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魔美食城
一行人的目的地位于一条冷清寂寥的街道上。 这条街虽然宽阔整洁，但却难见人影，两边的商铺大部分都在营业，却是门可罗雀。 偶然迎面走来一个外貌普通的青年人，或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都微笑着向白莉娅点头致意，对于金圣哲等人也是满面谦和。 金圣哲知道，这里被恶魔人掌控，所见到的人必然全是恶魔人，无一例外。在这样狭小的区域里，人们之间相互认识也毫不奇怪。 只不过，这里的人数也未免太过稀少。 当金圣哲把心中的疑问讲出来后，白莉娅解释说，这是因为天色还早，未到夜幕时分，居住在这一片区域的恶魔人都还没有出来活动。 在白天，几乎所有恶魔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奔波劳作，夜晚才是他们一天当中的休闲时刻。 金圣哲闻言暗自惊奇，忍不住对四周的景色多看了几眼。 未曾料想，被普通人视为极大威胁的恶魔人，竟然会在人类社会繁华的都市里，奇迹般地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生存天地。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两扇明亮的玻璃门前。 进门之后，立刻便有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闻之教人口舌生津。 这里的环境氛围出人意料的温馨优雅。 整个一楼非常宽敞，两侧是一个接一个的隔间，隔音效果特别好，不时有谈话声或是餐具碰撞声从中传出来，但是听不真切。 前方是一道宽阔的楼梯，似乎可以通到二楼。 而一楼里最为醒目的，则要数位于众人右手侧的前台了。 前边是一个U型吧台，后面站着一名长相甜美的女接待，她的身后是一个宽大的货架，上面陈列了许多瓶酒和饮料。 在货架最上方的墙上有几个炫目的大字—— 恶魔美食城！ 看到这些字，金圣哲感到自己真的进入了恶魔人的世界，到处都能和“恶魔”二字扯上关系。 “欢迎光临。” 女接待用标准的微笑向金圣哲一行人打招呼。 白莉娅和女接待简单寒暄过后，带领金圣哲等人走过楼梯，来到二楼。 这里的格局和一楼差不多，但装修得尽显奢华，每一处都独具匠心，气氛无疑更显优雅。让人还未等见到美食，就产生了勃勃的食欲。 白莉娅选择了七号单间。 九个人刚围着圆桌坐下，就有一名年轻的男服务员过来送上菜单。 白莉娅将菜单放到餐桌中央，直率地微笑说道：“这顿饭我埋单，你们随意点吧。” 说罢，她拿起桌上的一瓶红酒，熟练而优雅地用开瓶器取下木塞，酒瓶在她的手中微微倾斜，红宝石色的液体便顺着杯壁流入高脚杯里。 而众人当中，最兴奋的莫过于平次了。他独揽菜单，各种各样的点了一堆，若不是金圣哲在桌子底下用脚暗示并制止他，恐怕这本菜单上的所有菜品他都要点上一遍。 “我还是选那个套餐。”白莉娅啜饮一口红酒，对服务员说道。 “没问题。” 服务员离开后，这片空间归于寂静，金圣哲观察起其他人来。 他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叫韩信的红发男。 韩信的两侧各有一名身材精壮、目光精明的大汉，这两个大汉不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非常相似。 近乎同样的五官，近乎同样的身材。虽然面目和善，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阳刚之气，给人一种“不怒则已，一怒惊人”的感觉。 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教人不免怀疑是不是一对双胞胎。 这二人总是和韩信形影不离，看得出来，他们必定是这位贵公子的保镖。 韩信早已叼起一只香烟来，慵懒地坐在椅子中，凝望着天花板，陶醉地吞云吐雾。很快，烟气便飘到了金圣哲这边来。 金圣哲皱了下鼻子，心说这人烟瘾真重。 他将视线收回来，向别处扫去，不料和对面的白莉娅四目相触。 他心头一凛。 他在凝视韩信的时候，这个女人也在盯着他！ 这种境遇就好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莉娅的红唇勾起一道妩媚的弧度，被柔和的灯光笼罩的脸上，是一副趣意盎然的神情。而那隐匿在淡淡阴影中的眸子里，不知隐藏着什么深意。 这时候，单间的门忽然打开，服务员推着一架摆满食物的手推车，出现在门前。 随着一盘盘美食从手推车转移到餐桌上，这片空间内的温度开始渐渐攀升。 这满桌的菜肴皆是色香味俱全。 那切得薄如蝉翼的rou片，精心摆放在白玉般的盘子里，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艳丽牡丹。那些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鲜，也被摆放成了各式各样的形状，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垂涎欲滴。 金圣哲用餐叉将一片rou片送入口中。 果不其然，这道美食入口即化，鲜香难喻，唇齿留香。 一旁的大块头平次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口中不时挤出“好吃”、“真香”这样的词句来。 享受美味之余，金圣哲向白莉娅问道：“我们为什么非吃这个生rou不可？” “野兽。” 白莉娅呷了一口红酒，红唇微启，眼中风姿毕现。 “在普通人眼里，我们就是野兽，会说话、会行动、有自主思想意识的野兽。 因为我们不单单会变身，还吃生rou。 茹毛饮血的生活方式人类也曾经有过，但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自从人类学会用火，便不再食用生rou，但恶魔人不行。 我们的身体虽然外表上和常人无异，但内部受恶核的影响，无论是味觉还是消化系统，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改变。 恶魔人无法享受绝大多数调味品的味道，也没办法消化熟食，原因就在于此。 而且，你们不都是感觉盘中的食物很美味吗？ 血腥味通常让人感到不适，但却会令食rou动物为之疯狂。对于食rou动物来说，生rou的气味极具吸引力、诱惑力，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血，食rou动物大多嗜血。” 金圣哲转而看向rou片，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血，就像吸附在上面的薄膜。 而且就如白莉娅所说的那样，鲜香诱人的气味似乎就是从这血膜散发出来的。 “说起来，这也蛮合理的。还是因为那句话，我们是野兽，是人与生物的结合体，哪有野兽吃熟食的道理？” 金圣哲听闻这话，霎时茅塞顿开，看着面前的那一盘rou片，在香味的引诱下，觉得更有胃口了。 “你的套餐来了。” 服务员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接着，一份散发着白色气雾的食物送到了白莉娅面前。 “谢谢。” 服务员略鞠一躬，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单间里忽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一副刀叉碰撞餐盘的动静。 埋头享用美食的金圣哲停下手和嘴，扫向众人，看到他们皆是盯着一个方向，张口结舌，满目惊诧。 他感到奇怪，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白莉娅，她在动作优雅地割rou、咀嚼。 看着看着，他猛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数秒钟后，八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道：“为什么你那份是熟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