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殺沙？沙殺！
「──達斯魔。」 彷彿是信號般，中央廣場四周冒出了許多手持弓箭與勁弩的士兵們，開始對著鐵沙一行人射擊。 與不成熟的槍械技術比起來，弓與弩非常受到哈爾凱尼亞軍隊的喜愛。 受限於煉鋼技術，哈爾凱尼亞的弓弩大多以木頭所做。雖然威力無法與槍械相提並論，但是比起槍械那只要槍膛品質不合格就會膛炸的因素，這兩類武器倒是允許一定程度的容錯範圍，因此量產起來也較為方便。 換句話說，就是以量來彌補質的差距。更何況某些技藝高超的射手，是能夠用弓箭來射出殺傷力不亞於子彈的箭矢。 漫天箭矢，甚至遮蔽了天空，毫不留情的落在在鐵沙等人的頭上。 但是，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魔法使之所以地位在平民之上，就是因為戰力上的絕對差別。一個準備妥當的線級魔法使，是能夠以一當十的存在。甚至一個魔法障壁，就足以擋下當代槍械的近距離射擊，更不要說是弓與弩這種冷兵器。 若是沒有巨型弩砲、投石車或是火砲這種拿來攻城用的高殺傷力武器，一般士兵根本奈何不了魔法使。 不過……這些士兵本就不期待能夠傷到這群人，他們只獲得了『掩護我方人員』這項指示。至於是要掩護何人，軍隊長官沉默了一會後，只說了句「你們到了現場就知道了」。 隨後，這些士兵也明白了，有些人……是比攻城武器還要誇張的存在。 就在箭矢擊中障壁的前一秒，也就是鐵沙等人注意力分散的一刻，自稱達斯魔的男子動了。 像是早已看出箭矢的落點，達斯魔手持光劍避開了所有箭矢，衝到了那群人面前。 然後，巨錘迎面而來。 間不容髮的瞬間，達斯魔身體下壓，雙膝屈起，以跪坐姿勢滑進人群中。頭也不回，光劍隨之反手刺向鐵沙後背。 環繞在鐵沙身旁的石塊突然聚在一起，在光劍路徑前形成了一個石之盾。 然而鐵沙卻是馬上退出達斯魔的攻擊範圍，因為他明白…… 紫色光劍像是毫無阻礙般，一口氣刺穿了石之盾。達斯魔轉身一掃，將石之盾分成兩半，借這轉勢，順手一劍削掉一名魔法使的持杖之手，完全無視魔法障壁的存在。 往臉補上一腳，直接踹昏還來不及慘叫的魔法使。達斯魔以餓狼撲羊之態，衝進人群中開始削起人棍。 三秒，鐵沙衝回戰場，拿巨錘往達斯魔頭上砸下去，只花了三秒。 這三秒鐘內，有五名魔法使被達斯魔削斷手或腳。 五秒，威廉從鐵沙衝回來迎戰，到吩咐所有人散開，只花了五秒。 這五秒鐘內，鐵沙挨了達斯魔三拳一腳，最後勉強用強化過的魔杖敲開光劍。隨後達斯魔被鐵沙趁隙念咒的石之槍擊飛，但卻像是沒事一樣轉身追殺其他人。 十秒，從達斯魔被擊飛，到托里斯汀士兵們發動第二波攻擊，只花了十秒。 這十秒鐘內，達斯魔用頭錘，狠狠地猛撞鐵沙的鐵面具將他撞開。緊接著用光劍攔截其他魔法使的魔法，甚至是反彈回去，再一劍刺穿靠過來的威廉腹部。 兩秒，達斯魔抽出光劍，到地上的人跳起來偷襲他，只過了兩秒。 達斯魔猛然甩開身上的人，另一手默默拔出插在身上的魔杖，眼神不善地看著那些無視著自身傷勢爬起來的人。 那些被達斯魔削斷手腳，甚至是身上插滿了箭矢的魔法使們相繼站了起來。托里斯汀的士兵們也因為恐懼，而停下了攻勢。 盯著腹部傷口的威廉，抬頭看向鐵沙。 迎上了威廉那詢問目光的鐵沙，沒有多說甚麼，點了點頭。 「Ａ小隊與鐵沙閣下纏住敵人，Ｂ、Ｃ小隊隨我離開！」 立馬作出捨棄判斷的威廉，同樣忽略了自己的傷口，用魔法在托里斯汀的士兵間轟出一條路來。 可是被當成棄子的Ａ小隊與鐵沙，卻絲毫沒有任何反對之意。只見數名魔法使不要命的衝向達斯魔，有些身旁還帶著數顆火球與風刃，完全就是神風戰術。 達斯魔微微遲疑，光劍護住全身要害，以人類幾乎不可能辦到的姿勢，避開了這次的神風攻擊。 就在達斯魔遲疑的瞬間，威廉領著十餘人從士兵們的包圍網脫出，往拉羅謝爾港口的方向逃離。留下了數名還在地上慘叫的魔法使，以及一群無視傷勢的魔法使們和鐵沙。 托里斯汀的士兵們見狀，也從恐懼狀態中恢復過來，分出七成兵力去追擊威廉等人。剩餘士兵則是留守在原地。 一擊不中，那群魔法使們再度衝向達斯魔，繼續使用神風戰術。 輕不可聞的一聲咂舌，達斯魔手上光劍改削為點，像是蜻蜓點水般，點在所有靠過來的魔法使喉嚨上。 傷口不大，但全是致命傷。 明明是回天乏術的傷勢，但是那群人的行動方面，卻和一般的活著的人沒有什麼不同，就像從沒受過傷。 達斯魔冷笑一聲，手中光劍從輕巧靈活風格，轉換為大開大闔的招式，竟是開始不顧魔法使的生命，招招狠厲、處處殺機。 但是在喉嚨被劃破後，剩下的魔法使似乎也立刻明白神風戰術對達斯魔沒用。在沒有任何語言或手勢交流的情況下全體散開。行動竟是驚人般的統一，就像本身就是一個共同生命體似的默契十足，給達斯魔帶來不少麻煩。 反手折斷一名魔法使的脖子，達斯魔將手中光劍投擲出去，將一個魔法使釘在地上。一記反向迴旋踢擊翻另一名魔法使，隨後一腳踩爆那名魔法使的頭顱。 鮮血爆散飛濺，點點紅斑，將達斯魔的褲管染成紅黑條紋。 還留在原地包圍的士兵們，見狀也不禁寒了一下。 即使如此，被踩爆頭顱的魔法使，雙手緊抓著達斯魔雙腳，還緩緩往上抓，像是要借著達斯魔身體爬起來。 「……殭屍都沒這麼韌命……」 達斯魔踹開那被『麻美』掉的魔法使，語氣無奈地說著。 欺身竄進一名魔法使的懷內，避開了其他人的魔法，達斯魔右手抓住那人頭顱，隨後…… 「聖、聖炎！是聖炎！是那個擊落阿爾比昂旗艦的紫色聖炎！」 一名曾經參加過塔爾布戰役的士兵，大聲叫了出來。 達斯魔右手爆出紫色火焰，完全包圍住那魔法使。可是紫色火焰像是無用般，那魔法使的身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被燒焦，甚至連衣服絲毫無損。 達斯魔一鬆手，被紫炎燒過的魔法使無力的倒在地上，但卻再也沒有爬起來。見到這種情況，士兵們開始歡呼起來。 達斯魔雙手爆出兩團紫色火燄，一記箭步衝向其他魔法使，掌、指、拳、爪，似若無骨的雙手，精準地將紫炎一一打入魔法使的體內。 就如同魔法使無視著傷勢，達斯魔也一樣無視著魔法障壁的存在。被紫炎燒過的魔法使也全部再起不能。 片刻之後。 達斯魔默默的走到被光劍刺穿的魔法使身旁，光劍上的紫光早已消失，只留下金屬短棍以及從棍端延伸出來的棍身。 再度將棍身染上紫炎，化成紫色光劍，達斯魔拔出光劍來，將光劍對準從威廉離開後，就站在原地沒移動的鐵沙。 挑釁之意，非常明顯。 鐵沙抬頭回望達斯魔，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一陣晃動，許多待在廣場的士兵們，不得不抓住身邊的東西來保持平衡。 在這陣地震的影響下，中央廣場的地面竟緩緩變成了一塊巨型的流沙區域，並開始吞陷掉廣場上的所有物體。 包括，那些沒再站起來的魔法使，以及被削斷四肢，但依舊存活的魔法使們。 「流沙！地面變成流沙了！」 「鐵沙閣下！我們活著啊！」 「我就知道鐵沙這傢伙不安好心！」 「鐵、鐵沙大人饒命！」 慘叫、驚慌、恐懼、不甘、絕望…… 如此眾多的情緒，卻絲毫影響不到場上正在對望的兩人，而流沙也絲毫對兩人起不了作用。 達斯魔突然往天空丟出一團紫色火焰球，爆開之後，紫色火焰凝結成了「Out_of_here」這段文字。 士兵們見到文字連忙退離中央廣場，留下兩人對立。 鐵沙猛然伸手探入流沙之中，拔出了一把通體金屬所製的單邊巨斧。 達斯魔像是不甘示弱，手中金屬短棍的另一端，也冒出了紫色光劍。 雙手武器，對決，雙頭武器。 達斯魔將光劍緩緩打著轉，陣陣蜂鳴聲響起。雙腳一彎，在流沙地面踩出一道沙暴，人影借力衝向鐵沙！ 鐵沙手上的錘與斧，也同時染上了土黃色的魔法光輝，交疊迎上達斯魔的光劍。 鏗鏘一聲。 第一次，達斯魔的光劍被人從正面擋住。但是仔細觀察交鋒處會發現，鐵沙武器上的土黃光輝，隨著時間流逝而緩緩被紫光所驅散著。 發現這點的鐵沙，向後一跳避免繼續僵持的情況，手中斧頭向後轉了一大圈，再由下方往上一揮，一道沙刃隨之成型撲向達斯魔。 紫光攔腰掃斷沙刃，達斯魔步步進逼，不給鐵沙回氣機會。 見到達斯魔逼近，鐵沙手中鐵鎚狠擊地面，鐵沙面前的流沙地帶盡數變成針刺地區，攔阻在達斯魔面前。 一腳踩在尖刺頂端，達斯魔身影跳起，同時回收一端光劍，以力劈華山之態狠狠地劈向鐵沙。 然而就在這一刻，鐵沙面前的流沙居然高速湧起，形成一道沙之湧泉，不僅如此，劈下去的瞬間，沙子還不斷的往上湧，硬是將達斯魔落地時間延長了兩秒。 這兩秒，夠鐵沙做很多事了。 達斯魔馬上拔出光劍，迎上鐵沙直劈而下的斧頭，成功躲過了被開瓢的結局。 還來不及反擊，鐵沙馬上舉起另一隻手上的鐵鎚，不知何時，鐵鎚被眾多沙粒所包住，變成了足有一人高的巨型鐵槌。 巨錘狠狠搥下，達斯魔另一隻手不得不抓住光劍頂端，雙手持劍硬扛這擊。 在衝擊力的影響之下，達斯魔的身體入沙三分，整個人下半身都被流沙所吞掉。 看著魔法光輝完全消散掉的兩把武器，達斯魔嘴角微微揚起，但馬上驚愕地低頭盯著流沙。 身體入沙對達斯魔來說影響不大，但如果沙子自己纏上來就另當別論。 鐵沙收回武器，看著只剩下頭與雙手還在沙子外面的達斯魔。 「魔法版的砂瀑送葬？」 達斯魔語氣微妙，只來得及講完這句，隨後身體全部被沙子所包圍。 鐵沙舉起鐵錘，往沙地上一敲。 沙子間的壓力一瞬間增大，所有被沙子所包圍的生物與物體，全部都被沙子掐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