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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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夜里总爱下雨。 出了东宫,上了回府的马车,南宫燕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我把手中几副字画递给她,“这是太子亲手所著,自己拿去对比字迹吧。” 她有些不堪置信的看着我,许久之后,才恍然一笑。 一路上,行人避让,我掀开帘子,看着迷离的夜色,稀稀拉拉的下起雨来,引路的灯笼孤零零的在风中摇曳,像两个火红的眼睛死寂的盯着我看,我头皮一阵发麻,放下了帘子。 想起在东宫里,华哥哥对我说的话:阿玺,你是在怀疑本太子吗? 华哥哥哪里话?阿玺只是来讨几副字画,前些日子听子轩哥说你有新填了词,所以过来瞧瞧。 是吗? 嗯。 阿玺,你其实不用怀疑本太子。你完全可以相信一切都是本太子做的。 华哥哥,说什么话,我听不懂。 华哥哥你醉了,阿玺先回去了。 等等......看上的字画自己挑。 我默然看着夜色,华哥哥他依旧是相信我的。可是他今夜对我说的一切,让我害怕。 忽然有一天,我一直逃避的事情,不能逃避了,我到底该如何面对。 华哥哥的一切关系到爹爹,关系到整个嫦氏一族!我能做什么?才能保全他们?我轻轻咬唇,暗自下决心,今晚的事不能像任何人说起。 其他的一切,都听老天爷的吧。 眼前烛泪低垂,点点都是离人泪,催人断肠。 “燕妃娘娘留步,王妃已经歇息了!”外面步履人声纷杂,惊乱我心神。 “谁在喧哗?”我步出内室,轻轻拉开房门。 已近三更时分,门前竟是南宫燕。 月色下瞧不清她面容神色,却见他穿戴不整,似刚从殿中一路奔来。 “出了什么事?”我脱口问道。 “王妃……”她踏前一步,手中握了一方薄薄的褚红色折子,那是....... “进屋说话。”我忙携着她进屋,她方才把手中的折子递给我,我略略翻看,仔细一看,上面的一字一句惊得我霍然站起:“此事王爷知道吗?” “王爷忙着难民之事,出城之后就一直未回来。我派去的人也还没有回来。”她直望着我,脸色从未如此苍白,连声音都与平时不同,“刚接到凌月的消息,刑部蒙聚今早向皇上辞退一职,连夜携家眷离开长安城。” 我懵了片刻,陡然明白过来,耳中轰然,“凌月!这些事为何不早点来报?” 凌月哑然了片刻,突兀的说着:“王爷吩咐过,王妃安胎,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想着等王爷回来在处理此事,可王爷还未归来,王妃已然安寝,所以便去找了燕妃娘娘。” 虽然为亦尘的心思感动一点动容,我冷冷道:“以后这些事,王爷不在,这个家还有本王妃在!” 见凌月一愣,南宫燕眼神有些别样深深的看着我。她道:“凌月查到蒙聚与九门门徒的死有关系,或许他已有察觉,所以连夜逃走!他们不能走!不能放过他们!” “现在他们在何处?” “还在蒙府,不过已有了动身的准备。” 我凌然一笑:“传令下去。出城的各个城门严密把守,不许放任何人出去!移驾蒙府!” 马车上,我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行行字迹,渐渐浮动颤晃,却是我自己的手在颤抖。一个个我熟悉的名字,一件件发生在身边的事,居然都是一人所为! 眼前昏黑,渐渐看不清楚,天地旋转,黑沉沉向我压下来。 我闭上眼,天空又开始下雨了吗? 天牢里的一个守卫证词,有一天夜里刚好他守夜,蒙大人来了,他吩咐他出去,说关系到皇家颜面,自己一个人要提审九门那个罪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天一亮,他就发现犯人已惨死牢中。 他知晓此事厉害便一直不敢声张,而蒙大人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为了饭碗自然不敢得罪。可没想到蒙大人竟要要将他杀人灭口,正好被凌月救下,才知道,辰王府早已怀疑刑部,才派人盯着蒙府的动向,恰好救下了他,他为了寻求庇佑,才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华哥哥在我面前已经亲口承认了碧明园的事是他的作为,想必天牢里也是他派人动手,蒙聚是他的人,蒙聚若是被捕,华哥哥定逃不了干系! 而他这样做,告诉我一切,就是为了让我明白,他与嫦家的关系密不可切,动他,整个嫦氏一族便会散! 娘亲,爹爹,还有那么多我的亲人,整个世族......突然有些看不穿他们,沉默如铁石的爹爹,看不穿他那双阴沉的眼里,到底深藏着多少冷酷,多少忠诚。 是为了家族荣耀,还是儿女情长?我究竟该如何是好。但凌月与南宫燕已经把我赶在这个份上,有些事不得不是我去做! 蒙府的大门紧闭,连灯笼都没燃一个,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抬手,示意,凌月下府兵把整个蒙府围住,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带着一行人离去。夜行的火把一烘,骤然间明亮了。 阿婉扶着我的手,我上了台阶,与身侧的南宫燕相视一眼。阿婉上前叩门,久久没有应答,这大户人家彻夜便有人守夜看门,难道是他们已经逃走了? 我竟有些宽慰,我很复杂。 可是一想到姑母与华哥哥联手来害我,连爹爹也利用我,我便心中有气,愿背弃他们。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切都是梦境! 这世间善恶分明,我不能因私情而放走罪人,错了便是错了。做错了便要付出代价! 我相信,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境地,我一定会救得这个嫦氏一族! 整个嫦氏一族,除了爹爹!还有我! 父亲为何如此愚蠢,甘冒弑皇子之大不韪,猝然发难亦尘?论势力,论布署,论威望,他都占上风,亦尘,德王都稳稳占上风;华哥哥却绝不是亦尘德王的对手。爹爹何苦苦心辅佐华哥哥。这一步棋,根本就是两败俱伤的死局! “阿婉!”我示意她退下,对身后的府兵道:“把门打开。” “是!”几人而上,正冲上去,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里面的人一脸惶急地转身就跑,我一瞧,便是些穿着下人服饰的家奴们背着行囊正要出门。 他们一逃,院中的房顶上突然冒出许多黑影,执弓箭瞄向庭院中的每一个人呢! “唰唰!”乱箭而下,却没有伤到一个人,只是为了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我示意屋顶的凌月停手,园中的家奴们也不在慌不择路的逃跑了,而是惊慌失措的愣愣不语。 我冷笑:“本王妃驾到,整个蒙府还没有人出来接驾吗?” 谁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低头看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便问,“你哭什么?” 眼前的所有人,好似都被我的神色震住,呆在那里。 我盯着她,“这好端端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去哪里?你哭什么?”
这时,南宫燕,在我耳旁小声儿低语:“看他们也是一些下人而已,莫非我们来晚了,蒙聚已经离开了?” “想从这里出去吗?”我抬手指着门口,“可以。告诉本王妃蒙大人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出来接驾?”我故意刁难,手指拨了拨南宫燕的鬓发:“燕妃别心急,你看头发都乱了。” 南宫燕自然懂得我意思,不再言,仔细的打量起每一个人,个个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刀剑锵然出鞘,靴声橐橐而入。 垂幔外、廊柱下……那些泥塑一般悄无声息的家丁们中,几道人影骤然现身,迅疾无声,仿若鬼魅一般出现在我们周围。 不待侍卫靠近,园中的两名男子欺身上前,执刃在手,一左一右扣住南宫燕的肩膀,刀锋逼上她颈项。我的人各占方位,密密挡在我身前,手中短剑森寒如雪。 我见南宫燕身陷陷境,有些不妙,方才注意到一个身形臃肿的家丁猫着腰慢慢溜去,“站住!” 那人随即一动不动,只看见威胁南宫燕的两名男子喊道:“老爷你快走!” “想往哪里走?”我笑道,忽然黑夜中,潜伏的更多侍卫浮了出来,执刀而入,骤见巨变,那个家丁一见顿时惊呆在门口。 反而转回身来,朝我重重叩拜,“微臣叩见辰王妃!”他浑身颤抖,面无人色,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门外的府兵听闻动静,已冲上进来,一片刀光剑戟森然晃动。 我冷冷踏前,厉色道,“大胆!尔等竟敢带刀行刺后妃,当真要造反了么?” 南宫燕愤怒挣扎,毫不惧怕颈边刀刃,尖声叫道,“快将蒙聚拿下!” 身后的府兵们大惊,眼见南宫燕受制于他们,一时进退无措,相顾失色。 “一群废物,愣着做什么!”南宫燕暴怒,“还不动手?” “你再多嘴!”挟持南宫燕的男子显然没有耐性,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已经割出了血痕,他的手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在害怕,“放过我们家老爷!不然她得死!”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是能做出来,狗急了还跳墙呢!可我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没有杀人的勇气。 门外侍卫僵立踌躇。 “动手!”那名挟持南宫燕的男子对另一个男子吼道,他咬牙踏前,正欲拔出佩剑,我转头一眼扫去,将他生生迫住。 “谁要与本王妃动手?”我傲然环视众人。 那人一震,脸色转为青白,佩剑拔至一半,竟不敢动弹半分。 我肃然道,“带刀行刺,是犯上死罪,按律当诛九族!辰王大军现已将蒙府围住,你们若能迷途知返,将功赎罪,本王妃在此许诺,绝不加罪于诸位!” 恰在僵持之际,我看到南宫燕异样的眼神,我眼神一瞥看向蒙聚,“辰王奉旨办案,若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转头迫视看着挟持南宫燕的男子,再道:“若不想被株连九族,放下你手中的匕首!” 就在男子恍惚片刻,我朝南宫燕眨了下眼,她立即会意,右手手肘打掉男子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儿落地,惊醒了所有人,南宫燕冷笑:“要想杀人,还得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