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临危救人

    第十四章地下世界

    第五回临危救人

    霍克冒险团通过龙族玉珠，追寻传说中的失落圣都——圣亨利城，展开一场惊险曲折的旅程。为了进入因为战乱而锁国的亚述王朝，一行六人雇佣了女偷渡客玛卡，穿越地下世界“巴库兰托”洞窟的死亡通道。

    不曾料到，竟有一伙不请自来的人与他们随行。这些人中，既有身份成谜的月精灵，也有绿鹰兄弟会的匪徒，还有怀恨冒险团的恶汉。共计十三人进入了地底洞窟。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个蹊跷的疑团和一处处险恶的地形。冒险团众人即将面临自冯罗城出发以来最大的挑战。

    话说，冒险团与随行的人们途径洞窟的沙瀑布，走在峭壁旁的倾斜坡道上。无数只飞翼小蝠突然成群结队地飞来，漫天盘旋，将大家困住。旅人斯派克让众人不可轻举妄动，耐心等待那些小怪物飞走。

    绿鹰兄弟会的黑羽首领萨德曾经是何等神气威风的人物？岂能容忍这等小小怪物在他面前放肆飞舞？他先前还尽量压抑心中怒意，控制好坐骑，却见这群怪物没有半点让路散开的趋势，仍像遮天蔽日的云层般笼罩在附近。他手一反，拔出了背上的神鹰宝剑，吼道，“大家跟我冲出去！”

    萨德当即挥剑劈斩。那骑士双手剑确是一把百炼精钢的好剑，那用剑之人也确是一位剑术高明的好手。剑光一闪一烁，数只飞翼小蝠已然被剑刃击杀，空气中散开一股怪难闻的腥味。

    瞧见萨德一骑当先，用剑开路。绿鹰刺客米凯尔与“飞镖男”舒塔也策马飞奔，跟了上去。乔曼对骑术没自信，论武力更是不及，因此没有上马追随。班尼失了坐骑，连滚带爬地逃进了马车，不敢出去。

    米凯尔骑术颇好，不用双手驾驭也能让马奔驰。而他腾出的两只手上已各握一把尖利细巧的短剑。飞在他附近的飞翼小蝠尽皆被他如剑舞似的连招刺杀。

    舒塔的飞镖则是如传闻那般厉害，例无虚发，飞镖离手必中目标。飞翼小蝠飞得迅捷无比，高速移动的小型目标本已很难命中，他能有此精确的手法，可见运用暗器的本事极为高明。

    萨德剑起剑落，杀死了许多小怪物，不禁得意非凡。他既讨厌那些小飞蝠在眼前飞来窜去，又想趁机建立威信——旅人只会让你们别动，当缩头乌龟；而我则会带你们英勇无畏地冲出去。

    然而，萨德并未注意到，空中弥漫的怪味已越来越浓烈，飞到他身旁的小飞蝠又已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而且也越加凶猛疯狂。本来在沙瀑布周围散开飞行的飞蝠群居然像乌云一样再度集结起来，疾风骤雨般扑向坡道上的人们。

    萨德出剑再快，剑法再妙，又哪能对付这铺天盖地的敌人？他很快就已被小飞蝠团团围住。黑羽头领这才发觉，这些小怪物竟是愈杀愈多，怎么都消灭不完。

    萨德身披全套战甲，小飞蝠的爪子和尾鞭却也伤不了他。但他的马儿受不了如此严密疯狂的攻击，战马身上爬满了小飞蝠，它们撕咬着马的皮rou，令坐骑痛苦不堪。

    米凯尔与舒塔则更惨了，这两人仅有必要的轻甲和皮甲防身，遭到飞蝠群的围攻，已难招架。他俩的衣衫被长着倒钩尖刺的长尾撕破，头脸遭双翼上的爪子刮伤，许多小飞蝠攀在他们肩背上狂咬。

    飞翼小蝠胆小温驯，但在遇到敌人的攻击时会像蜂群或蚁群那样盲目疯狂地展开集体反击，不顾一切地飞扑到敌人身上撕咬抓扯。而指使它们从懦弱小怪转变为致命凶兽的，正是它们血液中的那种刺鼻气味。这怪味告诉飞蝠群体，它们正受到了袭击，是时候全力迎敌。因此，气味越浓，它们越疯越凶。

    原本只要沉住气，停留等待一会儿，小飞蝠总会飞走的。可是这萨德偏要逞威风，眼看事态将会危及所有人的安全。旅人斯派克无奈，只好让大家以最快速度逃离。希望慌乱中别又出什么差错。

    要杀光个体数量多得好似无穷无尽般的这群飞蝠，也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付出多大代价——即便能做到，也根本不合算，更别提在坡道上作战的风险了。毕竟，进入洞窟的目的是平安穿越死亡通道，进入亚述王朝，并不是来猎怪的。路还很长，前方不出意外，另有强敌要对付，怎能在此浪费体能和精力？

    素衣法师瑞奇瞧出小飞蝠的凶狂与空中弥散的怪味有关，于是施放一个风魔法到近处。旋风呼啸，卷起了沙瀑布中的缕缕沙尘，令视野所见变得混浊。飞翼小蝠御风飞翔，在烈风的吹刮下也能移动飞行，风力似乎杀伤不了它们。但空气里那阵不好闻的腥味却因此被风驱散，不那么浓了。如果身处隧道，这种法术可能就施展不开了。

    法师的魔法起了些作用，众人把握住机会，驱马驾车，沿着坡道奔驰，朝前方的甬道冲去。斯派克依然奋勇当先，赶开附近的飞翼小蝠，并不挥剑斩杀。马车跟在后方，卡尔与拉法也行动起来。乔曼怕被丢下，急急忙忙上马，慌张地紧追上去。

    最危险的，当然还是萨德、米凯尔和舒塔。他们身上溅了许多飞翼小蝠的血，这些血液散发的腥味引导其它飞蝠持续攻击他们。萨德解下那件威风凛凛却又血迹斑斑的绿斗篷，将其抛向了身后，让大量飞翼小蝠转而追击那斗篷，自己则加快速度逃离包围。

    米凯尔没有斗篷可脱，但他如法炮制，把背后有绿鹰图案的短外套脱掉，掷了出去，以此开溜逃跑。外套飘入沙瀑布底部的深渊，好多飞翼小蝠争着扑咬，不一会儿就将其撕成了一条条的碎片。

    舒塔却没那么幸运，倒不是他怕羞，不会脱，而是他的坐骑出了状况。马匹在急速快奔中又遭到众多飞蝠的袭扰和撕咬，马蹄忽然没有踩稳，在地上崴了一下。整匹马因此失去平衡，翻倒在地，也将骑手摔下了马背。

    这坡道的路面向外侧倾斜，马儿刚一倒地，就滑入了一旁的深渊，很快消失在了地底深处的黑暗里。舒塔反应极快，落马时纵身跃出，可还是慢了半拍，和坡道差了那么一寸不到的距离，双脚终究踏空，身子直坠了下去。等着他的，同样是万丈深渊。

    关键时刻，一条有力的臂膀拉住了舒塔，却是卡尔·弗格森奋力把他救了回来。卡尔的良驹费奥娜极有灵性，也很勇敢，岂会害怕那些小飞蝠？刺客骑着马，镇定自若地在坡路上稳健奔跑。见到前方不远处的舒塔有难，卡尔想也没想，让坐骑提速驰援，冒着被一起拖入地底的风险，救了对方一条性命。

    长有飞翼的敏捷小怪物们仍追着舒塔不放，连带着把卡尔也包围了，甩都甩不掉。从深渊旁边好不容易拉回舒塔，让他骑乘上马背后，卡尔赶紧朝后方掷出一枚狩猎时给目标猎物染上气味和颜色的标识弹。舒塔脑筋动得颇快，已知刺客意图，立即投去一柄飞镖，将标识弹射爆。

    空中扩散开一片七彩染色剂的同时，也飘散着一股特殊气味。那气味混淆了小飞蝠鲜血的怪味，令后续追来的小怪物们不再那么疯狂，为逃跑争取到些许时间。

    全员总算逃入了洞窟的隧道，离开了沙瀑布边的那条险恶坡路。那群飞翼小蝠也好歹不是凶残成性的rou食动物，并没有追逐他们。众人虽说有些狼狈，却是松了口气。

    舒塔搭乘在卡尔的坐骑上，他感激地说道，“朋友，多谢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人情。救命之恩定当回报。”

    “不谢，”卡尔理所应当地回答，“总不见得眼睁睁看着你死。”

    “不瞒你说，我和萨德、乔曼他们原本打算要在中途打劫你们，抢走你们财物的。瘦子班尼还妄想掳走那牧师少女，”舒塔坦白他们的阴谋，“不过，我会告诉萨德，你们已知晓了我们的企图。我想，他们也不会再动手了。”

    卡尔笑了笑。其实舒塔不说，冒险团又怎会不知？他道，“你这个人还蛮仗义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做人若是恩将仇报，那连禽兽也不如，”舒塔又说，“我和乔曼他们是朋友，见你在旅店里打了他们三个不算，还戏辱他们，很是生气。这才联络了米凯尔，他给介绍了萨德。我们五个商量之后，确实准备要去亚述王朝当佣兵。我们这种人在卡修王国只能是匪徒凶犯，到了战乱国度，恐怕还真能成为战斗英雄呢！于是定下计策，顺路实施抢劫，又好报复你们，也能得到更多钱财。”

    听了舒塔的一番话。卡尔觉得，这个“飞镖男”能够坦承一切，已然比许多自称正人君子的家伙好得很多了，顿时对他有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