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峰回路转（上）

    第二十一章外传·绝境死斗

    第八回峰回路转（上）

    我喝一口酒，试图以此冲淡愚妄的遐想，可惜收效甚微。在酒精的助兴下，我生命中曾遇见并相识过的那些女性仿佛依次来到我的眼前。我无法否认，我思念她们，为了今生能与她们哪怕只是短暂谋面而深感荣幸备至。

    我的眼眶又有些湿润，好像内心某处柔软的部分被触痛了。我想：我毕竟还年轻，仍对爱情心存最美好的希冀。又或许，我只是略微有点醉了。

    “嘿！你没事吧？”旅店老板见我忽然不说下去了，赶紧问道。他当然不知道，他的美酒在我心里发酵，令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没事，”我忍住眼中的泪水，抑制哭泣的冲动，续道，“那精灵美女率领着一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部队。许多装甲步兵立刻从两翼赶到前方，列队组成防御阵型，用坚盾抵挡攻袭，重剑掩于盾后作为反击的利器。那堵钢铁人墙的后面，骑跨战马的轻骑兵们手持硬弩，一支支弩箭蓄势待发，就等着一声令下，齐射而出。”

    “你们遇上的，该不会是南十字军吧？”旅店老板听了，抢着说道。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对此一定感到十分惊讶。

    “你猜得非常正确，那就是来自南十字星要塞的游骑兵部队，”我记得，我们红队当时也很吃惊，大家都没想到竟会撞见南十字军的队伍，“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即将爆发一场不必要的冲突时，赫古托大声喝止了赏金猎人们的行动，这才没有铸成大错。”

    那时候，冲上去想要大战一番的那些赏金猎人这才看清来者们穿戴军服，装备着卡修王国边境守备军的正式盔甲与制式武器。而且，对方每名成员的胸前都有一个明显的熨斗形盾徽。

    铁灰色主体，金色镶边，上面的图案是六颗排列成斜十字架形的十字星，中间最大与底部最小的那颗星鲜红似火，其余四颗星湛蓝如海。这军徽正是南十字军的标志。

    幸好，那些军人及时收起了兵刃，起初就没有和我们开战的意思，双方的误会消弭于无形。经过介绍，我们认识了那位精灵美女，她名叫奈丽斯·卡维泽，是南十字军女妖游骑兵小队的队长，负责指挥缉杀宝具魔人的行动。

    女妖小队的骑兵以凌空翱翔的鹰身女妖作为队徽。奈丽斯的队长徽章更是将南十字军的盾徽与鹰身女妖展翅的侧影结合，看上去分外别致帅气。

    我讲述着巧遇南十字军的事。桌边那张大藤椅上的无名老人这时朝我看了一眼，似乎在留意我说的话。

    无名老人此前一直埋首专注于骸鸦送来的信件，已将内容较短的那张纸读完了，正要开始看较长的那封信。显然，我讲到了什么令他感兴趣的话题。

    等一下！我先前由于逃离洞窟后惶恐未定，内心始终无法平静，难免思虑不周。现在想了一想，又正好提及了精灵女军官奈丽斯，不禁说道，“老先生，您不会刚巧就是南十字军在‘地府之门’的石桥上遇到的那位通灵大师吧！”

    无名老人微笑道，“我确实与那女军官有过一面之缘，你们后来居然也遇见了她，这真是太巧了。”

    我愣住，只怪自己是那么笨，那么样的后知后觉。我本该将这些事件联系起来的。当女军官奈丽斯将石桥大战的详细情况告诉我们红队的几位主要成员听时，我完全没想过以后会结识她口中提到的那位年迈通灵师。

    然而，我此时身处无名村庄，面见端坐在“魔首之椅”上的无名老人，却仍没发觉对方和精灵美女所说的无名老人确是同一个无名老人，这就不应该了。

    这世上，没有名字的老人家兴许不少。但是在卡修王国的北部边境，众人尽皆听过其传闻，却不知其姓名的著名老人，除了我眼前这一位之外，还能有谁了？如此这般，大致上的时间线就能串联起来了。

    “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旅店老板听出事情的复杂性，很想了解来龙去脉，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是这样的，”我向旅店老板解释道，“我们红队和南十字军的游骑兵知晓了彼此的身份后，当然都放弃了敌对态势。”

    我们发现，奈丽斯与她的部下们显然是不久前刚经历过激烈的战斗。南十字军的队伍中不仅有伤员，部队人数也没有满员。几乎可以肯定，有一部分军人已然阵亡战死了。那些仍能作战的骑兵和步兵的军服上都染满了血渍，铠甲上则遍布着交错的战损痕迹。

    我们起初认为，他们和宝具魔人已经打了一仗。但我们询问后得知，事实并非和我们猜想的一样。奈丽斯告诉我们，在地底一处名为“地府之门”的峡谷，他们被卷入了意想不到的纷争，与一群强敌进行了殊死对决，差点覆灭在一座石柱桥上，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危机。

    接着，我把那场石桥大战的前因后果转述给旅店老板听，又将大致的经过以简明扼要的方式讲了一遍。这些事都是听女军官奈丽斯说的，我记的十分清楚。

    无名老人带领的那批褐袍怪客、金脸施毒的万物教僧众、女妖游骑兵部队，三方势力曾展开激烈混战。

    一支名为“霍克冒险团”的探险团队也活跃于那个战场，最后甚至左右了战局的发展。他们既协助无名老人消灭了万物教的妖僧头目，又和奈丽斯共同抗击教僧们的群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若不是他们出力奋战，石桥之战的场面必定会愈加混乱，死伤也就更惨重了。

    我正为旅店老板转述“地府之门”石桥之战的前因后果。将大致的经过以简明扼要的方式讲了一遍。

    在那一战的最后，无名老人施展“残碎虚空”的咒阵，吸尽妖僧头目的性命，以此转化出一队“戒碑骸兵”，重创了巨大的电气蜈蚣。

    那条带电的飞天大蜈蚣坠下时撞毁了石桥。奈丽斯与霍克冒险团分别处于断桥的两端，这就各自行动，不得不分开了。

    游骑兵部队经此一役，折损了不少战力。只因他们从南十字星要塞出发时根本没想到要与精通毒功、手段邪毒的万物教僧侣作战。但即然瞧见了万物教的诸多僧侣在地底世界鬼祟出没、策划阴谋。军人职责在身，是不能退缩的，必当与敌一战。

    事后证明，面对妖僧五花八门、奇异诡邪的各种剧毒物质。即便是携带着齐全的解毒药剂，也不一定能万无一失。更何况奈丽斯的队伍毫无准备，这就吃了亏。

    “地下洞窟里竟还发生过这么惨烈的战斗，真是出人意料啊！看来，别人讲的没错，那地方是什么怪事都能遇上的，”旅店老板听完了石桥大战的整个过程后，心情颇有些激动，也似乎为了什么人或事忧虑起来。

    听了我的讲述，旅店老板总算知道了无名老人短暂离开无名村庄的理由。原来是为了率领一批幽灵似的褐袍怪客，押送一具棺柩模样的东西出境。

    这事对于无名老人而言，必然很重要也很紧急，所以老人才会不告而别。至于那棺柩的秘密，老人不说，旅店老板又怎么敢追根究底？我就更加不可能知道其中隐藏的实情了。我猜，那一定和邻国亚述王朝的某件大事有关联。

    旅店老板随即对我说道，“听你这么一讲，洞窟里的一系列事件已经可以概括出一条清晰的脉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