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九章,左右不了
齐清儿忙拾起盖了龙印的告示,虽然皋帝是在祁王的逼迫下盖上去,但怎么都是皋帝亲手盖的。 取在手中,说不出的沉。 成百上千的冤魂都要靠着一张告示洗脱一身罪恶,如何能够不成。 她目光湿润,心中默念:父亲,母亲,女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能替你们还有齐府的忠魂清晰冤屈了 祁王让人搀扶皋帝入内阁,张公公也跟了进去。 他走到齐清儿身边,道:“今日我便使臣出使各州,昭告天下,还齐氏一族清白。另外奉牌位入灵堂,设进祠堂。”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两人十六年的心血。 齐清儿看向祁王,觉得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没有。 祁王扶着齐清儿的肩膀道:“你刚从牢狱中出来,喝了陛下的毒酒,虽不致命,但却伤身,如今昭雪翻案也已经落定,我先派人送你回去休息。” 齐清儿确实很累。 脚下轻浮,视线不清,逐机械的点点头。 此时严颂走上前来,半拦住齐清儿的去路。 他知道这次回京,一入宫便没能有机会出宫,其中缘由和祁王少不了关系。 好容易见到了齐清儿,定要说几句话。 他道:“齐伯伯和徐伯母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的。你回去之后立刻食用一颗我曾留下的丹药……”就说话这段时间,严颂的手已经搭上了齐清儿的手腕,细细一把脉,又道:“此毒虽然烈,却不是什么难缠的毒,已经被分解得差不多了,吃一颗丹药应该就会没事了。” 齐清儿看向严颂。 没有来头的,觉得有他在就温暖,点头也没适才那么机械。 严颂微微一笑,入春风般沐人。 又道:“安心睡一晚,相信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人会再说齐伯伯和徐伯母的坏话,乖” 哄小孩儿一样。 齐清儿头点得更重了。 祁王在一旁看着,并不阻止严颂这般贴近齐清儿,只待他们把话说完,他才上前一步,道:“严大人,陛下那里就交给你了,他的病情该当如何,你心里清楚。” 边说边捋了捋齐清儿身后的长。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就要和齐清儿成亲,这国中自然不能有国丧。 严颂深吸一口气,没回祁王的话,在齐清儿耳边轻轻道:“你若需要我,我会一直都在。” 齐清儿灵动的杏眼,长长的睫毛。 这么微微一眨,就给人无限的说服力。 严颂点点头。 之后,齐清儿离开,竹婉在养心殿门口接应。 又有两三个婢女围上来,说是护送齐清儿回府的。 齐清儿点点头,也没在意。 逐在宫外上了马车,只是这马车没到郡主府,而是直接到了祁王府。 且说留在养心殿的祁王和严颂。 两人相继进了皋帝的内阁。 皋帝正躺在龙榻上,气息薄弱,脸色煞白。 张公公缩在一旁不敢说话,也不敢正眼看祁王。 祁王念他忠心,自没有为难他的道理,伸手扶他起来,拍着他的手,道:“陛下身子虚,还得张公公时时在养心殿中照料。” 面前的祁王似换了个。 张公公张张嘴,没吐出话来,只点头。 祁王又转向严颂,道:“严大人,这段时间你就在养心殿安心服侍陛下,我会照顾好清儿的。” 严颂只觉面前人十分阴险。 因道:“殿下不想让我接触清儿就直说……只是,我和清儿之间的感情有岂是你能左右的。” “确实,我不能左右,我不想左右清儿的感情。”祁王顿了顿,又道:“相信你也左右不了。” 这话堵得严颂喉咙直呛水。 之后祁王又对养心殿做了一些安排,比如进出养心殿的宫女下人,不宜人多,否则杂乱。又下了一道旨懿,说皋帝病重,重朝臣不宜前来探望,恐扰了皋帝身心。 张公公愣愣看着他安排好这些,一句话反对的话都没敢说。 严颂扭头撇了一眼皋帝,目测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了,也就转身去了自己的阁间。 祁王离开养心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外看被动以猫刑的嬴国早已经断了元气,被宫人抬去喂了野狗。只是那白茫茫一片的大理石镶嵌的空地上,一滩模糊不清的血迹,正有宫人端着水碰清扫。
祁王站那儿看了良久,目光定定的。 …… 且说陈文靖,皋兰洁离了养心殿。 一路陈文靖也没敢叫太医,自己忍和痛回到了陈府上。 瘫坐在椅子上瞪着肩膀上的长箭,眼中能挤出血来。 皋兰洁心思不在他身上。 养心殿里的那一幕,她还没能缓过神来,怎么自己的爷爷就突然成了十恶不赦的罪孽了,怎么满是臭名的齐府一下子就清清白白一尘不染了 皋兰洁歪着脑袋,想到脑子快炸了,都没想明白。 陈文靖见射伤自己的这个罪魁祸,竟然一点不知要给他请个郎中过来,拍着案角,就吼道:“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请郎中!” 这一嗓子,把深度思考中的皋兰洁下了一跳。 在她眼里,陈文靖是个背信弃义的人,现在就被祁王揪了小辫子,且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逐没好气道:“要请自己请,受伤的又不是我!” 这叫什么话! 陈文靖要炸毛,奈何身上有伤,白了一眼,先不和她计较,叫了下人去请郎中。 一时,郎中到了陈府。 默默胡子,先要银子。 养心殿中刚生的事,虽然深在宫中,但外面早已经纷纷扬扬的传开了,说嬴国侯是个叛贼,齐家人才是清白的。还有说嬴国侯落败这篓子是陈文靖捅出来的。总之风言风语传得最快。 郎中来之前就先摸了个底。 陈府已经不像表面那么风光了。 又瞧一眼陈文靖的伤势,道:“陈大人这手臂,再不治,日后只怕也要废了。” 陈文靖一听,二话不说先付银子。 接过箭拔到一半,那郎中要加价。痛得喊得满面的陈文靖只得点头,这一要价就是一百俩。 身体和心灵上双重打击,陈文靖只能咬着牙忍。 对后那郎中离开前道:“这箭虽然拔出来了,但伤口颇深,小的来之前并不知大人的具体伤情,有些药也没带来,大人且先稍等,小的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