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上一章:第196章下一章:第198章 夏侯缪萦暗叹一口气,情知事情不会这样容易了结,遂从善如流的停住了脚步。hua.--{中文小說.co} 想必,在场的众人,都在灼灼的等待着她一夜未归这件秘辛吧? 夏侯缪萦突然很想看看在这一刹那,赫连煊是怎样的反应。 “你快说……” 最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柳依依,急促的语气,迫切有如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环翠似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众位主子,然后嗫喏道: “奴婢在放蛇的时候,看到……看到娘娘一丝不挂的在温泉里,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仿佛仅仅是说到当时的情景,都让这小丫鬟觉得无尽的羞耻,不必细听,夏侯缪萦都感觉到,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微微一笑,夏侯缪萦等着一干人等从震‘荡’中回过神来。 “环翠,此事关系王妃娘娘的清白,你可不能‘乱’说……” 瞥了一眼神情‘阴’晴未定的王爷,最先开口之人是沈岚霜。 “奴婢所说的都是亲眼所见,绝无半分虚言……王爷明鉴……”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转向了那最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身上。 赫连煊却只寒眸清冽,定定的钉住他对面的‘女’子,深如古潭般的瞳底,濯黑一片,似望不到底的深渊,掩盖着一切的情绪。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缪萦meimei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容珞琬柔软而轻润的嗓音,迟疑的开口道。 “能有什么误会?” 柳依依一语打断她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 “难不成环翠还会诬陷她不成?都已经被抓了个正着,夏侯缪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咄咄‘逼’人的模样,倒像是现场如果有一个猪笼,她一定第一个跳出来,将夏侯缪萦捉进去,沉了塘,免得她再活在世上伤风败俗。 ‘唇’边绽开丝丝如‘花’笑靥,夏侯缪萦徐徐开口,语声轻曼,不急不缓: “我确实是没什么话要说……” 只这漫不经心的一句,便不打算再解释什么了。 容珞琰浅笑一声: “缪萦meimei端的是潇洒……知道的人,晓得meimei你是问心无愧,不屑于辩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meimei你这是无话可说,自认背着王爷跟别的男子有染呢……” 夏侯缪萦不由抬眼望了望对面的‘女’子。瞧着她脸上无懈可击的‘精’致妆容,她倒有些分不清了,说出这番话的容珞琰,到底是算帮着自己解围呢,抑或是更加落井下石呢?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在乎的又不是旁人会怎么看她。[&28909;&38376;&23567;&35828;&32593;&82;&101;&77;&101;&110;&120;&115;&46;&67;&111;&109;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只是,她在意的那个人,从始至终,却有如旁观一般,看不出任何的反应。 所以说,这场面,不可谓不滑稽。 笑了笑,夏侯缪萦一点开口的意向都没有。仿若眼下谈论着的这件大事,不过别人的是非。 只是,她越沉得住气,有些人,却越不甘心。 “珞琰jiejie,你不要再替她说话了……” 倒是柳依依一语替容珞琰的这番话定了‘性’,但瞧她一副气急败坏的嘴脸,果真是恨不能将她绑在与旁的男人偷情这具十字架上了,而且迫不及待的往上钉钉子: “夏侯缪萦她根本是没得狡辩……她分明是跟那个野男人在‘露’华池里约好了,行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哪知却一不小心被环翠撞了个正着……若不是环翠,我们大家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王爷,你一定要对她严加审问,叫她供出那个比她在温泉里做苟且之事的男人,一定不要便宜了这对狗男‘女’……” 一声极脆利的耳光声,蓦地划破柳依依的喋喋不休,在偌大的溶月居,显得异常清晰。 沉默,突如其来的沉默,像是一记千斤巨石,陡的压下,重重搁在每个人的身上。各怀心事。 柳依依捂着被打的一片火辣痛感的半边脸颊,不能置信的望着那个出手的男人。 “王爷,你打我?” 语声一撕,几乎是扯着嗓音般吼了出来: “王爷,你为着夏侯缪萦这个贱‘女’人打了妾身……你怎么能?为什么?明明与别的男人有染的是她……王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妾身?” 声声泣泪,溢满妒忌与不甘,柳依依雪白的面颊,被五个鲜红的掌印,衬得越发狼狈,一双杏子睁大的眼眸,却是目眦尽裂,可怜而可怖。 赫连煊却只一把甩开她拽在他衣角的纤纤十指,一双冷清的寒眸,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来人,将她带下去……” 温凉嗓音,殊无半分的情绪,从赫连煊一开一合的薄‘唇’间吐出,仿若说的是一件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侧妃柳氏,妒忌成‘性’,言行有亏,现押下柴房,‘交’由许嬷嬷严加惩治,一日没有本王的命令,一日不得放她出来……将她押下去……” 事已至此,再无转圈的余地。显然,几位侧妃,也察觉到了王爷不同寻常的沉怒,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再为柳依依求情。 “王爷……” 惟有柳依依自己,犹自不甘心的在‘侍’卫手底下拼命的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嘶吼着。 “阿煊……” 秀眉一皱,‘露’出几分不忍,容珞琬轻声开口道。 赫连煊却只神情淡淡: “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们也回去吧……” 容珞琬语声一噎,似水明眸里,仿若划过抹轻浅的委屈与失落。但很快便敛了去,柔声道: “那妾身先告退了……” 容珞琰与沈岚霜也随之告辞。 掠过夏侯缪萦身畔的时候,容珞琬与容珞琰同时瞥了她一眼,前者仿若‘欲’言又止般,而后者,则悠然的多,一双珍珠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犹如旁观一场好戏的心照不宣,又仿佛某种隐忍的极深的扭曲的怨毒。 夏侯缪萦不想追究。 偌大的溶月居,瞬时便只剩下夏侯缪萦与赫连煊两个人。 看也不看男人一眼,夏侯缪萦径直走过他的身旁,在桌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慢慢啜饮着。虽是隔夜的冷茶,有,总比没有好。 赫连煊静静的望住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房间里有诡异的沉默。 他倒是沉得住气。夏侯缪萦却不知这样反常的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有方才发生的一切,太多的信息了,纠缠在一起,理不清,扯不烂。 “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还请出去……妾身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好吧,沉不住气的人,是她夏侯缪萦。她受不了他钝刀子一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样灼灼的视线,像是锋锐的能将她所有的衣衫,一寸一寸的剥下来,令她赤、‘裸’‘裸’,血琳琳,无所遁形的暴‘露’在他的眼底一样。
原本以为这句话,至少会‘激’怒面前这个男人,但赫连煊却只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径直坐到了她的对面。 “正好,本王等了你一夜,也有些累了……爱妃若是想休息,本王乐意相陪……” 修长的大掌,闲闲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赫连煊薄‘唇’微启,凉悠悠的嗓音,自然的仿若一对默契十足的老夫老妻一般。 夏侯缪萦却只觉一口气,差点噎在‘胸’口,吐不出来。 她细细的看向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丝毫灼怒的痕迹,但是,那一张清朗的俊颜上,却只淡淡,什么都没有。 夏侯缪萦一时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呀,从开始到现在,她何尝真正的了解过他? 哪怕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自嘲的笑了笑,夏侯缪萦突然开口道: “赫连煊,难道你不想知道,昨个这一夜,我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做了些什么吗?” 她承认,她是故意想要‘激’怒他,冷酷的不爱她却充满占有‘欲’的赫连煊,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三王爷,而不是眼前这个坐在她对面,摆出一副什么都了解,甚至看起来如此信任她的男人。 她不相信这一刻的他,是他的真面目。 但,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赫连煊甚至都没有望她一眼,只浅浅饮着杯中的茶水,将问题重又抛给了她: “若本王问你,你会说吗?” 倒换夏侯缪萦语塞了。 “有什么分别吗?” 一会儿,夏侯缪萦才道: “妾身差点都忘了,王爷根本不需要问,想必被王爷下令跟在我身后的那些暗卫,早已将我的一切行踪,都报告给了王爷吧?” 所以,这才是他好整以暇的原因吧? 握在赫连煊手中的青瓷白釉茶盏,被他一顿,搁在了桌边。 夏侯缪萦只觉一颗心,不知为何,随着他这细小的一个动作,重重一跳。 短暂的沉寂过后,夏侯缪萦听到清凉如天边月‘色’的嗓音,蓦地响起,说的是: “夏侯缪萦,本王派在你身边的暗卫,是保护你的安危,而非监视……” 心口一促,夏侯缪萦问道: “这么说,你一点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些什么?” 呼吸不自觉的揪紧,她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些什么,她很清楚她不该相信他,也不想相信他。但还是,忍不住的仿若在期待着某些东西。 “除非你愿意告诉本王……” 赫连煊望了她一眼,一双濯黑如夜的眼眸,幽深不见底。 “夏侯缪萦,你听着,本王根本不在乎,你昨夜跟什么人在一起,又或者做过些什么……” 沉沉嗓音,醇如千年的美酒,就这样突兀的响起,像是一不小心坠进的一场幻梦里,虚妄与现实的‘交’织: “本王只关心你,平安与否……无论你信与不信……” 他静静的凝视住她,漆黑的眸子里,浮光湛湛,却如此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夏侯缪萦像是就这样沉进了他的眼底,被某些东西,紧紧包裹住,挣扎不得,又或者她根本不想挣扎。 赫连煊却已缓缓站起。 “你也累了,休息吧……” 清清冷冷的嗓音,已恢复成他的一贯,说这话的赫连煊,是背对着她的,然后,他脚步轻抬,徐徐踏出了溶月居。 惟剩夏侯缪萦,还困在原地,耳畔回响着他的一字一句,久久未能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