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三亿民间贷款项目
逐步收回关税等主权，出资发展重工业，裁撤厘金及许多苛捐杂税… 这一系列的举动使得国社政府快速的确立了自己的威望，严绍本人更是得到了国内外大量的支持，地位也变得稳固起来。 同时眼下国内讨论的最热烈的就是‘75工程’‘第一个五年计划’等等… 当然，不只是在国内，就连隔着大海的日本也是如此。 “难办啊…”将刚刚得到的一份报纸放在身边，头山满难得的露出了沮丧的神情，这种神情他通常是很少露出来的。“当初我们本以为可以借着北洋或是国民党的手解决掉严绍这个威胁，谁想到却反而给他制造了统一中国的借口，如今更是弄出了个‘五年计划’出来，将来怕是更难制衡了…” 的确，本来头山满是打算借着国民党和袁世凯的手解决掉严绍的，谁想到严绍只用了半个月就解决了李烈钧，而这个时候袁世凯和国民党的其他力量甚至连动员都没有完成，之后北洋更是在一连串的战斗中接连失利。想要支持国民党，在北洋与国社党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来个渔翁得利吧，北洋又出乎意料的被迅速干掉，可以说出了最初的刺杀让严绍和伊莱诺她们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外，整个计划基本上就没成功过… 如今在面对着国社政府的潜在威胁后，头山满更是深恨高森成他们当初的刺杀居然没有成功——————虽然在当时的他看来，刺杀失败的结果反而更好一些。因为那样安徽这段时间来的成果很容易就会被接下来的战火化为灰烬，安徽的铁厂等工业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北洋都别想得到手，如此一来才是最符合日本利益的… 听到头山满这么说。内田良平也沉默了下来。 尽管他们平日里总是以智谋之士自居，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再怎么厉害的智谋之士，如果手里没有牌可打的话也是没用的，而在日本不可能会直接出兵的情况下，头山满和内田良平他们手里可说是连一张能用的牌都没用。 没办法，在袁世凯下野。国民党也被驱逐的差不多的情况下，如今的中国大陆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与严绍抗衡，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想扶植也找不到可以扶植的对手。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弄些手段让国社党内部自相残杀。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也是当前最好的解决办法，虽然现在国社党很团结，但并非就是真的连一点破绽也没有，别的不说。严绍对皖系的猜忌和国社党内其他派系与皖系之间的摩擦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牌。而只要能利用好这点，说不定国社党自己就会在内斗中垮掉。 问题是严绍自己也清楚这点，所以特事局一直都在严密监控着国社党的内部情况，而卡特琳娜显然是不可能会背叛严绍的，同时皖系固然对严绍有些不满，但却从没想过要换个领袖… 所以这条路也等于是彻底的被断绝了… “异数啊…”沉默了片刻后内田良平苦笑道。“在中国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人物………在这么下去的话，帝国怕是再没有发展的机会了…” “是啊…”头山满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解决办法。只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办法来… 刺杀，应该算是比较用有的一个办法。问题是在经历过几次刺杀之后，严绍身边的守卫十分严密，寻常手段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而且国民党现在已经被国社党驱赶的差不多了，且本身在北中国也没有多少势力。想像在安徽时那样利用国民党几乎没有可能，而如果黑龙会自己动手的话… 能成功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失败了………那麻烦可就不是一丁半点的了… 或许是因为眼下的形势，头山满有些愤愤的道。“………如果这个时候帝国能够动用武力击垮严绍，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只可惜那些官僚政客只知道顾虑英美列强的反应，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把握时机…” 而听到他的这番话，内田良平却再次沉默了下来。 这时担任日本首相的是山本权兵卫，是曾经的海军大臣，1904年2月5日，正是山本权兵卫下达了海军出击命令，解开了日俄战争的序幕。 顺带一提，山本权兵卫幼年时十分胡闹。山本权兵卫的胡闹还不仅限于酗酒打架，一次和别的士官们一起到品川的娼馆里去喝花酒的时候，看上了一个雏什么。当天晚上山本少尉就找了几个人做帮手在娼馆后墙上架上梯子把那个雏什么从娼馆里偷了出来，后来娼馆找上门来，山本的一帮狐朋狗友帮他凑份子算是帮那雏什么赎了身。而那个雏什么就是后来的山本权兵卫夫人津泽登喜子。 国社政府的‘5年计划’如果说只是让英美列强稍稍感觉到一些威胁的话，那么日本的感受就要更为直接一些了。毕竟如果日本想要发展，中国就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 如果是过去的话，考虑到前清时期清廷也曾经执行过一系列发展实业的计划却全都失败了，或许日本政府还不怎么会担心严绍这一系列的计划，但是这次… 要知道安徽可是成功了的，而且这时安徽的向山铁厂粗钢产量已经达到了近200万吨的地步，这已经相当于日本粗钢产量的四倍多。那里的汽车工厂每天都有着数以千计的汽车被组装出来然后装船运往美国欧洲乃至日本，在安徽更是每天都有数公里的铁路被修筑出来… 如果在这么放任下去的话，日本岂能有生存下去的余地？ 可是现在正处于‘大正德谟克拉西’时期。简单点讲，就是‘大正民主运动’时期——————大正民主运动的主要目标是缩小元老枢密院贵族院军部等特权阶层的权利，使政党议会成为政治的中心。实现普选权和妇女参政的权利，扩大人民参加政治的范围。 问题是这么做的话，无疑触动了一大群人的利益。1912年12月军部滥用特权，搞垮了政友会西园寺公望内阁，而这种举动也触怒了许多人。 作为安抚民众怒火的最终结果，就是由山本权兵卫上台接替了西园寺公望了。 （当时日本的制度有些奇怪，按照军部大臣现役制。陆海军大臣需要是现役军人，职级为大将中将，需要所属军部的。然而当时西园寺公望与陆军矛盾很深。山县有朋拒绝推举新的陆军大臣，结果在没有陆军大臣的情况下西园寺内阁不得不宣布倒台…） 山本权兵卫同情政友会，并且由于他属于第二代政治家，跟元老们关系不大（与他关系密切的西乡从道早就去世）。成为不了护宪运动直接攻击的目标。比较容易被人接受。他是萨摩藩军阀这一点虽然对于要打破阀政治的民众来说难以接受，但对于元老们来说却是可以同意他担任首相的重要理由。 同时为了稳定政权，山本权兵卫还和西园寺公望所属的政友会达成协议，除陆军海军和外务省大臣外，其他所有内阁成员全部都是政友会的。 这时的山本权兵卫就连稳定政局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考虑动武的事情，何况内阁内的政友会成员也不可能会同意这种事。 而且作为海军将领，山本也要比头山满和陆军的那些家伙冷静一些。 他很清楚如果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日本就对中国动手。基本上不可能会获得任何支持的。而且以日本目前现有的实力，击败国社政府或许不难。可是如果想要彻底消灭的话，恐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如果无法一次变解决国社政府的问题，到时反而会陷入被动… 至于击败国社政府，让严绍下台？现在国社政府之所以能推出这么庞大的发展计划，完全是因为严绍的财力在背后支持，这个人不死，就算击败了又有什么用？ 而这也是头山满会骂现任政府是懦夫的一个原因，因为当头山满找上门去希望能在中国未成大敌就动手除去的时候，山本内阁的态度是拒绝的… ———————————————————— 就在头山满和内田良平相顾无言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个人走了进来。 “阁下，这是刚刚从中国传回来的消息…”深深的低下头，来人将手中的电报交给了头山满。 有些不解，不过头山满还是拆开了电报，只是当他看过里面的内容后，头山满的脸色却变得比原来更难看了。 “怎么了？”见到头山满这个样子，内田良平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头山满却并没有回答内田良平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把电报交给了他… 从头山满的手里接过电报，内田良平才刚刚看了一下，脸色就变得和头山满一样难看… “这是…” 电报上的消息很简单，也很简洁… 大概在2个多小时前，雨石银行刚刚宣布，将会拿出三亿银元支持中国私营实业的发展。只要申请人达到资格，就可以在雨石银行在各省分行那里申请贷款来开办实业，年息5%，和雨石集团对国社政府的贷款一样… （有一组数据，中国第一家银行通商银行的利息为8%，且据说当时的贷方利息都是如此，另外1916年华俄道胜银行对中国‘滨黑铁路垫款’的利息也有7%，所以应该并不算高…） 这次贷款的额度放的很宽，具体看的并不是别的，而是申请人的资格，只要申请人的资格够了就可以（主要为背景是否清白等等，最好是当地有名望的人），至于申请贷款后所创办的实业… 从最基础的造纸厂油厂酒厂制糖火柴………到比较中坚的棉纺织纺纱采矿甚至是航运造船冶金飞机化工等等皆可… 怎么说呢，按照严绍的说法就是… “这三亿我赔得起！” 如此而已… 坦皮科的油田（按照墨西哥的法律。地下的资源是不收税的，至少在这个时期是如此，而石油无疑是属于地下资源）。还有雨石集团本身，在加上这个时代又没有个人所得税，严绍一年的收入大概在七亿到八亿（银元）左右，如果在算上每年国社政府每年都要偿还的本金加利息，年收入怕是会接近十亿，三亿对他来说的确不算很多… 事实上如果不是怕过犹不及，严绍甚至打算把这个数字增长到五亿的地步。只是最后伊莱诺却把她劝住了。对她来说只要严绍高兴，这两三亿的她还不放在眼里，何况现在钱对她们来说也不像过去那么重要了。 她这么做的理由也很简单。虽然这个时候中国的沿海工厂企业已经不算稀罕，但是在内地这类东西还是很少见的，这点从芜湖在1916年才有了第一家棉纺织厂就可以看的出来。 通过贷款的方式来支持民间实业的发展，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可如果支持力度太大。弄得全国各地到处都是实业的话，事情恐怕反而会变坏… 毕竟经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如张謇一样，当初他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他挑对了地方，也挑对了线路，当然失败也是因为如此，可是其他人呢？就很难说了… 如果就这么急急忙忙的上马一大堆项目，固然会涌现出一大批的实业。可用不了多久这些实业怕就要全都倒闭了，如此一来恐怕反而会打击国人投资实业的心。 确切的说。如果办一家实业就能赚钱的话，那清末民初的这段时间中国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实业倒闭了。说到底这时中国的经商环境还是太差了些，关税不在自己手里，上要面对列强的商品倾销，下呢？则要面对官府的苛捐杂税，尤其是厘金等等… 如果货物跑的够远的话，单是厘金一项就已经足够让货物的成本反个两三倍甚至是三四倍的了，这怎么和洋人的货物竞争？ 现在的情况虽然稍好一些，国社政府已经承诺在明年3月彻底取消厘金，关税也收回一些了，但也不是说建个厂子就能赚钱。 谨慎一些，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 安徽时期，建设银行和雨石银行就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项目，如今只是把规模扩大了数十倍‘而已’。所以在各地的分行到也做的得心应手。 消息才刚刚传出去没几天，就已经有大批的士绅找上门来申请贷款。 自然，里面也有想要浑水摸鱼骗钱的，不过这个时候严绍所提出的‘名望及身世清白’的要求就发挥了作用。 首先身世清白的话，安全性也就高了些，而名望… 通常有名望的人都会爱惜羽毛的，尤其是旧时期的中国人更是如此，选择这类人的话，会出毛病的可能性也会低不少。 短短数天时间，全国各地申请项目的金额就已经达到了两千七百多万元，申请项目更有一百多个。而在这些人的后面，还有许多正在认真考虑的人正在与至交好友一同商讨着… 谋而后动… 消息刚传出来就喳喳呼呼跑过去的，要么就是从过去就有这个念头，要么就是一时间头脑发热——————通常来讲后者的几率比较大… 而只有认真考虑过的人，才有可能会获得成功… ———————————————————— 有关贷款自主民间实业的消息传出去后，外界对此的评价极高，认为这是一项‘值得赞赏的举动’‘如果能够成功，中国经济将会得到极大发展’云云… 国内则认为这是严绍为国家发展而做出的又一件事实，只是对要利息这件事颇有微词… 也不奇怪，在经过了几千年的传统后，许多人都是把总统这类的国家领袖看做似皇帝一般。皇帝是什么？皇帝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国家的东西都是他的，自然，他的东西也都是国家的… 严绍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借钱给国家还要利息，在许多人的眼里就成了用国家的钱借给国家，然后还要利息什么的——————问题是严绍的钱确确实实是自己赚回来的啊…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赞赏的人比较多的。 至少在往北去的路上，在听闻这个消息后，严绍在蔡锷心里的形象也要比过去高了许多。 “三亿吗…”嘴里念叨了一下，蔡锷开始期待起了同严绍的会面。 至于利息的事情，蔡锷到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么大笔的借款，如果不要利息的话反而会有些麻烦。 “不过由此可见，那个‘75工程’的确是确有其事的…”这么想着，蔡锷微微摸了摸下巴。“而且‘75计划’当中的项目基本上都和重工业有关，而对轻工业却丝毫未碰，本来我还有些奇怪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一块是国社政府刻意没有去碰，专门留给民间资本经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蔡锷再次对严绍看高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