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围的真相
所有人，包括单桌而坐的几位都回头看向了门口。 说话的竟是一个身体肥胖的光头男子，然而一眼看去，竟带着些气宇轩昂的英雄气概。从容自信的风度之下，让众人无不忽略了他显得有些臃肿的身材。 老帽到了。 他就那么走过所有人身边，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毫无感觉般穿过有如实质的压迫气场。在众人或警惕或讨好的目光下走到了最前面。 老帽眼中没放下任何人，谁都没有看一眼。 来到话筒前，转身，从容坐下，微微一笑，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开始讲话，语气平常，却能说出指点江山的气势。 “各位，我是项目的新负责人，全权接替陈先生的工作。欢迎来到这里。” 小a不禁一愣。 陈先生？ 前负责人？ 那那个让自己感觉到危险信号的吴先生是谁？ 小a不由得对老帽接下来的话更加上心。 “你们现在还能留在这里，证明你们的确是有实力的。” “而且，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几位，是这几年来在新人中小有名气的，前负责人将你们从其他势力挖来也颇费了些手段，你们现在加入，和这些刚刚正式报到的新人一起进行接下来的选拔环节，自然是不必要的。” 说完，很自然的微一停顿，没有故意加强语气的意思，却自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但这是规矩，上面定下的规矩。” 如果是别人提到规矩是上面定下的，这些人可能会觉得不是谄媚讨好之态，就是在狐假虎威借势压人。 但现在，这样说的是老帽，就凭他的气势能掩盖掉身材的臃肿，给人一种挺拔豪迈的感觉，就知道他不需要倚仗谁，也能压得住现场的所有人，包括他刚刚强调的那些人。 紧接着，语调一转。 “然而，你们中的剩下人，在我看来，却不过是靠着运气。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不了解，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有多么的不易。” “你们以为，你们在这几个星期里，表现得是多么的优秀，觉得自己生死一线之时，多么的灵活机变，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不过是应对着比以前稍微复杂的场面，哼，你们就是一群渣。” 来参加会议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的见面会，绝对不会是介绍成员那么简单，更不会是开成交友会、茶话会，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爽朗豪迈的新负责人，未见人，先闻笑，现在却会这么快的翻脸。 难不成，那只是怒极反笑？ “你们这里，除去五个直接参加以后选拔的，其余人都是废物。”尽管已经说到这里，老帽的脸上却不见半点动怒的痕迹。显然，他只有鄙视，不值得动气。 小a却借着他暂时的停顿，微一回想，来时路过的那些桌子，三个、五个、四个……再加上自己和这八个人，总共五十个人。 五十个人真不多，可其中竟沒一个自己认识或见过的，那这样算来，可真就是百里挑一了。 “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来报到的方式都是一样的，但到达的时间却是有先有后，而且差距很大。但就算第一个，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你们经历了那些危险，也不过是剩给你们的百分之一。” “因为，你们都是被护送来的。” 本来已经被老帽几句话压得沉闷的众人，此刻更是无比的震惊，都紧盯着老帽变了脸色，除了几个人外，没有人感觉到自己身边一直有人跟着。 纵使还不太理解，大概也都能猜得到老帽话的意思。 自己所经历的九死一生，竟然已经是百倍的弱化，自己不知不觉之下，一个又一个的危险被挡掉，有多少的致命险招，在自己根本没有见到的情况下，就被解除，那么自以为的应该可以应付的那些突发状况，若是独自真的遇到了，也许未等发现，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 念及此处，都不禁冷汗涔涔。 “哼，看你们的样子，一个个的怂爆了。就你们这样的，还能用你们干什么？”老帽冷笑着，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语气平缓下来，却加了一丝阴冷。 “虽然你们很差劲，可我想你们至少应该知道，你们来到的这座城市，叫永昼城，我还是先给你们讲讲这个城市吧。” “现在你们来到这里，现在正是一个城市向外面世界开放的季节，也是全年唯一向外开放的三个月。” “有势力的人物可以直接进来，有财的人物也不再需要找关系，取得什么签证才能进入城市，只要他们有能力到达这里，他们就可以直接进来，但有那样能力的人屈指可数。” “那种人进来，他们就可以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光明正大的安排在城里，任何一个他们消费得起的地方，安稳的将心思放在进一步争取交易利益上。” “但是那些只是混的好的。还有一些，就是像你们其中一些人这样的，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铤而走险，破釜沉舟想到进来这里。” 老帽一边听着，一边注意着个个人脸上的变化，直到看到其中的几个，眼神微一惊异，语气中的鄙视这才稍微有了削弱。用词也不再那么尖刻。 “仰慕追逐这座城市的人，自然也想方设法混迹其中，妄图长久的留下，若第一次来到留不下来，哼，再有机会来一次，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在三个月后开放季结束，城市自己会自动去驱逐那些不适合呆在这个世界的人，而且毫不留情，没人能控制，也没人能抵抗。因为那会是一种彻底的清道式的清除。” “避开三个月后的清道式的驱逐，就像是对于你们的一次入门考试，不可能给你们带来任何的实质物质利益，却代表了你们的一种资格，但那也仅仅是一种资格。” 老帽故意没有说这种清道式到底是什么，在观察个人的反应，默默记下一些人的面孔，这才详细解释道。 “你们可能有人还不太肯定，有的还甚至不太了解，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永昼城，的确是在南极洲。但不是南极冰原，而是在南极大陆之下。这里有着丰富的地热资源，城市以此维持着它的温度。” “清道三天之内，永昼城内的街道街道调温系统将彻底关闭，地热资源将不会被利用来维持城中街道的温度，只有室内还在保持着地热的利用。因此，人们只能呆在室内。” “而且在同时，为了防止街道上有漏网之鱼，城市的风道也将打开到最大，这是城市与大陆地表相连接的通道，为了保持与这个外界大气的气体循环。” “通道口的闸门是自动装置，不需要人为cao控，也没人能控制得了，谁都做不了弊。” “风道开到最大时，最高速度达100米每秒的极地风将被从冰原地面引入地下的城市，卷带着巨大的冰块也是有可能的。纵使整个引风入城的过程中，风速会降低不少，但仍足已席卷室外的一切物体。而至于这城里的建筑，都是有防风设计的部分的。” “任何人也不用妄想着可以把自己身体固定在路灯上留下来，因为到时候，各方为了安全会把附近的户外设施全部拆除。方法简单粗暴，却是行之有效。” 既然解释完了，这些沉重的话题自然是令整个会场无比压抑。 老帽似乎是故意给他们留了一些反应的时间，听了好一会儿，才又接起话题说道：“作为这次被招纳的测试者，你们已经正式报到，比起那些还茫然的在大街游荡的人来说，你们已是幸运至极，算是有了活命的把握。因为，这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然而也是你们不幸的开始，在我们的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蚂蚁，动一动指头，随时都可以捏死，甚至我们不需要动手，时间到了，你们自然就会死去。而对于你们的死亡，这里没有人会在意。” 小a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听到这里，还是有些悲哀。 招纳他们的势力视他们为蝼蚁，严苛残酷的考核甚至是最简单的生存，都会带来的致命的伤害，这是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尽管他现在也知道了那时出于保护之下，但他还是可以想象，那只是在接收卡片以后，被确认为保护对象，因为在那之前，再大的势力也不够人手保护每一个到城里的新人。 新人被保护着，也仅仅指的是来自整个选拔之外的危险，选拔之内的竞争，就真是生死有命了。 他们只是保护卡片的拥有者，但死的不算。 对于大量的死亡他们视而不见，其他抢夺者也熟视无睹，因为他们也一样，没资格去可怜别人。 来这里的人早已是抛开生死、孤注一掷的，即被无情地视为一个损耗数字，他们心里以早就接受，选择来的这座城，已是将命留在了城门口。 “各位，我说了这么多，也无非是想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不要高估自己，更不要低估这座城市，你们还只是新人。”老帽看了看众人早已惊讶到无法更惊讶的表情，饶有趣味的的笑了笑：“毕竟你们中的有些人，我还不想让他那么快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