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 冬至日的故事
嘉峪关属于温带大陆性荒漠气候，年均气温在6.7℃—7.7℃之间、年日照3000.2小时。自然降水量年平均85.3毫米，蒸发量2149毫米。全年无霜期130天左右，可谓是“四季如春”哦！ 尽管那历代兵家征战的“古战场”——戈壁滩，长年累月烽火连天、金戈铁马杀声一片。那隆隆的战鼓、旌旗飒展、剑戟铿鸣。致使黄沙肆无忌惮地漫天飞舞哦！ 因为这种“得天独厚”的气候，对面城内那块已进入冬至日泉水映衬的蓝天下。绿树成荫的山上相距不到一米的地方，两族爬山虎却依然气势磅礴。在它们那些相互交缠的藤蔓掩盖下，就算你近前观赏、不伸手去撩拨的话。是断然看不见两个浑然天成的圆形洞口呀！ 三个月前，在林御史府内侍卫护送下才顺利地进入两个石洞。白天里，精明、胆大的叶小青安排两个男儿郎趁着无人的时候爬上庞大树冠里充当“哨兵”。掩护她和余小兰带着万府其余的男儿郎在山上垦荒种地；每天，她还吩咐两位万府女人留在洞里准备一日三餐。其余的女人就去山上捡拾野果，以及大量的树枝留待备用哦！ 晚餐之前，她就吩咐另外两位男儿郎先吃饱了去外面树上换下白天里的“哨兵”。晚餐之后，和余小兰一起安顿八位小孩在两个洞最里间睡下了。随后就将八位年轻女人、其余的男儿郎分成两组，她和余小兰各自带着一组人将捡来的干木柴和枯树枝堆在两个洞之间的石壁处点火焚烧。烈火熊熊之中，石壁在高温下逐渐地膨胀。再用醋浸湿，使其形成层层的裂缝儿。接着拎来东湖中的冷水迅速浇泼，高温下的石壁突然遇冷就骤然收宿而爆裂、破碎。最后用铁器锤击、凿打---- 按这种方法，反反复复了两个月。终于凿穿两个洞之间的石壁，饱受烈火熏烤、汗水淋漓之苦的大家伙，激动得相互拥抱着哭啦！ 眼下，安抚好八位小孩稚嫩、胆怯的心儿。余小兰“噗通”狂跳的心儿，也终于“哧溜”一下落到了心底。她站起身拿起铜盆去里间的缸里舀出杂粮面，又加上适量的水和起起面团来啦！ 看到这里，紧随其后走进去的小孩们全都兴奋地低呼：哈哈，今儿个晚餐又有“窝窝头”吃了。真是太好啦！ 然而，小家伙们的爹爹、娘亲心里想的却截然相反。他们就像约好了一样，不约而同地将脑袋抵在一起窃窃私语：今儿个是22号，不是15号也不是30号。而且家里又没来啥客人，吃“窝窝头”不是浪费杂粮面吗？ 话儿溜出口了，余小兰的儿媳、闺女、女婿就走到她身边抛出了大家伙心中共同的疑问：娘亲，自从咱们离开万府逃命来到嘉峪关这两个大洞里藏身。您和小青姨娘为了省下一些杂粮留待以后收成不好的时候备用，每一个月才蒸两顿“窝窝头”给咱们吃呀！咱们六天前吃过“窝窝头”，按说应该再过八天才可以吃“窝窝头”。今儿个，您为啥又和面做“窝窝头”作晚餐呢？ 余小兰扒起和好的面团“啪”地摔到石桌上，一边将它揪成一个个的小团一边笑着说：孩子们，你们刚才的嘀咕声。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哦！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我和小青姐心里都挺开心的。可你们有所不知，今儿个是冬至日。也就是“数九”的第一天啊！ 她的话音一落地，六位男儿郎和八位年轻女人恍然大悟地低呼：原来，今儿个是一年一度的冬至日。过这个节晚餐该吃“冬至团”呀！ 说着话儿，年轻女人们一个个挽起袖笼弯下腰身cao起铜盆里的水洗干净双手。就围在石桌边将余小兰揪下来的小团儿搓圆，再放到她早就准备好的簸箕内啦！ 六位大男孩也不甘落后了，两位捧着挖来的野菜掐枯叶；两位拿起木瓢舀水往大铁锅里倒了，两位抱来干野草开始点火了---- 他们各自的小孩们年仅八岁以下，一个个小脑袋里的思索能力还远远不足。他们可都听不懂这席语儿的含义啊！ 心系着听不懂的事儿，八张稚嫩的小嘴就像约好似的异口同声地说：奶奶，啥叫“数九”呢？ 余小兰双手依然不停地干活，嘴里却轻柔地答复他们：关于“数九”，民间流传着的歌谣是这样说的。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啰！ 这个问题询问清楚了，八位小孩仰起充满稚气的小脸蛋又奶声奶气地说：奶奶，那为啥冬至日该吃“冬至团”呢？ 他们的爹爹和娘亲可就不依了，一个个蹦起脸皮呵斥：你们还小，不需要懂得太多。看不见奶奶和咱们都在忙碌吗？赶紧都去折叠纸方块玩，要不然晚餐时就不让你们吃“窝窝头”啦！ 余小兰忍不住佯怒地白了他们一眼，摇着头说：他们都是八岁以下的小孩，对于不懂的新事物容易产生极大的好奇感。你们干嘛阻止他们向我问清楚呢？ 说到这里，她转向八位小孩和颜悦色地说：孩子们，咱们藏身的洞口属于西南方位的嘉峪关。书上说南方人在冬至盛行吃汤圆，汤圆也称“汤团”。冬至吃汤团又叫“冬至团”，“冬至团”不仅可以用来祭奉咱们的祖先、也可用于互赠亲朋啊！咱们现在没有太多的糯米面，只能以“窝窝头”来代替。吃过晚餐之后，咱们还要折叠“千纸鹤”燃化了。向苍天祈祷庇佑小青奶奶平安归来呀！ 余小兰说得嘴干了丢下手里的“大面团”，走到水缸边拿起木瓢舀了一些水喝了。然后，弯下腰身依次摩挲着小孩们的小脑袋耐心地说：孩子们，民间还流传一个关于“冬至日”的说法。在南方一些地方，有冬至之夜全家欢聚一堂共吃赤豆糯米饭的习俗。相传，共工氏有不才子作恶多端。碰巧死于冬至这一天，死后变成疫鬼继续残害百姓啊！但是这疫鬼最怕赤豆，于是人们就在冬至这一天煮吃赤豆饭。用以驱避疫鬼防灾祛病哦！ 说着话儿，她指着石壁角落里裁剪好的一大堆白纸说：关于冬至日吃“冬至团”的习俗，古人曾作下诗文留作后人传颂。南方家家捣米做汤圆，知是明朝冬至天。这里的“圆”，就意味着“团圆”、“圆满”。对于南方人来说冬至吃汤圆，象征家庭和谐、吉祥啊！等你们长大了，自然就会懂得这些典故的习俗是如何形成的。奶奶现在还得和你们的爹娘一起做“窝窝头”，你们先去折叠“纸钱”留待晚餐之前烧给太爷、姥爷啊！ 话音一落地，余小兰就走到石桌边继续搓起“窝窝头”了。八位小家伙们也自觉地走到石壁角落里坐在一张张小石凳上面，神情专注地拿起一张张小方块白纸折叠纸钱啦！ 与此同时，他们还禁不住地将小脑袋抵在一起窃窃私语：哇噻，想不到赤豆饭还可以用来驱避疫鬼。真是太好啦！ 约莫过去半炷香的功夫，负责烧锅的男儿郎低呼起来：娘亲，水烧开了。赤豆和玉米芯子也淘洗干净放入锅里，可以将那些“窝窝头”装笼蒸啰！ 余小兰一听，将已经收进铜盆里的“窝窝头”倒入锅台上早就放好的特大蒸笼里。拽起锅盖盖严实了，就转向灶台后面的儿子说：万华，等铁锅四周都冒起沸腾的热气。赤豆饭和“窝窝头”也就熟透啦！ 这时，从石壁角落里陡然传来一群奶声奶气的声音：小兰奶奶，咱们先前都忘记问您了。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是啥意思啦？现在，“窝窝头”都已经搓好了。您就过来跟咱们细说一番吧！ 刚刚搓完“窝窝头”的年轻女人和男儿郎们，就像约好似的转向声音来源地异口同声地说：你们小小的年纪，哪里来这么多的问题呢？咋就不知道让你们的小兰奶奶休息一会儿呢？真是一点都不省心---- 余小兰忙不迭地挥手制止了，她温和地说：孔子都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们已是为人父母者了，为何还不能理解孩子们心中那份好奇感呢？尚且年幼的他们，就全都拥有一份对新鲜事物强烈的求知欲。我打心眼里万分喜爱和支持哦！ 这席入情入理的话儿，刺激得年轻女人和男儿郎们全都立时脸泛红晕了。恰似那熟透了的柿子一样“弹指击破”呀！ 紧随其后，一个个就转向余小兰不约而同地说：娘亲、兰姨，咱们考虑到您年岁渐长。刚才也忙碌了一阵子，肯定累得够呛啊！才一起责怪孩子们不懂事，现在听您说的这些话儿。咱们都知道错了，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儿等着吃晚餐。咱们去给小家伙们说清楚吧！ 话儿溜出口了，就立即招来了那群小家伙嘻嘻哈哈的反驳：爹呀、娘呀，你们和咱们一样从小到大生长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蜜罐里。小兰奶奶自幼生长在民间的百姓人家，对古事儿肯定比你们知道得多。说起来肯定更全面，咱们才不要你们来给咱们虚头巴脑地乱说一通哦！ 这么一来，他们的爹娘都忍不住苦笑着说：呵呵，咱们确实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富丽堂皇的万府一步。哎，对于这民间的古往今来的习俗。还真是知之甚少呀！ 余小兰一听，摇着头说：孩子们，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只是大自然中一种循环迹象、也是农谚，并不是啥古往今来的习俗。你们还真是对民间一点都不了解啊！以后，也要抽空自学增长知识、长点能耐了。千万别再幻想着再过回当少爷、少奶奶、富家千金、姑爷的日子啊！ 说到这里，她依次使劲儿按了站在面前的年轻女人和男儿郎们的肩膀两下。然后就走向目光热切地望着自己的小家伙们啦！ 触景生情，年轻女人们拉着男儿郎们也跑到石壁角落里说：得了，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和你们一起折叠纸钱算啦！ 余小兰循声环顾一遍小家伙们身边的纸钱，立即转向身后的大孩子们说：刚才，我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觉得纸钱的数量应该差不多少了，你们就先折叠千纸鹤吧！ 说着话儿，她就话锋一转说：我的孩子们，那一九、二九不出手就是说天气逐渐地寒冷要注意进行手部护暖；三九、四九冰上走意思是天气寒冷得河上结冻都可以行走了；五九、六九沿河看柳说的是天气逐渐地转暖河边柳树开始发芽；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代表着天气暖和河上的冻化融了燕子飞来；九九加一九是说过了九九之后，再过九天(这个九天应该是一个泛指，确切说应该是九天左右)就可以种地了。这些内容是大自然中一种循环迹象，也是民间千年万代流传的“农谚”啊！ 望着爹娘折叠好的“千纸鹤”，八位小孩的眼眶立时又湿润了。一个个抽泣着说：小兰奶奶、爹、娘，燃化了这些“千纸鹤”。呜呜----小青奶奶真的可以平安归来吗？呜呜---- 闻听此言，他们各自的爹娘全都红着眼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安抚自己的小宝贝。只能一齐将求援的目光投向面前唯一的长辈啦！ 余小兰忙不迭地掏出棉手帕擦拭着一张张稚嫩的脸颊，忍着心酸挤出笑容说：我的孩子们，待会儿“窝窝头”就熟透了。只要咱们虔诚地拿出两碗敬奉各位祖先，再燃化这些“纸钱”和“千纸鹤”。他们在九泉之下就会央求各级神灵，庇佑咱们外出的亲人平安归来啰！ 接下来，她煞有介事地指着外间面色一紧地说：现在夜幕还没降临，外面肯定还有游客。只要你们一大声哭泣，让他们听见了可就糟糕透顶啦！ 话儿蹦出口了，余小兰就看见小家伙全都伸出稚嫩的双手使劲儿捂住了嘴巴。眼前的一幕，搅和得她的心灵深处不由得泛起了万丈涟漪：小青jiejie，你出洞好几天了。咋的还未见回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