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無援軍的戰鬥
才人與露易絲翻過毀損的大門，正準備進入大使館時，大使館一旁的牆壁突然「轟」的一聲炸了開來。 瀰漫的煙霧中，兩道人影迅速翻身出來，其中一人邊跑還邊罵另外一人。 「……甚麼叫作『見屬下們疲憊不堪，令其於城外駐紮休養』啊？！你明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還這樣做，是不是想害死本少爺阿！」 「抱歉，錯估數量。」 「錯估數量？！雪特！難怪你今天那麼異常，原來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打算一個人獨自解決，那今天還找本大爺來是怎樣？！」 「……需要誘餌。」 「％＄＃＠＊＋＠＄％＠！」 其中一人像是被氣瘋了般，嘴裡不停地罵著加爾馬尼亞的道地國罵。 從大使館裡衝出來的兩人，正好遇上入侵的才人與露易絲。正在破口大罵的那人，也認出了才人與露易絲。 「呦，這不是在那粗俗店家打工的平胸女跟無能平民嗎？」 剛見面就用這種藐視話語的，才人只知道一人：大使阿道夫。 「你說誰是平胸女啊？！」 露易絲像是尾巴被踩的貓一樣，氣得把魔杖對準阿道夫。 「很好，看這表現你們應該不是敵人。」阿道夫完全不管露易絲的魔杖，回過頭看著那崩毀的牆壁確認狀況，順便甩掉頭髮上的雨水，「另外，我建議妳面對事實，澤魯普斯特家的暴力女雖然令人討厭，但是胸前比妳這小姑娘『偉大』多了。」 若是露易絲是敵人，早在他們兩人出現的時候，就該把魔杖對準他們；若露易絲是想潛伏在他們身邊偷襲，也不會在這時候翻臉。 聽完阿道夫所說的話，露易絲臉色直接黑掉，口中開始喃喃有詞地念著咒文。一旁的才人聽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大型爆發』的咒文，嚇得連忙用手堵住露易絲的嘴。 『放開我，笨狗。再攔阻我，我連你一起轟飛……』 露易絲冰冷的眼神，明顯地透露出這段訊息，讓才人不寒而慄。 正當才人正處於兩難的情況時，旁邊的艾倫早已一拳砸在阿道夫頭上。 「……該死的，艾倫你幹甚麼？！」 阿道夫摀著頭上的腫包，氣憤地問著。 「收斂點，吾等還沒逃過追殺呢。」 「說到底，還不都是……」 阿道夫話還沒說完，牆壁內側就射出數道魔法，四人連忙散開，艾倫與阿道夫閃躲同時，對自己用出避雨的魔法來。 一個人影從毀損的牆壁中走出，由於身上罩著斗篷緣故，導致看不清楚面目。但是那人手中的魔杖，以及隱藏在斗篷下的鳥窩頭出人意料的顯眼。魔杖外型相當奇特，杖身與一般的長魔杖無異，但是杖頭卻是菱形簍空狀，簍空的地方約有人頭大小，像是有甚麼東西曾經鑲在上面。 「艾倫閣下的投矛技術堪稱一流呢，不知閣下有沒有興趣加入康貝騎士團呢？」 那人聲音略帶尖銳，像是脖子被掐著一般，讓人搞不懂是正常聲音還是用魔法偽裝的。 「好意心領，恕吾回絕。」 艾倫舉起手中長槍，原先使用的兩把長槍，如今也只剩下一把。 「喔，可惜了，那還給你。」 那人話剛說完，一把長槍就從他身後高速射出，直逼艾倫。 艾倫眉頭一皺，並沒有接下的打算，而是用長槍格檔開來。就在兩把長槍接觸的瞬間，被投擲過來的長槍內的魔法被觸發，當場爆散開來。 「嗚喔，這是今天第幾次長槍被毀了啊？」 阿道夫雖然語帶諷刺，但目光始終不敢離開那人。 「不過，倒是沒想到會溜進來兩隻小貓呢。」那人將目光轉到才人與露易絲身上。「其實我很喜歡小動物的，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我相信我會是個好飼主的。」 突然轉換的話題，讓艾倫跟阿道夫一時搞不清楚對方想幹甚麼。 不過才人跟露易絲的反應…… 才人一語不發，眼光往四周一掃，發現了許多黑影正在移動著，從數量上來看恐怕有十幾人左右。 「你接下來該不會是要說：『不過別擔心，我會幫你們準備好墓碑，始祖那邊也會好好祈禱的。』這種話吧？」 露易絲沒好氣的說著，魔杖也對準那人。 早就習慣尼歐不按常理出牌加少根筋的兩人，在他們的眼中，眼前這人的行動實在不能算出奇。 那人啞口無言一會兒，隨後放聲大笑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把應對一般人的方式拿來用在你們身上。」那人雖然用著歉意的話語，但語氣裡卻充滿了笑意，「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會讓兩位──旁邊那兩位不算，以我們的實力也很難做到──用不怎麼痛苦地方式死去的。」 像是宣戰的哨音，四面八方同時冒出了魔法光輝，雖然只是些點級的風刃冰箭，但是數量一多，也不是普通魔法使所能抵擋的。 早有防備艾倫與阿道夫自然無懼，露易絲因為才人在身旁，相信著才人會保護好她，自然也不會驚慌。 只不過才人相當不給露易絲面子，一把將露易絲拉開，完全沒有幫她擋的打算。 「才人？！」 「人太多了！在這邊使用虛無魔法的話，一定會被發現的。」才人壓低聲亮說道。 「那你要我在旁邊觀戰，甚麼事都不做？！」 「這……」 一時間也想不到好主意的才人，突然接到尼歐的傳話。 〝……用導力器……〞 才人還來不及回答，敵人的攻擊又到，只好右手握緊德魯將魔法全部劈開。 「喔喔？」 鳥窩頭男子雖然對才人能夠劈開魔法這件事感到驚奇，但是艾倫跟阿道夫的反擊，讓男子再度轉移了注意力。 不動如山、動如雷霆，這是男子對艾倫的評價。一把長槍將自己守得滴水不漏，不僅如此，槍頭還偶爾會爆發出魔法來，一個不注意就會吃大虧。 艾倫槍頭一挑一刺，不止架開來襲的魔杖，更是一槍刺穿了那人腹部。雙手一抬一壓，硬是將那人挑飛到半空中。迅速拔出槍頭後回身一旋，用槍身將尚在空中的那人砸入土中，了結其性命。 一旁三人見機不可失，一擁而上，想利用長槍不利近身戰的缺點將其斬殺。但艾倫槍頭在落地後冒出點點光輝，卻又馬上全部滲入土中。 鳥窩頭男子雖然有見到這景象，但只是嘴角一掀，並沒有警告其他人。 就在三人衝進艾倫身旁兩米範圍時，其中兩人的腳下突然冒出兩把石矛，直逼兩人胯下要害，嚇得兩人連忙躲開。 逼退兩人的艾倫，轉身將長槍背負在身後，手握長槍前端反向發力，頭也不回地用槍尾刺穿第三人的脖子。 此時，那兩根石矛也已長到與艾倫同高，但是外觀卻與一般石矛不同，反倒像是某種ㄑ字型飛鏢。艾倫竟以單手之力，反手拔起兩把石鏢，將兩把石鏢狠力丟出。 巨力加成，加上尚未完全散發掉的魔法餘能，逼得兩人不得不閃躲開來。艾倫左腳倒踢起槍頭，看準兩人閃躲的空檔，借槍勢衝向前去，一槍一拳，徹底結果了兩人性命。 「真糟糕，好像不該用人海戰術對付他。」 話雖如此，但鳥窩頭男子語氣中絲毫沒有任何後悔之意。 鳥窩頭男子反手將魔杖立在身後，擋下朝著自己脖子而來的利刃。 「不過能得知，加爾馬尼亞三大問題人物當中，被稱做『愚風的阿道夫』的傢伙居然是一個矩形級刺客，親自跑這一趟還是有點價值的。」 手持利刃的阿道夫沒有回答，抽身一退，兩個金屬耳飾往男子方向丟了出去。 鳥窩頭男子不閃不避，伸出手來接下那兩個金屬耳飾，接連兩聲悶響，那兩個耳飾在男子手裡炸了開來。但是男子的手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血rou模糊，反倒是如同水球被炸裂般，化作無數水滴落至地上，與雨水混在一起。 「嘖……」 明知眼前這人只是個魔法分身，但是自己卻始終找不到對方真身在哪。更何況，阿道夫自己也無法肯定眼前這人真是魔法分身。 男子將手中魔杖插入地面，地面的積水閃爍了幾下後瞬間蒸發。阿道夫見狀，顧不得隱藏身影，急忙閃身離開男子身旁。 轟！ 似曾相識的爆炸聲再度在才人與露易絲耳邊響起，兩人轉過頭去，見到阿道夫一身狼狽地衝出爆炸範圍，而那男子早已身陷這陣爆炸當中。 在這滂沱大雨下，爆炸的煙霧與火光逐漸被雨水沖刷掉。在四人的目光中，鳥窩頭男子緩步走出，全身上下完全沒有任何受到爆炸波及的跡象。不光是斗篷，就連早已被金屬耳飾炸掉的手也都復原了。 「糟糕，回去又要好好保養頭髮了。」 男子脫下遮掩面目的斗篷，自顧自的檢查起頭髮來。可是斗篷底下的面貌，卻讓才人與露易絲兩人驚愕不已。 「「威廉？！」」 「喔？看起來是老弟的熟人呢。」那酷似威廉的男子見到兩人反應，笑了一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謝爾蓋.畢夏普，威廉的雙胞胎大哥。」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謝爾蓋魔杖一揮，一道由雨水所構成的水刃爆衝而出，直奔兩人。 才人緊握德魯，朝水刃猛力一劈。 【……怎麼可能？！】 雖然成功劈散水刃，但是其中的力道卻超乎才人想像，德魯差點脫手而出。 「夥伴，那不是一般魔法！」德魯出聲提醒，「這水刃裡面有著跟精靈魔法相當類似的東西，跟一般魔法不一樣！」 「原住魔法！？」還在研究導力器使用方法的露易絲叫了出來，「那不是只有精靈可以使用的嗎？！」 「唉呀，這位小姐還真是見多識廣阿，居然連我用的魔法種類都分得出來。」 謝爾蓋訝異地說著，手一抬，一道水牆出現在身旁，再度擋住了阿道夫的襲擊。 陷入水牆的阿道夫炸散身上的魔法障壁，趁勢從水牆攏蓋範圍中退了出來。隨即，那道水牆也如同之前地上積水一般，產生了不小的爆炸。發覺無法隨意靠近的阿道夫，對著露易絲喊道。 「平胸女你確定那是原住魔法？」 「不對！」回答阿道夫問題的是德魯，「那個傢伙只是借用了在雨水中的水之力，離真正的精靈魔法還有一大段距離。」 「對對對，如果我真的會用原住魔法的話，各位現在早已曝屍荒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謝爾蓋也不否認，大方地承認自己的魔法還不夠格，「至於我怎麼辦到的，這是軍事機密。」 「曝屍荒野？夢話請等睡著了再說。」阿道夫不甘示弱，針鋒相對地回敬著，「不到兩個月內，在托里斯汀裡連續襲擊大使，你真認為你們逃得掉？那個白色惡魔想必很快便會得知這邊的消息，趁現在收手，本大爺可以大方地當作這件事沒發生過唷。」 阿道夫話中所指對象，自然是白天以一人之力單挑整個騎士團的懷特戴蒙。阿道夫很清楚，白天的比鬥中，懷特戴蒙幾乎沒有受到任何致命性的傷害。 「可是，不管怎麼看，佔優勢的都是我們這邊呢。」 謝爾蓋舉起手來，示意部下們停下攻擊，一旁掩護兩人的才人與艾倫，則是持續警戒著四周，不敢大意。 「至於白色惡魔，他現在應該是沒空。馬薩里尼身受重傷，他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離開王宮。」 阿道夫一聽，回頭望向露易絲，想從她這邊獲得確認，而露易絲也以點頭回應阿道夫。 「該──死──的──」阿道夫低聲咒罵著，「鳥之骨那老頭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時候才要出問題是怎樣？」 理所當然的，這種發言換來了露易絲那想吃人的目光。 「另外，醫院、軍火庫、孤兒院同時受襲，在這種情況下，托里斯汀絕對無暇旁顧的。」 謝爾蓋壞笑著，然而眼中的嗜血眼神不論是誰都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