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虚惊一场
苏北怀安县响马镇李府的门楣上面，已经装上了一块长方形的牌匾。雍熙皇帝的手书“驸马故居”，被加工成了四个钛金字。永远保存在这块牌匾上，也永远永远向世人演绎着李府人无尽的荣幸啊！ 时光已经进入了秋季，阳光却依然没有褪去绚丽多彩的金色。它们直射在“驸马故居”和“李府”六个钛金字上，让字儿全都更显得金光闪闪、光彩夺目哦！ 虽然，已经卸下了一切喜庆的装饰品。但是，漫步在李府庭院里的青石路上放眼望去。那些来来往往的丫鬟、伙计们的脸上，却总是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呀！ 这时，丫鬟小花将两只手做成喇叭状围在嘴上。招呼附近做事的同伴：各位姐妹、兄弟，今天府内的活计不太多。你们过来说个事吧！ 闻听此言，这群下人们就聚拢到她的身边说：小花，咱们做下人的。每天，谁不想早点干完活计早点休息呢？你喊咱们来这里要说什么呢？ 丫鬟小花指着李府正屋的方向，压低声音说：刚才，我经过那里时。听见阮老夫人、岳员外、姚老爷喝茶的同时，在说着苏南王员外府内的事情啦！ 听到这里，伙计庆生就不以为然地说：小花，还以为你从哪里听到了稀奇事。原来，只是这么芝麻大点的事儿呀！ 说到这里，他就拽着一起奔过来的小山转身了。一张嘴巴也没舍得闲着：小花，你这样做。压根就是白白浪费掉咱们的时间，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 就在他和小山转身的一迅间，丫鬟小花故意提高嗓音说：八天前，我出去帮助大少奶奶去购买胭脂的时候。在街上看到几则出自枢密院的“通告”，说万府老辈的大姑爷举兵闯皇宫“谋权篡位”。被八位“御前带刀侍卫”生擒活捉了移交大理寺一审定案，皇上龙颜大怒地下旨“诛灭九族”啦！ 说到这里，她又及时抛出了重磅问题：庆生哥，你知道万府和王府是啥关系吗？ 伙计庆生一听，禁不住转身说：小花，咱倒是见过苏南王员外和他的长女金花两次。也见过王府二小姐银凤一面呀！但是，我却只知道他是咱们三少爷的救命恩人，他的长女金花还是三少爷的正室夫人呀！ 说着话儿，他的脸颊一下子涨红了。他抓耳挠腮地说：咱压根就不知道，万府和王府是何关系呀？小花，你就别再只是“调”着大家的胃口了。还是赶紧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事吧！ 丫鬟小花闻声，情不自禁地咧开嘴巴笑了。她得意洋洋地说：庆生哥，其实我也只是在那里听说了。万府的麒麟少爷是王员外的二姑爷啰！ 话儿溜出口了，她就指着李府正屋的方向说：大家伙说说，咱们现在是否有必要到那里去听听。关于王员外府内的事情呢？ 闻听此言，庆生和其他的丫鬟、伙计就像约好似的。都将自己的脑袋点得就像“小鸡啄米”啦！ 他还叹息着说：当初，听说三少爷被大少奶奶的两位哥哥抢光身上所带的银两时。咱特害怕他绝对活不成了，委实替他捏了一把汗呀！ 庆生的话音一落地，站在身后的小山就接上话茬：当时，咱可真是想不到。三少爷竟然遇见了“乐于助人”的苏南商人王员外，最后还做了当今万岁爷的乘龙快婿。这种“因祸得福”的机会，可真是“千载难逢”的福气呀！ 听到这里，丫鬟小花满脸忧愁地说：各位同伴，我现在特想知道王府大小姐金花、东宫长公主与咱们三少爷大喜那天。王员外的二女儿银凤没来参加喜宴，是否和万府老辈大姑爷在京城“谋权篡位”有所关联呀？ 说着话儿，她的眼光又不自觉地瞄向李府正屋的方向。急乎乎地说：大家伙别在这里耽搁时间，赶紧随我去那里听个究竟吧！ 说话之间，她已经奔向李府正屋的方向。 立时，其他的丫鬟、伙计全都转身紧随其后地奔过去。 快到李府正屋了，大家伙全都自觉地弯下腰身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片刻之后，他们就相继蹲在了李府正屋大门的两边啦！ 与此同时，大家伙就像约好似的一齐仰望秋阳挥洒的天空。双手合在一起抵在胸前默念着：老天爷，王员外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大善人。您可千万不能让他的二女儿遭受“诛灭九族”的牵连呀？ 祈祷完毕，这群下人一个个就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屋内的对话—— 阮老夫人叹了口气说：两位亲家，我在京城见过那位万麒麟。年纪比咱的王亲家小不了十岁呀！据说，他还经常带着府中八位保镖四处拈花惹草。在娶银凤侄女之前已经拥有了一位正室夫人，和三房偏房夫人啦！ 说到这里，她语气凝重了：哎，老身委实想不通。身为王府二小姐的银凤侄女长相清纯、甜美，身段也生得玲珑剔透、惹人怜爱。再凭着王亲家那副“乐于助人”的热心肠，在江湖上产生的美名之效应。她绝对能够寻到同龄的佳婿托付终身呀！她怎么会看上万麒麟这个“浪荡子”呢？ 闻听此言，丫鬟小花忍不住蚊蝇似的说：哎呀，这样蹲着听时间长了。两条腿肯定会发麻呀！咱们将蒙住窗户的白纸捅破了，彻彻底底地看个透彻的同时。两条腿也舒服呀！ 话音刚落地，这群丫鬟、伙计就分出一路蹑手蹑脚地移步到正屋的后面。然后，前面和后面的两路人就轻轻地捅破了几个窗户上的白纸。一双双眼睛就凑近了洞眼瞅向里面啦！ 屋内一张长条桌边，围坐着：阮老夫人、姚老爷夫妻俩、岳员外夫妻俩。大家伙全都眉头紧皱着，叹息声彼起彼伏。仿佛他们谈论的对象，就是他们的嫡亲闺女哦！ 这时，岳员外黯然神伤地说：这些年过来了，为了让咱那两个外孙长大后拥有充足的银两可以买官加爵。咱让两个儿子“处心积虑”地对付云龙贤侄呀！甚至于将他的银两全都抢光了，如果不是王员外善意地救助了身无分文的云龙。他肯定就活不成啦！ 这时，所有人都看见：这位六旬开外的老人，眼角渗透出晶莹透亮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滑动、滴落－－－－ 接着，岳员外心酸的呜咽声。又跌落进他们的心坎里：这次王金花、东宫长公主与云龙贤侄的喜宴，身为meimei的银凤侄女竟然没来参加。王亲家脸上的笑容明显就是挤出来的，我就想到在皇宫看到她的公爹万鹏举、夫君万麒麟被抓了。我就极其担忧她可能已被朝廷的官兵抓住，并没有与她爹爹一起回到苏南老家王府呀！ 坐在他身边的岳夫人，急忙掏出手帕擦拭着丈夫脸颊上的泪水。与此同时，她的眼泪却犹如那“开了闸板的洪水”一样。争先恐后地涌出了她的眼眶，很快就渗透进她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中。肆无忌惮地侵犯着她脆弱的心房啦！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憋得住。蓦然，她声泪俱下地说：哎，要是咱俩没有只顾着自己两个外孙以后的前程。去霸占云剑、云龙的家产，他也就不会进入苏南王府啦！要不然，王府姐妹俩也就不可能认识他。更不能发生银凤跟着去皇宫游览天子脚下的奇迹的事啰！ 岳员外一听，就哽咽着接上话茬：只要，银凤侄女没遇上万麒麟也就不会嫁给他做五姨太太。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他万府人因为逆臣宁飞虎“谋权篡位”而遭受“诛灭九族”，就与她扯不上任何关系。所以说，这孩子如今落得就要“人头落地”的命运。都怨咱们呀！ 闻听此言，姚老爷急忙拍着他的肩膀说：岳亲家，事情也许并不像咱们想的这样子。云飞昨天一大早的就去了苏南王府探信，你就劝劝红英她妈别再伤心了。还是和我们一起耐心等待吧！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抓耳挠腮地说：咦，云飞也应该回来了吧？ 阮老夫人抬眼瞄向香炉中的第九炷香，也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说：哎，眼看这第九炷香也快燃完了。都到这个点了，云飞这孩子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话儿疲惫地溜出口了，她扶着长条桌拄着拐杖站起身。在屋内颤颤巍巍地踱步喃喃自语：哎，渴望知道的事情却总是无法得知。真是急死人啊！ 她的话音刚落地，门口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咦，我说你们几个丫鬟、伙计怎么不干活呢？一个个的趴在窗口做什么呀？ 接下来，就是门口那些丫鬟、伙计答非所问的声音：大少爷，几位老辈人都在担忧王府二小姐的安危。您现在总算回来了，真是太好啦！ 李云飞一听，就惊讶至极地说：啥？你们也知道万府和王府是啥关系；还知道万府的后人麒麟少爷就是苏南王员外的二姑爷。也在担忧王银凤是否遭受了万府老辈大姑爷的牵连呀？ 丫鬟、伙计们就像约好似的，一齐催促他：大少爷，您全都猜对了咱们的心思。可是，现在几位老辈的心儿一定比咱们还要焦急十倍。您还是赶紧进去将知道的情况全都说出来吧！ 听到这里，李云飞蓦然惊呼：哎呀，我都差点忘记这个茬了。多谢你们提醒我呀！ 话音一落地，紧靠正屋大门边的姚老爷赶紧拉开门栓子。两扇红漆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分开了，也冲澈着几位老辈人的耳膜啦！ 李云飞急乎乎地跨进来说：娘亲、姚叔、岳叔、岳婶，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朝廷派的人并没有去抓王银凤；坏消息，就是王银凤“以死相逼”要求王叔找了郎中。替她做了“剖腹抱子”的手术啦！ 闻听此言，李府正屋内的几位老辈人和正屋外的丫鬟、伙计们。每个人全都清晰地听见：自己绷得紧紧的神经，立时“哧溜”一下松散开来啦！ 大家伙就像一群小孩子一样，兴奋得手拉着手蹦跳起来。一张张嘴巴，也犹如孩童一样得意忘形地欢呼：哈哈，原来咱们都是“虚惊一场”。王银凤没被朝廷派官兵抓走，真是太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