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欺诈与魅惑之瞳
“我没有相信！”里欧在后退，看着那困在巷道边缘，再不可逾越的赤红的双眼，“我还是不确定你是托尼！”里欧的手指在身前点动，熟悉的节奏、熟悉的方式，只是通常，这么做的是乔治，不是里欧，“退回去，刚才的这点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还是警惕的在街道上，你还在里面试图说服我进去！” ——里欧使用了乔治的魔法，‘欺诈’。 当最后里欧手指上的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暗红，已经分不清楚吸血鬼狰狞射过来的目光，还是夕阳。暗红，如凝滞的烟尘，在里欧和暗巷之间的空间凝固了一瞬。 然后，这暗红开始如遇风的炊烟，以里欧停止动作的手指开始，往巷道里的吸血鬼方向吹散。呼！正中那一双贴着阴影边缘的赤红的双眼！红色，开始在那双眼睛中瓦解——黑色的瞳孔，棕色的虹膜，白色的眼白。 啵。轻微的声响。在出现了第一声轻响后，开始的是是连串的，啵，啵，啵…… 沿街的路灯开始一盏盏亮起，人造光开始掩盖傍晚暗红的天光，仿佛是对西边，依然挣扎的太阳说，‘嘿，够了老伙计，夜了，我们从这里接手了。’ 巷道的阴影被这突然亮起的路灯割去了大半，造出那个依然站在巷道边缘的，恩，吸血鬼。那就是托尼。苍白、狼狈的托尼。 “呃……正好……”回到了之前呼唤里欧那时的断断续续，“现在，你可以，看到我吧，呃……我是，托尼……” 里欧的心跳很快，是紧张，是不确定，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欺诈魔法。他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事实，已经在眼前了，成功了。不是么？托尼的话出现了断层，他忘记刚才发生那点‘小事情’了。 “别……这么看我……”托尼正常的双眼看着脸色复杂的里欧。 里欧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蹦出来了，“你，你怎么了？”依然不敢靠近。 巷道里的托尼犹豫的抬起手，缓慢的前伸，里欧已经看到了重点，一直在托尼手指上的戒指没有了，另一个重点也出现。 毫无预兆的火星与焰芒开始在托尼伸出巷道的手指上跃出。 嗞—— 伴随着这声响，和随着手指缩回巷道的青烟，托尼用‘看明白了吗？’的眼神看向了里欧。 里欧看的太，太！明白了。 但现在不是表现自己明白的时候，对么。 “你，你怎么了？”里欧的声音因为太紧张而有些颤抖。 这并不是装，而是，恩，如果你在某人身后捅了了他一刀，然后隔天他来找你帮他包扎那可怖的刀口，你也会这样紧张。 “你真，有点，蠢，对么……”托尼苍白又僵硬的脸上有了烦躁，抬着手，“看！我的，戒指，没了！” 这话似乎抽走了托尼大量的力气，刚说完，他就歪向了墙，一点点的滑到，缩在了墙边，僵硬又无力的，“我，需要，血……” 里欧下意识的往周围看去，还好，没有行人，“你，你能走出来吗？” “走出去，然后，被烧成，灰吗……”托尼的头完全低下去了，搭在身边的手指竖起一根，“十分钟吧……呃……”带着莫名情感的声音，“我都，忘记了，被一个，遥远的，火球……”应该是指太阳，“控制，生命，的感觉了……” 里欧在紧张中犹豫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该吧，对于一个‘完全不该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来说，该问的，“你的，你的戒指呢？” 低着的头动了动，忘记上油的机械一样僵硬，“听着……我真想，好好，和你，分享一下，我的，cao蛋经历……但，你能，有点眼色么，我，现在，看起来，像，适合聊天的，状态么……” “呃——我，能帮你什么吗？” “给我，抓个活人，过来……” 里欧如木桩一样的站在原地。 “玩笑……跑，回朵拉那里，你知道她的食物，放在哪里……” 里欧还是木桩。 “快点……”僵硬的脖子还是把托尼的脑袋顶起来了，“十分钟，你不想，现在这样，极度饥饿的我，可以走出，这里，开始，在街道上，乱逛，魔法师……” 里欧跑起来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里真的距离家不远。里欧跑过了已经开始往街道上蔓延香气的中餐馆，一刻不停，继续跑。在人造光源的浓罩下，里欧完全无法确认西边的‘火球’是否已经沉没，他只能不断加快速度，希望自己来得及。 “朵拉！朵拉……”里欧刚进入大门就开始喊叫，最好的情况——朵拉在家的情况，没有发生。朵拉的家门紧闭着。但里欧并没有慢下自己的速度，迅速的确认走廊里没人后，手指在急速的动作着，他是个魔法师。 咔嚓！ 朵拉家门的门锁整个从门框上脱离，念动系的‘念击’。 里欧直接冲入朵拉的家，无视了被自己击飞，没入墙壁的门锁，直冲厨房。 还是托了第一次和托尼相遇时的见闻，里欧熟练的翻到了朵拉存放血包的盒子。他不太确定托尼会需要多少，整个盒子拿起。再次原路冲出去。 出去的路上，手指依然在动，门框上有洞的门，不能不管，对么。朵拉可是很自豪她这里能够给租户提供安全的居住环境的，是吧。 虚幻的光影在里欧的手指动作结束后，开始在门的位置凝聚，当里欧跑朵拉房间的时候，一扇完整的门已经出现在门框上。这是假的，只是个镜像，但总归是比一扇破损的门好。 里欧在尽可能的加速。 “托尼！托尼！托尼……” 刚越过香气四溢的中餐馆而已，里欧就嚎叫起来了，很单纯，他不希望托尼已经离开那个巷道了。 “嚎什么……” 很好，托尼还在。刚冲入巷道，里欧手里的盒子就被抢走了。 塑料被直接撕裂的声音后，是让人神经紧绷的吸食声响。 “啊！感觉好到了！”那种不正常的艰涩声音开始回到里欧认识的托尼的声音，塑料继续撕裂，吸食声继续，“爽！” 继续。 同时，终于踏入这巷道的里欧，也终于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他的心跳，在奔跑后的加速和惊惧中，持续加快跳动的速度。 “托，托尼……”里欧看着这巷道的最深处，“这，这是什么……” “人。”吸食的空隙，不耐烦的语气，“死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