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地下室
回到家，已经是该洗洗睡的时间了。里欧有预感，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果然，兰斯大字型的占据了他的床。 “兰斯，兰斯，兰斯……”叫了几声没反应，“我可能知道伯特是什么了。” 兰斯睁了眼，“说。” “可能不准确，但应该也……” “那别说了。”兰斯倒是非常直接啊，闭回了眼，“反正我也听不懂，就别跟说不确定的情报。”依然大字型。 里欧叹了口气，拿了换洗的衣服就下楼了。也不能说兰斯冷漠吧，这是明智的决定。 刚准备进浴室，里欧想到了点事儿，放下衣服往地下室走。 早上兰斯提醒里欧去看下地下室，因为上班时间的关系没去，现在去。 里欧其实挺好奇，他很想知道自己制造的地下室——大型防御魔法器，在被狼人鼓捣一夜后的情况。老实说里欧还挺期待的，如果地下室完好，那就很涨虚荣心~不是么，里欧出品的魔法器，比狼人的爪子牛~是这个道理吧。 带着这样的期待，里欧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推，不，碰了一下而已，门整扇倾倒下去，在楼梯上磕磕碰碰的下滑…… 里欧张了张嘴，期待已然破灭，有些惊心的踩上已经残破不堪的楼梯，手贴着布满一道道深刻抓痕的墙壁，缓慢的往下。 按了灯的开关，却没有东西被点亮，一点点蓝色的电火花在地下室的天花板上闪烁了一下。里欧感受这脚底的坑洼，在黑暗中环视漆黑，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已经能大概勾画出此时这里的画面了。虚荣？这种东西丢掉的好。 里欧深呼吸，脑中浮现起来了兰斯早上的好心情，迷茫？恩，不，但绝对是一种纠结的心情。里欧还是抬手了，动作了两下，一抹青色在指尖聚集，缓缓飘起，开始散发着青色的光晕。 “呼——”长吐一口气，里欧看着被自己在脑中勾画出的，还要糟糕的画面—— 水泥的地面上满是坑洞，有几个坑内甚至露出了水泥地基下土层。墙上的砖块被剥落的参差不齐，细碎的土块散落的到处都是。天花板上布满了蛛网式的辐射裂痕，细微的粉尘还在各种细碎的裂痕中掉落。而这所有的东西上，都干涸着暗红的、以各种方向角度溅射的血迹。 里欧是魔法师，所以他在不停深呼吸的调整情绪后，做了一个魔法师会做的事情。 里欧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碎裂砖块儿，开始使用魔法。修复？不，里欧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淡淡的青色光点从这如废墟一样的地下室各个方向飘出。大型魔法器果然还是有好处的，残破的部分可以相互弥补。 这魔法里欧已经使用的很熟练了，轻轻的划动着手指，青色的光点开始聚集、重构，画面显现。 里欧最后的一丝期待被打破了—— 几乎是狼完整出现的第一秒，画面中被取名为兰切特的黑棕巨狼就用一个扑击，抓烂了里欧用了几个晚上、辛苦制作的防御墙壁。青色光点构筑的砖块在画面中四散破碎、纷飞。 兰切特倒是真的继承了它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一切东西的狗东西’，尖利的狼爪不断的撕裂一切阻挡它视野的东西，里欧辛苦制造的魔法器被像鸡蛋壳一样的被一片片剥离、破坏。 但里欧的兴趣也被无奈的提起，五分钟，事实证明，里欧的魔法器只能拦住那凶暴的巨狼怪物五分钟而已，而这怪物，会肆虐一晚上。里欧想知道剩下的时间是怎么…… 里欧跟着已经在破坏掉里欧布置的一切的狼走向了地下室的楼梯，这只怪物似乎在意识到继续在地上、墙上挖土是浪费时间后，开始打楼梯的主意。 里欧看到了光点构建的狼化作了残影，冲上了楼梯。 虽然里欧已经知道不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但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漏拍后，是加速。 巨狼兰切特用比上冲更快的速度从楼梯上砸回地下室。 血口喷张的尖利牙齿在开咧颤动的唇下让人心惊，两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里欧的身体画面重叠的时候几乎要吓的抱头趴下。一个魔法师被自己魔法重现的画面吓到了，里欧还真够丢人，好在没人看到—— 光点构筑的马修脸上带着有些让人不适的笑容，单手按着诡异突出的肩膀，按回原位，对着同样蜷缩着一条诡异扭曲前肢的狼招了招手。 里欧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首先可以被辨别出来的是安心，巴顿没有发生巨狼怪物袭击市民的悲剧是因为马修。然后不安，光点构筑的画面中，两个‘生物’，每次完整的撞向一起分开后，都会各自掰直、按回扭曲的身体部分，伴随着已经分不清是哪个生物的血抛洒在空气中。 快进一下。画面中的时间应该是午夜，战斗在持续。再快进一下，战斗还在持续。再快进一下，还在持续。再快进一下，呃，过了—— 马修靠着残破的楼梯，从身上扯掉了挂在肩上的布，笑着丢给刚从地面上站起的兰斯。 “我要为自己辩护一下。”突然在青色的光点中走出的实体，真正的马修，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我不是累的连帮他拿衣服都做不了了，是故意的，我喜欢我看到的画面。” 里欧张了张嘴，在画面的中的兰斯用那块破布捂住‘人中’的时候终止了这个魔法，“你怎么来了？” 里欧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了解过马修的战斗实力，经过这个魔法重现的一夜战斗后，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所以现在有点不敢看马修。 马修会错意了，“呵呵，我以为你会迟钝的永远察觉不到呢，呵呵，我的某种兴趣，比较小众。你不介意吧。” “呃……”里欧愣了一下，“不！”浆糊，“我不介意……” “呵呵，要是平时，我大概会说我不在意别人介不介意，我永生。”这大概是个黑色的玩笑，“但你么，谢谢。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 里欧有点不自在，是脑子还在浆糊。他好像听懂了马修的话又好像没听懂…… 马修笑着没继续这个话题，推了个人到里欧面前，“里欧，这是奥兹，他会修复地下室。” “奥兹？”里欧看着这个双眼无神的直接越过里欧，站到地下室中间开始施展物质魔法的魔法师，“曲，曲字会的奥兹？”记得么，里欧在某次意外的电话中，听到过这个魔法师的名字，还在斯通先生的办公室里见过一起。 “恩，你知道的倒是清楚。”马修直接在楼梯上抹了一把，清出块儿干净地方坐下，“我跟兰斯说过会带人来处理这里的，刚好，这家伙现在算是，恩，我们的专职魔法师。” 里欧不理解了，“我不懂。” 马修眯了眯眼，拿出了一枚硬币式的东西，“看。” 里欧惊了一下，“玩具厂的魔法器！” “对，但不是玩具厂的，是乔治的，算女朋友？呵，朵拉·瑞佩特的。”马修摆了摆手，“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她偷了许多他父亲的魔法器才跑来巴顿的，这是其中一件。”马修笑了笑，“奥兹本来被曲字会派到我们夜店那边监视我们，但，巧合吧，有点事情不能让他回报给曲字会……”还记得这件事情么，发生在里欧还在老家的时候，乔治跑去将军的夜店找朵拉，“然后朵拉就出手了。”晃了晃手里的魔法器，“挺方便的，曲字会魔法师通常有防护吸血鬼魅惑之瞳的魔法，这个，他们防不住。”看了眼已经在恢复地下室的奥兹，“他不会记得这些，放心。” 里欧的所有疑问都被解答了，一时也没了话可说，在马修旁边坐下，开始看奥兹使用的魔法——必须的，学习的机会。 再次开口的，还是马修，由一声叹息开始，“老实说，我没想到你的防御魔法器防不住兰斯。” 里欧张了张嘴，看了眼马修很诚恳的样子，抿了嘴没说话。事实胜于言语。 “我没有安慰你。”马修强调了一遍，“我对兰斯也这么说的，他的狼，兰切特，有点特别。和我印象中的狼人有些不同。” 里欧看着马修，不用说话，那满眼的不解已经很好表达了他需要说明。 “和吸血鬼类似，吸血鬼的力量是随着年龄增长的，而狼人的力量，是随着变身次数增长。像兰斯这种新生的狼人，不该拥有这么强的破坏力。” 里欧开始担忧，“这是不是说，以后兰斯的变身会越来越……” “不，如果他再继续继续强下去，恐怕连将军都压制不住他，而那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将军是……”马修看了眼里欧，笑了笑，没说了，“有一种特殊的狼人，被称为阿尔法，头狼的意思，天生的领导者。他们的力量不受这种限制，一开始就是顶峰，方便他们建立自己的狼群。”马修侧了侧头，“这就意味着，兰斯的‘父’，转变他的狼人，是阿尔法。而据我所知，阿尔法已经不存在了，被魔法公会清除了。” “恩……”在面对自己不清楚的东西时，里欧做了能做的，关心自己能控制的东西，“那这对兰斯有什么影响吗？” “没什么，只有一点，别让魔法公会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