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上一章:第219章下一章:第221章 赫连煊的眼底,似压着某种隐忍的怒气: “兴师问罪?你做了什么值得本王兴师问罪的吗?” 夏侯缪萦涩然一笑: “他们不都告诉你了吗?” 赫连煊却是语声陡然一凛: “他们说些什么,本王不在乎……夏侯缪萦,我只想听你说……” 后半句话,男人一字一顿,说的极慢,他浓黑的眸子,清辉如洗,动也不动的凝视在她的身上,眼里一片幽深,情愫缭绕。(hua. 夏侯缪萦心头但觉一触,似无数轻柔的羽‘毛’,拂过一般,连一把嗓音,都不由的带了些紧绷: “如果我说我没有做过,你相信吗?” 赫连煊只静静的望住她,如墨的瞳仁,像是要绕进她的眼底,将他的一片真心,都毫不掩饰的剖给她看一般。 “信……“ 轻飘飘的一个字,从赫连煊轻启的薄‘唇’里吐出,落入夏侯缪萦的耳畔,却仿佛重若山石,然后化作一丝一丝的暖流,淌进她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沁心渗骨。 “只要你说的,本王都信……” 沉沉嗓音,徘徊在男人的‘唇’畔,赫连煊缓缓踏前一步,温厚大掌,轻轻扯过‘女’子的双手,将她牢牢的覆在自己的掌心,像是握着心中的至宝。 抬眸,夏侯缪萦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子,他幽深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她的影像,如水缱绻,将她一寸一寸的‘揉’进他的瞳孔里,如同她本就是他眼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静止不动,如同夏侯缪萦希冀的那样,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与他的存在,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在夜‘色’静谧当中,显得异常的诡异与突兀。 赫连煊干燥而温暖的手势,还覆在夏侯缪萦的手上,沉声问道: “什么事?” ‘门’外,景垣清冽嗓音,厚重如天边无尽的夜‘色’: “陛下有令,传王爷与娘娘,即刻进宫……” 夏侯缪萦心中隐隐一动。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男子。 赫连煊也正凝视住她,四目相对,情深若镜。 勤政殿里灯火通明,有如白昼。 赫连煊与夏侯缪萦到了的时候,一脸倦‘色’的秦侯赫连武宸正端坐在高位上,底下恭谨的立在一旁之人,却是先他们一步进宫的柳依依、容珞琬,以及容珞琰,而跪在大殿中央的男子,如果没有认错的话,则是沈岚霜的父亲,户部‘侍’郎沈从山。&65288;&26825;&33457;&31958;&23567;&35828;&32593;&32;&87;&119;&119;&46;&77;&105;&97;&110;&72;&117;&97;&84;&97;&110;&103;&46;&67;&99;&32;&25552;&20379;&84;&120;&116;&20813;&36153;&19979;&36733;&65289; 而他,沉痛而恨意灼灼的嗓音,恰在此时,泠泠响起: “陛下,求你一定要替老臣的‘女’儿做主,讨还公道……” 一片压抑肃穆的勤政殿里,沈从山重重磕在地上的头颅,像是一记讽刺的回声一般,久久的响彻在空气里。 “参见父王……” 赫连煊与夏侯缪萦在这个时候,行礼道。 满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瞬时集聚于他俩身上。 首当其冲的便是沈从山护犊情深的敌意;随之而来的则是柳依依怨毒的似要滴出水来的目光;一旁的容珞琬眸光流转的望了他们一眼,却是旋即低下头去,惟有容珞琰从始至终神情淡淡,有若旁观,不偏不倚。 夏侯缪萦双眸直视,并不曾因此有一分一毫的不安,殊无半点的在意。 秦侯嗓音沉厚,语气一如既往,合着久居高位者长年修养下来的疏淡与威严: “都起身吧……” 的起身声响过后,是沈从山依旧跪在原地的‘挺’直身影,执拗而坚决。 “杀害老臣‘女’儿腹中骨‘rou’的凶手,就在这儿,求陛下替老臣做主……否则老臣今日就跪死在这儿……” 夏侯缪萦不由望向这眉宇间满是岁月风霜的中年男人,她早就听闻此人‘性’格刚硬,办事固执倔强,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显然,现在他将这种如跗骨之蛆般的‘精’神,用在了她的身上。 父母爱子‘女’,无论是对是错,都无可厚非。 夏侯缪萦不由想到他那个刚痛失爱子的‘女’儿。 一片沉默。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半响,秦侯斟酌着开口道。 沈从山瞧来如此的气愤填膺,连一把恭谨的语声,都有些破了音: “陛下,没有什么误会……夏侯缪萦将老臣的‘女’儿推下水这件事,容侧妃和柳侧妃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随着他的话,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望向那垂手立于一旁的三名‘女’子。 柳依依怨毒的瞪了夏侯缪萦一眼,然后最先站出来,贝齿一咬‘唇’瓣,开口道: “没错,儿臣亲眼看到夏侯缪萦将岚霜meimei推进湖里的……” 沈从山得到佐证,一双盯在夏侯缪萦身上的锐利的眸子,越发恨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然后,转首,重重的向着那端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磕着头: “陛下,您都听到了,求您替老臣的‘女’儿做主……” 赫连武宸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却是望向底下静立一旁的容珞琬与容珞琰: “琬儿,琰儿,你们当时应该也在场……你们看到了什么?” 听到他的问话,容珞琬纤细的身子,明显的一僵,继而小心翼翼的瞥了对面的赫连煊一眼,明眸中压抑的情愫,‘欲’言又止,然后,她轻轻的低下头去,‘露’出细腻白皙的脖颈,低柔的嗓音,就在这一片静谧的大殿当中,幽幽响起,说的是: “儿臣当时只见到岚霜meimei与缪萦meimei在湖边拉拉扯扯,瞧来像是为着什么事情在争执……然后,岚霜meimei就一不小心,跌进了湖水当中……” 说这番话的容珞琬,一直微微垂着头,掩藏着眸底的一切情绪,似一朵安静盛开在幽谷里的百合‘花’,美好而脆弱。 秦侯瞥向她身旁的容珞琰。 “儿臣当时与jiejie在一起,看到的也是一样的情形……”
语声恭谨的开口。相较之下,容珞琰更加的冷静而且淡然,‘精’致脸容上,神‘色’疏离,犹如说的只是最寻常的一件事实。 空气里,一时只剩下一片沉默。 虽然容珞琬与容珞琰姐妹二人,对当日之事,都说的极为婉转,但很显然,这样的回答,对夏侯缪萦没有任何的帮助。 夏侯缪萦不想追究她们这番话,到底真的只是实话实说,还是故意为之,她并不介意。她在乎的惟有身旁这个男人的想法。 赫连煊似乎能够察觉到她心中的不安,轻轻伸出手,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裹在了他的掌心,温厚而干燥的皮肤,紧紧贴着她,传递给她最安心的暖意。 夏侯缪萦不由望向他。 一直跪在地上的沈从山,却突然霍的起身,三两步之间,已是窜到了她的面前,双眸充血,像是恨不能将她‘抽’筋剥皮、拆骨入腹了一般。 赫连煊本能的踏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这样亲昵的一个举止,却似乎更加刺‘激’到了沈从山,但听他厉声一哼,开口道: “煊王爷,事到如今,你还要护住这个贱人吗?” 赫连煊冷声将他打断: “沈大人,本王念你是长辈,请自重……” 闻听此言,沈从山整个身子,都仿佛已经气得瑟瑟发抖: “老臣的‘女’儿,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死生未明,她腹中的骨‘rou’,甚至还没有成形,就被王爷你这个正妃,生生的杀了死……王爷,你还让老臣怎样冷静?难道就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就让霜儿白白的被人如此欺负吗?” 面前的老人,目眦尽裂,一把半苍白的胡子,抖如风中残烛,惟有盯在夏侯缪萦身上的灼烈眼瞳,‘精’光毕现,毫不掩饰的泄‘露’出nongnong的恨意。 夏侯缪萦缓缓踏前了一步,包裹住她的手势,随之一紧,充满着下意识的保护意味,她心中薄暖,轻轻回握了握他,示意他,她没事,然后望向面前的沈从山,清声开口道: “沈大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告诉你的是……令嫒落湖一事,与我无关,根本不是我将她推下去的……” 一字一句,坦然而无畏。 沈从山声嘶力竭一笑,略胖的体魄,气的愈加发抖: “不是你将霜儿推下水的,还能是谁?难道还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成?” 夏侯缪萦眉目晴朗,迎着他几‘欲’杀人的眼光: “不错……确实是沈岚霜自己跳下湖的……” 此话一出,依稀可闻,容珞琬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柳依依则直接的多,不屑的冷哼出声。 容珞琰最为平静,没有任何的反应。 夏侯缪萦可以感觉到,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各‘色’眼光都有。怀疑的、仇视的。但她并不在乎。她说的是事实,不管旁人信与否,她要的只是问心无愧。 沈从山双眸如要泣血的望着她,若非她身旁有赫连煊护着,只怕他早已向前,将她一张嘴都给撕了,此刻,更是咬牙切齿一般开口道: “你是说,霜儿自己跳下去的?笑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还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儿不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