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皆杀皆亡
天空如同末日般昏暗无光。 天际蹦开的裂开之中，隐约看到三名绝世强者在进行惊天动地的战斗。 而眼前，仿佛这片五彩的天地失去了原先固有的色彩，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一切都灰蒙蒙的。 这里是这片墨雨山的秘境藏器阁。南面是青草平原，西面是一片荒漠，东面是湖泊。而这里是北面，是一片刀削的悬崖峭壁，上面游走着不少飞鸟。 沙... 昏暗无日夜，这里吹起了悲凉的风。 灰蒙蒙的世界里，悬崖砂砾中遍地鲜血，悬崖的碎石化为猩红，地面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尸体，都是一些极为熟悉的面孔.. 一片死寂。 中央。 一名原先嬉皮笑脸的黑肤青年半跪在地面，脑袋低垂着，再没能说话，而地面上足有数百只剑笔破碎散落在地，其中蕴含~着化为墨水的大~片鲜血，人死不见尸首。 角落，无数名原先淡然冷漠的普通男女首领，此时也横七竖十的淡然死去，自始至终面色还是毫无表情，只是能隐约在目光深处看到些许遗憾。 边上。 再度使用禁忌术燃烧生命化为老妇人的林语清躺在角落，她苍老的面容带着一股临死前的巨大不甘，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某人的到来，可是却没能撑到那人的来临。 此地，只剩下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骸，沉默到死寂的无声。 “他们都死了。” 一道一如既往的冷漠叹息声忽然响起。 这片鲜血淋漓、尸骸遍地的血色悬崖峭壁上，他是这群人唯一活着的一人，他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尸体低语着，面无表情。 这是一名挥着残破带血折扇的俊美青年。 他此时断了一臂，眼眸更是直接瞎掉了一只，可化为独眼身受重伤的他，却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生来便是如此淡漠，他眼下忽然挥舞手中的折扇... 咯蹦。 眼前是名半跪在地面上苟延残喘的三首怪物，他猛然在惊恐的目光下被幕十一割掉了头颅。鲜血如同瀑布般喷涌，其中带着古怪的大量黑色虫。 却临死前说出了它最后一句遗言。“怎么可能？你们区区一群连四阶都没有的三阶杂碎，竟然能杀死已经跨入五阶的我们？！！我们...不甘心。” 幕十一低头，看着被割下三个脑袋却仍旧闪烁着阴毒与不甘之人。 “他们都很强，不逊于我，我们此时拼尽性命与你搏杀，你死得其所。”幕十一低吟了一句却没有再说话了，再次缓缓扭头看着身边的尸体。 边缘，猪头三再度化为俊美书生倒在这片悬崖的血泊中，他身边的四大天王也已然死去。而温婉洺带着七名咒师也是这般下场。 而其中有一名无声无息的沉默中年男子尸体。 正是奉觅，行踪诡异到极点的他，不知为何与这群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并与这名可怕的五阶怪物战斗，最终同时死去了。 这正如当年毒雾谷中对战李应磨的结局，却没有出现奇迹，而是走向了截然相反的必然死局。 “有些讽刺。” 幕十一的语气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口气始终像是在简单的陈诉：“三个相互敌对算计、各怀鬼胎的势力竟然聚集在一起，共同对敌，并最终全部死在了一起。” 这名全身白衣是血的冷漠青年再次沉默了。 “倒也有缘，算了，埋在一起吧。” 他再次自言自语的说着。 然后手面一震，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地面出现，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凭空而起，林语清、何家兄弟、猪头三一众、温婉洺、奉觅、御莺骨.... 这些战死之人全部都被他随手扔在坑中，瞬间填埋。 然后再次手一招，悬崖上的石壁凭空被扳下一块石板，将石板立于这个巨大的土包之上，站在眼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的死，毫无意义，因为你们的未来，要比这名自卑的伪五阶要强上百倍，可你们此时都死了，你们不再可能拥有未来。” 他猛然挥手，思索了片刻，最终在这块墓碑的边缘角落，缓缓写下死因当做墓志铭：“三阶众人行伐天之举，与五阶同归于尽于此。” “既然你们的死毫无意义...” 他说道此处，猛然一挥手，在这块巨大的石板中央写下几个大字，“既然是众人合葬，那么便不一一写上姓名了，就叫‘英雄冢’吧。” 幕十一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便再次缓缓扭头，看着脚下的一名死婴，沉吟良久之后，将其轻轻温柔抱入怀中，叹了一口气，“你明明才出生不久，竟然也去舍命一搏...” 片刻后。 一个小土包立起，上面再次出现了一块无字墓碑。 幕十一忽然半蹲在这个小墓前，竟然不如同之前般淡然写下碑文，他站在墓碑前沉吟了良久，眼前不知为何，竟然回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 刷。 如同走马灯一般的零碎片段忽然在心头涌现，是一名小婴儿纠缠着一名冷漠白衣青年，不断死皮赖脸认爹的欢声笑语。 “干爹，干爹，你做小莺歌干爹好不好....” “小莺歌父亲刚刚死了，我不能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少父爱....” “介绍一下，这是我爹，亲爹....” “小莺歌家破人亡了，爹爹帮小莺歌报仇好不好？” ..... “算了。”幕十一忽然叹了一口气。 就像性情冷淡如他，自小~便无喜无悲如他，也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有种古怪的悲凉，骤然缓缓在墓碑上写下几个大字：“爱~女御莺歌之墓。” 作完这些事情后，他缓缓走到悬崖边上坐下，仰头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容却始终一如既往的平淡，仿佛刚刚的这群人的死亡于他全然无关了。 坐在悬崖的身后，是一大一小两个坟墓。 沙...... 灰蒙蒙不断崩溃的小世界中，忽然又吹起了凉风。 “有些想喝茶了。” 他坐在悬崖仰望天空豁口中毁天灭地的惊世战斗，猛然轻轻一叹息。 然后目光往四处一扫，眼眸骤然闪过一丝无奈，于是随意一招手，悬崖边上一棵杂草猛然飞出，骤然被灵力烘烤，泡水，放入简单打造的石杯中。 轰隆隆！！！ 天空的裂缝传来炸响，三人交手的余波在不断的崩溃着这片已然化为灰色的世界。 “这就是近仙？” 他缓缓再次仰望着天空的战斗，看着那闪现忽明忽灭的三道巨大光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手提起杂草泡开的杯子，轻轻饮了一口，喃喃自语：“这不是茶，还有些苦涩。” 然后再次沉默了片刻。 他骤然起身，轻轻踏着脚步走向了这投影在天地间的一道光柱，缓缓在光柱中升上天际，眼眸中闪过诧异疑惑与巨大的不解。 “有生以来，我心中第一次诞生这种古怪的复杂感觉。” “我竟然产生想要去对某人强烈报复的欲望，这便是人类的情绪？”看着天空的那段争杀不断的可怕身影，想起了小莺歌临死前的话。 他忽然看着天空的那段争杀不断的那道妖~艳的可怕身影，他第一次用极为冰冷的复杂语气，开始喃喃自语道。“御无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