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零式戰機上。 「可惡！」 才人猛然拉抬零戰機首，避開了艦隊所發射出來的散彈。 「我不是叫你接近那裏了嗎！這麼遠我打不到啦！」 露易絲對著自己的下方，不滿的說著。 「拜託妳搞清楚狀況好不好！那種鐵烏龜樣子要怎麼靠過去阿！」 才人抬起頭來，大聲吼回去。 順帶一提，由於後座的視野實在不好，於是露易絲鑽到了前座，穩穩的坐在才人的肩膀上。 至於對方船艦，則是用一種很無賴的方式聚在一起，完全確保四周與下方的彈幕。剩餘的龍騎士們也根本不靠近才人，一直在船艦的上空中滯留著。能夠在空中原地滯留牽制敵人，這大概就是阿爾比昂龍騎士唯一勝過零戰的地方。 「那你就想辦法穿過去啊！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不就是你的職責嘛！」 至少才人很早就理解了，反抗露易絲是沒有意義的。 才人開始考慮起該如何才能靠近對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台零戰的性能比想像中的還要好呢……】才人思考到一半，就想起零戰的事情。【等等，我記得尼歐那傢伙好像說過……零戰在中低速狀態，機動能力是屬於上等……】 【那……如果一口氣提升到最高速度呢？】 才人才剛有這種想法，腦海中馬上出現了一套完整的系統，鮮明地呈現出如何在高速狀態下cao縱方法，以及對機身的負荷與等資訊。 但是，這份訊息卻在最後出現了『能力不足』這四個字。 「耶？」 才人見到這四個字，腦筋也一時轉不過來。 【我怎麼覺得這四個字好眼熟……對了！】 才人連忙看著自己的左手，黑色的皮革臂鎧正透露出一種油亮感，其中還可以見到當成襯底的鮮紅色布條。 自從才人戴上去以後，裝備說明欄也就沒有再出現過，這讓才人一直忽視了它。 才人抓住縫隙裡的布條，一口氣拉了出來！ 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從左手上的符文流遍了才人全身。同時才人也感覺到體內似乎有股力量，正在與左手上傳來的力量互相呼應著。 兩份力量交融的一瞬間，有關零式戰機的資料全部湧進才人腦海中，包括這架零戰所能負擔的最高速度，機翼與機身被賦予的『固定化』魔法，還有前cao縱者笹井醇一的技術，而這份技術也包括了當年笹井醇一擊落有著『空中堡壘』之稱的Ｂ─１７時，所使用的戰術。 以及，尼歐在引擎裡面所安裝的『Engine』記憶體。 「尼歐，回去以後，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算算，你到底瞞了我們多少事！」 才人咬牙切齒，自言自語著。 話雖狠戾，才人嘴邊卻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那是自己有辦法回應他人期望時，才會露出的自信笑容。 「露易絲坐穩了！」 話語剛落，零式戰機速度猛然提升到一個難以想像的程度，飛向眾多空中戰艦。 ... ... 萊克星頓號甲板上。 眾多砲彈擊在尼歐身上，爆發出無數火光與塵煙。 見到砲彈終於有用，阿爾比昂的士兵們忍不住鬆了口氣。之前在看到尼歐身上冒出一道障壁導致砲彈無用時，許多士兵都有種轉身就跑的衝動。 槍打不死、刀砍不入，連砲彈都被檔下，就算是高級魔法使也沒這麼離譜吧？ 同樣見到尼歐被砲彈直接命中，阿爾比昂指揮官心中的那股不安也漸漸散去了。 指揮官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對著士兵下令。 「劍士隊分出兩個小隊去確認那人的生死，其餘人整頓甲板，將炮門──始祖在上啊……劍士隊快撤回來！」 指揮官看著散去後的煙霧，連忙大喊起來。 散去後的煙霧，所露出的是尼歐那近乎毫髮無傷的珍珠白的身軀。雖沾染灰屑塵渣，但反倒讓人覺得，那是才是踏出地獄的惡魔真正的樣子。 不……並非毫髮無傷。 至少尼歐身後那夜黑色斗篷，早已破破爛爛不成樣子。 看著那即使在煙霧中，也依舊閃耀著光輝的雙眼，指揮官一陣心寒。但不知道為什麼，指揮官心中只有因見到超乎想像的存在而出現的心寒感，而沒有大難臨頭的危機感。 《少し……頭冷やそうか……》（頭腦稍微冷靜一下吧） 明明解除了『Queen』的防禦，讓尼歐遭受砲火洗禮，但亞克話中卻無任何愧疚。 《如何，這種砲彈冷靜法，不比高町奈葉的Cross_Fire差吧？》 尼歐雙手交叉在眼前，隨著亞克的話語而放下。 「你……膽子長毛了是吧？居然敢暗算我？」 話雖如此，但是尼歐語氣內卻少了應有的憤怒。 《暗算？哪有，我只是把你忘了的東西還給你而已。》 尼歐聞言，緩緩鬆開緊握的右手。 早在亞克爆發出那道光芒時，尼歐的右手就已經攔在射程上，穩穩的接下那道光芒。 在尼歐手上的是一個上面有著一個多邊形徽章，正中間有著鎧甲手套與天使雙翼的標誌，標誌背景則是許多機械條紋所構成。 沒錯，正是尼歐的遊擊士徽章。 這時眾多砲彈再度發砲，由於『Queen』記憶體被亞克所解除，而尼歐又不想被砲彈二度洗禮，抽身急退避開。 不是尼歐不想使用『Zone』閃開，而是體力消耗實在過大。早在使用『Unicorn』記憶體最大驅動時，尼歐就發現一次最大驅動，就消耗了自己約三分之一的體力。 看著尼歐逃竄，士兵們連忙調轉砲頭，打算再度包圍尼歐，但卻赫然發現尼歐故意在主桅附近遊蕩，讓他們不敢隨意炮擊。 《回答我！游擊士三大守則是甚麼？》 面具下的尼歐，淡淡地笑了出來。 「第一條『基本理念』，游擊士必須超脫國家組織的框架，以維持地區和平與保護民間人士為首要目的。」 阿爾比昂指揮官略嫌急躁的發布命令，要求劍士隊將尼歐從外圍緩緩包圍起來。槍士隊則是被命令，只要尼歐敢跳或飛起來就直接射擊牽制。 「第二條『對民間人士的保護義務』，當民間人士的生命及權利受到不正當威脅或侵犯權力的情況下時，游擊士有保護他們的義務和責任。」 指揮官叫來傳令官，叫他馬上去傳令給尚在船艙裡的魔法使，要他們馬上到甲板上應戰。如果他們不聽，直接把大砲塞到他們房間門口，用轟的都要把他們轟出來。 「第三條『不干涉國家權力』，游擊士不可對於國家主權或是其認可的公共機關，行使任何的搜查權或逮捕權。」 隨手削斷一名士兵的武器，尼歐腳踏著主桅衝了出去，卻在劍士隊聚集起來打算迎擊時，又退回了主桅附近。 《看來你還記得──雖說第三條你從沒遵守過。那現在這場面交給你了。》 「喂！」尼歐對著亞克大喊，「你就這樣讓我一個人對付他們？你就不擔心……我再度踏上殺虐之路嘛？」 《能夠背出游擊士三守則的現在，你覺得你還砍得下手嗎？》 「……不能。」 半渡而擊，亞克先是在尼歐腳尚未踏出，氣勢未達最頂點時破開護照，使尼歐遭到砲火轟擊冷靜下來。若是讓尼歐氣勢到達頂點才去干涉，那麼就連亞克自己都有被尼歐攻擊的危險。 睹物思人，利用射出去的游擊士徽章，強迫尼歐冷靜下來。深知那人對尼歐的影響，亞克斷定在看到徽章那一刻，尼歐一定會停下來思考。 先發奪人，趁尼歐尚在思索這行為的用意時，馬上對尼歐問起游擊士三守則為何，逼尼歐反射性回答。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連續三次打斷尼歐的氣勢，這樣一來，尼歐的氣勢與殺意自然也無法到達頂點。只不過亞克所不知道的是，尼歐早在第二次被打斷時，就打消了殺人的想法。 「看來我都……忘了身為一個游擊士最根本的心了，我甘拜下風阿。」 《這捏他太古老了，沒人會懂啦！》 周圍的士兵就這樣無言地看著尼歐對著虛空說話，而且還一副說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其中一名士名看著同伴，用手指比了下尼歐，然後手指在腦袋邊轉了一轉。其他士兵見到後遲疑了一會兒後，都默默的點了下頭表示同意。 「亞克，他們欺負我啦……」 看到阿爾比昂士兵的表現，換尼歐哭笑不得起來。 《我不知道，我甚麼都不知道。》一旁的亞克開始裝傻起來。 「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尼歐像是閒話家常般說著，「你是抱著甚麼態度，解除『Queen』的防禦的？」 《……這邊跟你是生命共同體，你死，這邊自然也不可能獨活下去。》 《這回答，你，滿意嗎？》 「很滿意，非常滿意，滿意到不行。」話剛說完，尼歐就轉頭對著那些士兵喊著。 「想殺了我嘛，那就來吧，我把我的性命賭在這裡，想要的就自己過來拿吧！」 尼歐猛然比著士兵們大喊，嚇得眾人倒退一步。 「但是……」 尼歐隨手將破爛不堪的斗篷脫下甩開，話語一轉，用拇指比著自己。 「如果你們是拼了命的想殺了我，那這邊就是拼了命的要讓你們活下去啊！孤今天絕對不會殺人！但是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做好被我打到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準備啊！」 《我怎麼覺得你前段句話好熟？》 「語改編自哥爾Ｄ羅傑，以及岬越寺秋雨。」尼歐小聲的回答著。 「所以你們儘管叫破喉嚨吧……沒有人會來救你們的……」 《破喉嚨！破喉嚨！》 「……亞克，拜託你有創意一點……」 這時指揮官也發現了尼歐身旁的異狀，在發現劍士隊不敢上前與尼歐戰鬥後，指揮官來到了劍士隊後面大聲喊著。 「所有人聽著！魔法使待會就趕過來了！所以現在給我拖住他！」 「誰能剝下他的鎧甲的，賞千枚金幣！砍下敵人的首級，賞萬枚金幣！」 「但是……」指揮官手中魔杖往地下一劃，甲板上馬上出現了一道尺餘長的裂痕，「……臨陣棄械、後退逃亡者，死！」 指揮官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就算最後這場戰爭會失敗，就算要賭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將面前這人擊敗。 明明知道手底下的士兵絕對擋不住眼前這人，若眼前這人想殺了自己，這群士兵根本攔不住。但指揮官依然是抱著必死的覺悟，親自上前督戰。 「……為什麼我老是遇到這種願意上前線，有膽量又有一定實力，還會主動率領士兵的敵方指揮官？」看著那名指揮官，尼歐有點頭痛的說著，「為什麼我每次都遇不到那種總是躲在後方偷偷摸摸，然後偶爾還會像白癡般衝上前線搶功，只要俘虜他就可以毀掉敵方士氣的愚蠢指揮官呢？明明小說裡這種人一堆啊。」 看著聚集了數百名士兵的甲板，尼歐冷靜著判斷敵我優勢。 【目前體力只剩下二分之一，最多再來一次記憶體最大驅動。對方士兵基本上可以無視，除了砲彈還有點威脅，果然最大威脅還是魔法使嘛……人和這方面，雙方打平。】 【地利……現在的我，並沒有破壞掉這艘船的能力，不過對方投鼠忌器，應該也不敢過於破壞，看來要想辦法將戰局轉移到船艙內……所以也是打平。】 【那麼就只剩下一爭天時……嗯？】 猛然，尼歐左手背上的符文光芒大作，從原先的黑色變為九種不同色彩。而其耀眼的光輝，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某股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從尼歐左手背上冒出，順著血液流竄著，直接奔到尼歐的心臟部位。 緊接著，尼歐就發現那股總是在自己心臟盤旋的抑制力火焰，居然漸漸小了下去。在這股力量影響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 在尼歐反應過來前，那股力量突然離開了血管，無視著物質，直接來到了尼歐腹部。一個收縮後，力量猛然散發開來，一口氣掃過尼歐全身上下。 尼歐眉角微動，整個人愣在原地。但是面具下嘴角上揚的角度，卻漸漸變得越來越大。 壓不住心中的衝動，但此時尼歐也不打算壓下。 「劍士隊，五人一列，以波浪──」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野獸般的怒吼，但隨即轉換成人類的狂笑。 尖銳、刺耳，但卻可以從中明白，叫喊者心中的欣喜。 「慶祝吧！歡騰吧！喜悅吧！喝采吧！開心吧！喜悅吧！狂喜吧！盡情吧！愉悅吧！暢快吧！欣喜吧！得意吧！痛快吧！滿足吧！歡樂吧！陶醉吧！興奮吧！自豪吧！欣慰吧！」 「快去叫所有人歡天喜地歡欣鼓舞歡聲雷動驚喜若狂舉國若狂樂不可支怡然自樂眼笑眉飛眼開眉展手舞足蹈彈冠相慶洋洋得意自鳴得意自我陶醉捧腹大笑仰天大笑心神振奮載歌載舞吧嫣然一笑大喜過望容光煥發喜上眉梢眉飛色舞心滿意足大快人心！！！！！！！！！！！！」 「因為…………………………才人他學會使用生命能量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們知道這代表甚麼嘛！！」 自問自答，尼歐完全沒有讓他人回答的意願。 「這代表────────限定控制節制束縛孤的生命能量的限制器解除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仰天長吼。 尚不明白，為何現在會發生這種事。 還不清楚，為何對方願意解開束縛。 但那些事，不急。 真的不急。 「來吧！從現在開始，就是真真正正的地獄了！你們就給我抱著感恩之心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