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精魂？灵魂？
在那身有羽翼的虚影消失之后，那光头主教克里斯托弗朗声说道：“孩子们，你们刚才所看到的，就是主神座下十二大天使之一，代表神圣天国为你们降下灵魂的洗礼。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已经蒙受了天国的恩赐，获得了自己的灵魂，而赏赐的多寡，则与你心中信仰的坚定与否关联。” “这同样也是一场测试。只有信仰坚定的人，才能蒙受主神的垂青，才能接受主神的指引。”克里斯托弗继续说道，“主说，念诵我的，我必回报你。下面就让我来看看，你们其中究竟有多少人获得了主神赏赐的灵魂。” “灵魂？”严羽心中猛然一惊。 早知道能够得到这么个好东西，他说什么也要暂且信它一信啊！虽然如今严羽的气脉修为大涨，但是在面对图蒙人的十字驱魔光阵的时候，仍然没有抵御的办法。当初那灵鹫派的六阶武士，不是也在十字驱魔阵前立毙吗？ 不过刚才那光头主教召唤出那所谓天使的虚影之时，严羽除了觉得那天使俊美至极外，并没有多少感觉，纵使想要装出一副虔诚信仰的模样也怕会露出破绽。这让严羽郁闷之余，也有些纳闷，莫非这信仰也是分天赋的，而且自己在这上面的天赋确实不行？ 这时候，大厅中的学员已经按照那光头主教的要求，一行一行地走上前去。 光头主教的双手合十，头顶渐渐浮现出一面圆形的镜子。每当克里斯托弗的身前站好了十多名学员，他便念动一句咒文。从他头顶那面圆镜中，顿时会射出一股柔和的光芒，洒在这十多名学员身上。 被光芒照到的学员，身体连同衣物都会变得透明，而其中一些人的身体中，就会显出显出一点点金色的光焰，正是刚才那天使虚影崩散后飞散开来的星辉所化。 每个学员体内金色光焰的大小和亮度都被记录下来，而其中最耀眼的自然是那名率先跪倒在地的学员。他本来就是甲字班的学员，距离光头主教的位置也最近，受到那天使威压的影响也同样最大。那天使崩解后飞出的星辉，倒有一小半落在他的体内。如今被白光一照，他后脑处显出的跳动的金色光焰几乎都有拳头大小，而且跳动不息，甚是活跃。 而其它的甲字班学员，脑中也或多或少地跳动着金色的光焰。克里斯托弗从中点出了几名光焰最为强烈的学员，将他们的名字特别标注出来。而没有被挑中的学员则在检验完毕之后回到原本站立的位置上。 如此一轮轮下来，严羽本来就是站在大厅的最角落之中，轮到他上去的时候，整个大厅中绝大部分的学员都已经被检验完毕。而越到后来，学员们脑中带有金色光焰的人就越来越少，而自从丙字班以后，被克里斯托弗特别挑出的学员更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当严羽这一排人终于站到了那一片白光之下时，克里斯托弗身后的几名神职人员却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 严羽顿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与此同时，身在三楼，正在星辰大阵的影像中注视着严羽的中年魔法师也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中年法师愤怒地喊道，“这个家伙明明已经被我屏蔽了！怎么可能！” 在星辰大阵传回的影像中，严羽在那一排学员中显得尤其地突出。他们的身体都已经在白光下隐去行迹，而只有他的后脑接近后颈的地方，却有一块核桃大小的金色光斑！ 虽然那块光斑并不像其它人身上的光焰那样活跃地跳动着，但那确实是一朵灵魂无疑！ 听到了中年法师的怒吼，朗贝尔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面带忧色地看着那星辰大阵传来的画面：“克里斯托弗肯定早就发现了你做的手脚。你这下子是弄巧成拙。” 中年法师脸上顿时血色退尽，转头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只管教书和管理学生。”朗贝尔摇头道，“这些事情都是由你去处理。” 而在底楼的大厅中，光头主教克里斯托弗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被人在心里骂了数百遍。他也很是奇怪，为什么在距离天使显迹如此远的地方，竟然还会出现一朵如此强度的灵魂。难道此人心中的信仰如此坚定，以至于穿破了空间的距离，将大天使的光辉吸引了过去？ 克里斯托弗不知道中年法师的分班安排主要是为了隐藏严羽这个特殊体质的学员。在他看来，这样的安排对他在远东的布教也是最有利的。 教廷中的神职者已非是黑暗年代的那些冥顽不化的老古董，他们都接受过最好的教育，学习过丰富的魔法知识，同样也对谋略和政治颇有涉猎。神恩术的作用范围与效果早就被前人研究过很多遍，这种神术的作用效果，在十二米之外就会呈几何级数衰减，在四十五米的距离上，就已经几近于无。 而在远东这个主神光芒刚刚照耀到的地方，他需要尽快发展一些最有分量的信徒，为教廷在远东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按照魔法资质分类，甲字班的学员肯定要比其它班里的学员拥有更为远大的前途。所以，发展一个甲字班中教徒，要远比发展十个戊字班的教徒来得划算。 神恩沐下，众生平等。那不过圣典中的一句空谈。若是不懂得抓紧手中的资源，用现有的条件获得尽可能丰厚的回报，教廷又怎么会获得今日的辉煌？克里斯托弗又怎么会获得赏识，从一名底层的牧师，变成如今这样执掌一方的主教？ 若是能够在远东成功建立一个新的大教区，就只需大秦国土上十分之一的人口，就能够让克里斯托弗再上一层楼，披上红衣主教的法袍。 但是克里斯托弗心中远没有这么乐观。虽然以图蒙王国为首的东征，是在教廷的指引下进行的。但是双方的合作却谈不上有多少的真正的诚意。与其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教廷和军方在相互利用，只是现在双方的利益一致，所以众多的分歧才没有暴露出来。 就像这一次，在西华大学堂首批学员中传教的机会，就是克里斯托弗费尽力气才争取得来。他也没想到，这一次对方会如此配合，将学堂中的学员事先按资质分好。即使克里斯托弗自己来做这准备工作，也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了。 不过，眼下这个少年就显得十分突兀了。 从魔法资质上来讲，他只不过是戊字班的学员，显然谈不上有多大的前途。但是能够在四十米开外，还能够感应到神恩术，并且吸引了如此之多的圣辉为他构筑灵魂，显然此人的信仰极为坚定，为天使所喜。 按照严羽体内灵魂的质量，他是足够站到已经被挑出的十二名学员中间的。但是以他戊字班的魔法资质，显然修炼神术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克里斯托弗一时间也有些踌躇起来。 “十三……可不是个吉利的数字啊。”主教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算了，既然是大天使的旨意，还是不要违逆的好。我的神术课上，不差他一个位子。” 手指向严羽轻轻一点，光头主教微微笑道：“虔诚的信徒，你也获得了主的垂青。” 这个结果严羽也始料不及，他此时正在诧异，为什么在这道白光的照耀下，自己获得的麒麟探宝符会显出和其它人灵魂同样的金色光斑。难道……妖兽的精魂和图蒙人所说的灵魂，竟然是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