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变身
黄昏。 “兰斯！你怎么回事？！”将一叠表格甩到兰斯脸上的人是兰斯的上司，警监。 兰斯的视线在错乱滑落的表格上扫了一眼，呼吸有点粗重，不是因为被骂，大家懂的，是黄昏。 而在这个即将过度向夜晚的时刻里，兰斯居然还在警局！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听自己的上司在说什么，他的全身心感官都在那皮肤下的异变中变的躁动。 “第四个了！今天第四个了！！”警监还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你知道我有多少文件要写吗？！” 需要解释一下了——警监说的是投诉，暴力执法的投诉，针对兰斯的。 今天兰斯的工作中，明确的在口头表达了对一个路访证人的生命威胁；扭断了一个嫌疑人的胳膊；砸烂一个记者的相机。第四个，终于然让警监忍无可忍的现在，在审讯室里抽掉了一个被训者的门牙。 有点本末倒置，这警监关心不是兰斯的执法方式，而是他自己因为这些投诉而要写很多报告。但算了，反正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看这警监烦躁的样子，他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兰斯走了。 呵，那就糟糕了不是么，《警局惊现杀人巨狼》的新闻标题就要遍布明天的大街小巷了。 “你……”警监突然顿住，盯住了走入自己办公室的陌生家伙，“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这里不是平民……” “你现在就会放兰斯警官回家，然后一晚上不会打扰他休息。”莫名出现在这里的平民，是马修，一边赤红着双眼的看着愣神的警监，一边拉起了还坐在那里的兰斯，“至于这些投诉，想办法让它们消失，兰斯是位好警察，不能让他背上处分。听明白了么？” “呃……恩，听明白了……” “很好。”马修弯起了嘴角，视线在转向兰斯的时候，已经回复了那如海一样的蓝，“我们走吧，回家~” 兰斯没能问出任何问题，他眼中的场景就开始急速变换，气流生硬的刮过他的脸庞，全身异常的躁动终于被抵消了一点，“你怎么来了！！” 兰斯是用喊得，因为马修移动的太快，太快了！兰斯都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递过去。 “我预知了你今天的变身不是么~”马修的声音倒是正常，在短暂的停留在建筑侧边的时候，完成了要说的话，“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呵呵，没想到正好，帮你解下围。” 但马修没有给兰斯好好说话的机会，环抱着兰斯的腰，在自己说完后，就继续高速的在建筑之间纵越着。 兰斯只能继续靠喊得，“我不需要你帮忙！！” “呵呵，是啊。”又是一次短暂的停跃，马修几乎是提着兰斯的腰在某栋建筑的房顶上小跑着，“投诉？呵呵，故意惹事求处分，呵呵。但你确定是你故意惹事？还是你自己情绪本身就是变身前的失控？”马修跳上了边缘的护栏，看了眼方向，又没给兰斯好好说话的机会，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兰斯没有继续喊了，看着身下急速略过的街道、房舍、人头……马修的速度让他，迷茫，怀疑人生那种。 开车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在被马修三分钟搞定了。 马修抱着兰斯降落到了他家的后院，“去吧~”马修把有些失衡的兰斯扶正。 兰斯踩踏了一下后院的草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是黄昏。就在三分钟前，他还有种放弃了的感觉，现在，就突然真的放轻松了。 “帮我把洗衣机搬出来……” 马修化作了残影，进屋，再以残影的方式出来，在后院的杂物堆前放下了洗衣机，“搞定~还有什么么？” 兰斯张了张嘴，无言。 走向了屋内，兰斯已经开始感受到那在皮肤下的异动开始往外延生了，下意识的拉起的袖子。 没什么意外的，汗毛开始变得浓密，变身即将开始了。 兰斯一边走，一边开始拨除身上的衣物。还有一件事情也在同时进行，“里欧！里欧？！你回来了没有？！” 回答的是马修，“没有，里欧不在。我是先来了这里，发现你们两个都不在，才跑去警局找你的。” “啧！”兰斯撇着嘴。上半身已经光了，细小的汗毛开始脱落。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变身了，记得么，那个小旅馆的浴室，兰斯最先发现的异常是他在脱毛……但依然，兰斯没有适应这样的感觉！烦躁的扒弄着自己的前胸、后背……毛在脱落，“*！**！”连续的粗口中，兰斯在解皮带。 “狼没有汗腺。像狗一样。”马修在后面捡着兰斯丢下的警服，同时，在做大概兰斯不想听的解释，“和人类不一样。变身已经开始了，从你的皮肤开始。一些幻想小说喜欢把‘变化’描述的从内至外，错的，大概是为了构建那种异域的画面感和那种内心的野兽被放出的奇幻感，但真实的情况就是你这样，是从外到内，从最不影响生物存活率的部分，皮肤，开始……” 兰斯踢开了裤子，双手勾着内-裤-的边缘，回头看了一眼马修，眼皮抽动着，是心情，也是遍布在皮肤上细密的酥麻感导致——皮肤上开始出现新的毛发，绝对不是人类毛发的长度和覆盖度。兰斯踏下了地下室。 马修没有跟着了，捡起了被兰斯丢在楼梯上的内裤，“别担心，我会锁好门。”笑着，“去找你之前，我稍微测试了一下里欧的魔法，很牢固。” 兰斯不想说话，也是不能，应他的脸部肌rou开始抽动。 “啊，皮肤结束后，是肌rou了，这里开始会有点难受了，因为马上……” 兰斯站在地下室中心的身体猛然弯曲，一声闷哼出现。 “是骨骼。”马修还是说完了，看着兰斯大概是故意背对着他的后背开始隆起，诡异的凸印在皮肤上滚动，“如果你还有意识的，其实应该好好感受一下此时的疼痛，这是骨骼在成长，成长痛。人类一旦度过青春期，就会忘记这种定义了他们未来人生形态的疼痛。你有机会在感受一次。当然，最后的就是内脏了，最最珍贵的东西，没人，没人能记得自己还在母体里时，器官成长的感觉，呵呵，你能够再次感受一遍，多幸运~” “闭嘴！！关上门！！”兰斯唯一能发出的人声了。 马修挑了下眉，拉住了门，在门缝合上的那个瞬间，看着地下室猛然转头的狼，“美~”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