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斯通家
斯通先生的家是庄园。 正门‘站岗’的保安已经让里欧感觉到惊讶了，前庭的骑士雕像喷泉，让里欧开始检查自己的鞋子。他在担心一会要走路的时候，自己脚底的污秽会沾染斯通先生家的地板。 这自卑的担心完全多余。他根本没见到斯通先生家的地板，在车直接开入车库后，斯通先生直接在车库的墙上开了个通道，一路往下，三人来到了一间摆放这各种莫名仪器的地下实验室。 “别碰任何东西。”斯通先生语气不怎么友善的交待，这主要是针对乔治的，因为乔治是硬跟来的，他让跟上的人是里欧，和乔治没有关系。 也不告诉里欧和乔治该坐在那里，斯通先生就走向了实验室后侧。 “里欧！这里！”乔治拉着里欧，走向一侧，在绕过粗大的廊柱后，他们进入了一个被一圈高大书柜围绕的空间。 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书柜上散发着清幽的香味，不过重点不在气味，在这书柜的每一个隔层都摆满了书，老旧的书，靠近就会闻到一股陈旧腐气的书。书柜的清香是为了掩盖这些旧书的气味。 并且，每本书的书本上都没有之际。至少在乔治的眼中没有。 “你能看到什么吗？”乔治拉着里欧，急切的问。 里欧看了眼乔治，就把这当做乔治承认他什么都看不到吧，随便看向一本书，“《仪式魔*述》。”再随便看向一处，“《黑魔法起源》、《第三次魔法体系规整》……” “我就知道！你可以看到！”乔治瞪着里欧，不爽的，啧了一声，“随便拿一本看看！” “斯通先生让我们不要乱动。”里欧皱着眉回答。 “这是书！”乔治在反驳，但他完全没有伸手拿一本的意思，这种违反主人要求的话，他死命往里欧这里推，“看一下又不会坏！我是看不见！你这看的见的家伙就不想看么！” “不想。”里欧定力很足，因为他已经看的到，也看到够明白，这些书，许多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书，书本上有标注了年代，甚至，有的书装订和语言，里欧都看不懂。里欧不觉得他对这些古书有任何好奇——里面的东西也应该是被淘汰的知识。没忘吧，即使是他们手上的《基础魔法理论》，也是考夫特修订版，原著已经是‘不详’了。 “人呢！”斯通先生不耐烦的声音。 里欧直接不管继续鼓噪他的乔治，走入了这里，马上看到了只穿着一件浴袍式上衣的斯通先生，“先生？” 斯通一撇嘴，直接解开了前襟，露出中年往上男人的胸襟。毛绒绒、冲垮垮……实在不是什么好看的画面，“哪里，指出来！”斯通先生也应该不喜欢这样的展露，命令着。 里欧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指，点在斯通先生的胸前，开始画圈。 乔治从书柜那边探了个头，看了眼这画面就缩了回去，继续对着无字的古书惆怅。 “具体点！”斯通喜欢一个年轻小伙子在自己的胸口画圈？一点也不，几乎是强忍着不适的表情命令。 “我……”里欧皱着眉，“我没办法。我现在看不到。” 斯通一撇嘴，抬手，照着里欧的脸就是一阵乱点。 将人类的感官拔高到不该到的地方的‘真实冲击’，晕眩、疼痛、反胃、失衡……一切糟糕的体验再次出现在里欧的身上。魔法师都是这样丝毫不顾他人感受的家伙么？ 现在进行这种觉悟没有意义。里欧强行控制着全身的难过，抓起了身边的一只大概是记号笔的东西，拔了笔盖就开始在斯通先生的胸前涂画。 一个如蛛网一样的发散画开始在斯通的胸前出现。在中心的位置，也是心脏的位置，是一枚硬币大小的黑圈，被里欧描黑，“好，好了！斯通先生，解除魔法……” 又是在里欧脸前的一段‘乱点’，里欧整个身体蹲下，大口的喘息着。 “你拿了一只油性的笔。”斯通低着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蛛网’烦躁的说。 “抱，抱歉……”里欧还能说什么。 “谁要你抱歉了。”斯通先生一扯嘴角，“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这不是你需要抱歉的东西，是‘我可能欠你我的魔法师生涯’的恩惠！” 呃，这大概是里欧听过的，最愤怒的感谢了。 里欧稍微缓和一点了，站起，看着被自己的画的蛛网，视线聚焦在中心的黑圈上，“我，恩，画出来感觉不像了，但我看到，就像，恩，像被子弹打穿的镜子，魔力被这些裂拉扯吸入，最终消失在中心的黑洞……” 斯通撇了里欧一眼，打断了，“不是打穿，是还在里面！”然后一转身，大量了一眼他这个类似实验室的空间，挥动着的手尾端，手指点动着。 桌椅、镜子、小刀、剪刀、纱布、刺眼的灯……各种物件开始从房间的各个方向飞出，聚集向这边。连乔治都惊动了，再次从书柜后面露出个头，惊讶的看着各种物件飞向斯通。 “不要给科林丢人！”斯通瞪了一眼乔治，“这种初级的念动魔法有什么好惊讶的！” 乔治的脸一崩，又缩回去了。 里欧赶紧揉着自己的脸，把惊讶揉回去，他还没看到念动魔法这么后面。他还不知道念动魔法有除了把东西推出去外这完全相反的功能。 只是片刻，斯通先生躺在了就在眼前构建完成的手术室中心的床上，撇过头，避过正上方刺眼的手术灯，“还愣着干什么，把它取出来！现在！” 里欧愣了一下，然后全身开始发软，“斯，斯通先生？你在说什么？取，取什么？” “弹头！破魔弹头！”斯通先生的手指戳着自己胸口上被里欧画出的黑色圆圈。 “我？！”里欧在确定，“您让我取出来？！” “不然呢？！我已经躺在这里了不是么！工具也给你准备好了不是么！”他看眼床边的各种手术刀具…… “我，我不是医生，我，我不能……” “我知道你不是医生！”斯通先生已经是极致的不耐烦，依然指着自己胸上的黑圈，再次强调一遍，心脏的位置，“我应该去医院，找个医生让他们取出我心脏上的子弹么？！用点脑子好不好！” 这是惊觉，“子弹射中了你的心脏！” “是！”斯通盯着里欧，以及再次探出头的乔治，“如果你们说出去了，任何人发现了，我保证，你们会死的很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