候，张乾龙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一点，他点上一支烟，“这一次咱们肯定是要被开除了，念书是没希望了。蒋校长肯定要开除一部分人，曾诚和浩宇肯定有办法回去，但咱们就不一样，咱们都是平民，家里边没有一点关系，说不上话。要么咱们俩走吧，去外面打工去吧，自己养活自己，还能饿死了不成？” “不能走，现在走了，那就伤透了家人的心了。你知道他们的愿望，就是咱们好好读书，好好上学，然后考上大学，找工作。要是现在离开了，咱们也就没有机会了。想想你mama，再想想家里人，多可怜啊。” 张乾龙在边上沉默了片刻，“我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东哥，你学习好，可我是真的就学不进去了，我看见老湿就像看见了安眠药，看见书本就像是枕头一样，就想睡觉。我mama嘴里边说的成绩的事情，你最清楚。早知道会让他们更失望，那还不如让他们一直失望呢。” “你说咱俩去打工，就咱俩这样的，会什么？怎么打工？建筑工人都不行，人家会砌墙会开挖掘机的都是大工，一天四五百，就你我这样的狗屁不懂，只能去板砖，一天一百来块钱，还不够吃喝的。其他的就更别说了，去饭店端盘子，就咱们身上这伤，还能把客人吓跑了，谁敢雇佣咱们啊。你在别说这话了，不实际啊。” “要不，咱们转学去蓝翔挖掘机学校吧，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嘛。”张强龙很搞笑的说了一句，辰东也跟着笑了。 笑完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张乾龙突然之间也沉默了，我们两个都想到了一样的事情，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会做什么，可以做什么！离开了学校，我们怎么养活自己。 想了好久，都没有答案。 “我不能让我mama再伤心了，我真的看不了她那个样子，她一个女人把我养这么大，实在是不容易。你想想你爸妈，被马旭东敲诈，欺负，都忍了，他们为什么啊，就是为了咱们呗。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咱们想办法，回学校去，高中毕业了，考不上了，要干啥，都是名正言顺地，你明白吗？！” “其实我现在真的不想上学了，没有意义了。” 张乾龙的声音不大，看了我一眼，“唯一支撑我回去学校上课的原因，就是不想在看我妈流泪了，也不想胡贝贝整天为我担心了。” 辰东没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晚上的时候，安雅给辰东打电话，自己都带哭腔了，安志杰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跟着湾区大手哥，黑血一伙人去外面了，好多天都联系不到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踏足****，随时都有完蛋的可能，安雅整天提心吊胆的。 现在辰东又出了这档子事，他一个女孩子，顿时就无依无靠了。顿时，辰东就更加压抑了，他们这一伙人，从学校呈了一时威风的人，回家以后，都要怎么面对。一连好几天，他们一伙人之间都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当然，这两天传来了一个消息，韦东被人杀了。 这尼玛消息太震撼了，简直就跟晴空霹雳一样，而杀人者就是印度阿三，这一下子威远又火了一把，学校出了杀人案子，威远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 幸好的是，这一次警察调查事情真相，都没有追究两个人的恩怨，韦东在湾区一家大排档吃烤串的时候，被印度阿三当头一铁棍子，钢钎一样的铁棍子，韦东脑袋直接就开花了，脑浆子流了一地，旁边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摄像头也都拍了下来，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印度阿三，就这样被逮捕了。 可以说，印度阿三这一辈子的人生，就这么完了，而且这货已经满十八岁了，不是什么未成年人，承担刑事责任。 当辰东一伙人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个个都很震撼，印度阿三居然这么记仇，为了泄愤不惜杀人，要知道那一铁棍子下去，他的后半生就完蛋了，这样的杀人犯，判刑至少要在十几年以上。 十几年在监狱度过，出来的时候就完全跟社会脱节，到时候你怎么生活，而且中国人最喜欢的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砍人，杀人犯的帽子，他是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为什么进监狱的人，出来了之后，很大可能还要犯罪呢？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 进监狱的时候，大家用的还是大哥大，可等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所有人用上智能手机了，你在监狱里边完全接触不到外面的信息，社会进步变化太大太快，出来之后根本跟不上节奏，到那个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像是野蛮人走进了文明社会，根本没有办法适应社会。 紧接着，你才会发现自己在这个社会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找不到工作就没钱，没钱就养活不了自己，怎么办？于是很多人就走上了老路子。 有时候在监狱里边认识几个人，大家一起出来了，都发现哥们几个没钱赚，活不下去了，于是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发发牢sao，会上有人提出干什么可以发财，走什么可以赚大钱，于是大家都来兴趣了，有人越说越激动，大家都听得心潮澎湃，在金钱横财的面前，早就忘记了在监狱里边被灌输的什么好好做人，洗心革面的那一套。 再加上大家都是犯罪天才，说完之后哥们几个聊得兴起顺便在完善完善作案细节，紧接着一鼓作气连作案需要的工具都推敲出来了，完了之后再加把劲来一个合作分工，好了，最后剩下的就是如何行动了。 就这样，预谋犯罪的全过程就被这几个人敲定了，然后就发生了。 这就是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们活不下去了，所以铤而走险。 伟大的马克思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这些再次犯罪的人，也是因为同样的道理，既然活不下去了，而且有机会发一笔横财，谁不愿意呢。 第三天的时候，胖子笑嘻嘻的提着一袋子炸鸡腿就来了。 张乾龙身上的伤口，也好了许多，整个人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错，“东哥，龙哥，来，吃吃吃，多次多开心，你看我啊，心宽体胖。” 胖子坐在辰东的边上，手上拿着一根鸡腿，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一边又抓了一把桌子上面的花生米，边上还摆放着啤酒，“东哥，龙哥，怎么办啊，兄弟我这几天又胖了快十斤了，我完蛋了。” “妈的，你早就完蛋了。” “妈的，别说我完蛋了，他们一伙也完蛋了。这里边就你们舒服，电视看着，阿姨还天天上班前给你们把饭做好，你mama有点太惯着你了，最起码也得像张乾龙一样啊，多少往死打你一顿啊！要么你怎么能长记性，不过我觉得打你也没用，狗改不了吃·屎，真是知子莫若母！” “妈的，你闭嘴。”张乾龙喊了一句。 这个时候，安雅和胡贝贝也都来了，蒋丽也很想来，但因为父亲那边的关系，她一直没来，但蒋丽这些天一直缠着蒋校长，只要从他口中听到任何消息，她都会第一时间传递给辰东他们。 胡贝贝叹了口气，“他们说，都已经有可以回去上学的了，而且除了你们几个打头的，下面罪责小的，交点钱，就是一个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处分，最起码不用被开除。” 安雅红着眼睛，没有说话，她一个女孩子，真的有点苦了她了。 这个时候，房间外面有人敲门，胖子看了眼门口，起身就把房间门打开了，曾诚和周浩宇两个人进来了，这些日子，家里俨然已经成为了大家集合的地方。 曾诚眼睛里边有血丝，看得出来他也cao心挺大的，坐在沙发上，曾诚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努力了半天，家里老头子就是不松口，我根本没办法，昨晚都给老头子跪了，就是不松口，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带着一个人回去，其他的我实在没办法了。” “你说的这些，大家都懂，能回去两个是两个，这是好事。” 张乾龙拍了拍曾诚的肩膀。“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别想那么多，我们这边过些日子，或许也能回去呢，现在就是看关系呗，谁关系硬，谁回去，没啥关系的，就准备转学了呗，我当初都说了。” “校方那边的态度实在是太坚决了，我mama带我去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站着。这几天我在家里面，真尼玛压抑，直接就被关禁闭，刘光天天什么都不干，就是看着我，我尼玛要崩溃了。这次的事情，真的是闹大了，本来学校要松口的，但印度阿三这个傻·逼又来横插一杠子，学校这一下子真的是动怒了，根本就是咬着牙不放。还有杜越，直接退学了。” 一伙人聊了老半天，大家情绪都不好，一伙人就坐在沙发上沉默，“浩宇你应该还好点，毕竟家有的是钱，而且你老爸的关系在长陵市很广，基本没什么事情。豪哥，平子还有鸿明就有点悬了，都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学校也不松口，就这么干耗着，家里人着急啊。” 曾诚说完，大家都沉默了，谁的心情都不好，毕竟上学的时候，对于开除这个字来说，没有人是真正不害怕的，更多的是要面对家里面的各种压力，想想就闹心。 “其实就算是真的把我开除了，我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不上学了更好，可是家里面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而且，我家里面也不会允许我被开除。”周浩宇从边上看着他们。 “说到底，咱们这样的，以后上了社会能干啥？我还记着我小时候的理想呢，小学那会学习还好呢，家里面的希望，再看看现在，理想根本不敢想。人活着活着，就尼玛走进了死胡同，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了。” “那是你把你的理想设定的太高了，你接地气一些就好了，好比我。”这里边只有胖子笑呵呵地，反正不管怎么样，这货总是能吃能睡，跟个没事人一样。 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万一不行了，我就去做祖国的建设者，我要去维护地球。” “建设祖国？维护地球？！” 安雅从边上笑了笑，“你还有这么高尚的情cao呢？把祖国建设成大花园啊。” 胖子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皱了皱眉头，“我就是想去蓝翔，学好挖掘机，然后建设祖国呗。”周围传来了各种鄙视的目光，胖子却一脸的无所谓，这货也都习惯了。 晚上的时候，辰东和张乾龙躺在房间里面，两个人一张床，已经很晚了，他突然感觉口渴，怕打扰到张乾龙，他轻轻的起身，推开房间的门，mama的房间大门虚掩着，就听见了里面轻微的哭泣的声音。 “沙祖康，你看看你的儿子啊······”mama嘴里边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辰东听了老半天，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站在门口，楞了一下，转头，盯着门口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慢慢的，我走到了房间门口，他轻轻的推开了房间的门，看见mama趴在化妆台上面，身体还在抽泣，她穿着一身睡衣，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走到了mama的边上，顺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妈，你怎么了，是做儿子的不对，你别生气了。” mama转头，发现我还没睡，连忙起身，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没事的，小东，没事。” “不是，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别把我当孩子看，你和我说，妈。” mama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脸颊上还有泪滴，“没事，真的没事，你怎么不睡觉去，穿件衣服，晚上冷，别感冒了。” “妈，你和我说。” 辰东看着mama，内心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心疼。mama叹了口气，她还是了解我的，她坐在了床上，抓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东，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管教你。” “可是现在，你不知道外面赚钱养家多困难。你一个人，没有知识，没有一技之长，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上根本就活不下去，在别说你以后结婚生子房子车子，你就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你也年纪不小了，应该明白我说的。” “mama不想你以后再过这样的生活，可是你现在所作所为，太不懂事了。我知道你学习好，脑子好，那就要好好利用啊。你看看，现在不能上学，只能待在家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能找，就算是有关系，都不能找，有些东西咱们母子还是不要沾染的好，你明白我的话吗？” “妈，你刚才说的沙祖康是谁？” mama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咬了咬牙，“没什么，一个人，一个普通人。” 说到这以后，mama的眼圈又红了，辰东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搂住了mama的脖子，“妈，这一切都不怪你，怪的是我，我一直不安生。” mama摇了摇头，“子不嫌母丑，我又怎么能怪你呢。”mama咬了咬牙，“就是我没本事，不能给你最好的环境，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不一定能给你。” 辰东顿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整整一夜，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一遍遍想着mama说的话，很不争气的眼泪就下来了，枕头湿了一大片，这一夜他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