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王传说
第二天，临近八点，金圣哲拖着依然不适的身体，最后一个走进教室。 刚进门，他就闻到了淡淡的烟味，薄雾后方，正在吞云吐雾的韩信对他露出一个随性的微笑。 他一声不响地坐到座位上，准备好纸笔。 张洋孙浩等人看向金圣哲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色彩——畏惧、嫉妒、愤恨、卑贱——仿佛在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感都融进心灵的窗口里，难以遮掩的显露出来。 当那个婀娜的白色身形出现在讲桌后方的时候，每个人都强行打起精神，挺直腰身。 白莉娅扫视众位学生，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今天学习内容的主题是——势力。”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安静的教室里，迅速响起了落笔写字和敲打键盘的声音。 但白莉娅却奇怪地陷入了长达几分钟之久的沉默。 她垂脸看着讲桌上的电子屏幕，眉目间浮上一层阴晦之色。 众学生虽然不明所以，但都是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人提出疑虑。 “你们听说过‘七大恶魔人’吗？” 白莉娅忽然抬起多姿的脸，眼中阴霾顿扫，红唇边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别西卜？” 平次大大咧咧地说着，“嗬！那个家伙啊，实力其实不怎么样嘛！别看他那么张狂，最后还不是被小金哥打得满地找牙，连恶核都没能保住？啊……” 在林星亮眼神的示意下，平次自觉失言，弱弱地闭上了嘴。 这段话语瞬间把无数道目光引到了金圣哲的身上，张洋和孙浩的眼中更是生出了强烈的恐惧。若不是碍于规定，恐怕他们俩早就拔腿开溜了。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金圣哲尴尬而无奈地叹口气。 这位好友素来心直口快，不懂得熟虑内敛…… 白莉娅盯着金圣哲看了一会儿，才娓娓说道： “他们七个在二十几年前是杰出的恶魔人，嗯……或许应该说，是能力比较突出的恶魔人才比较正确。 ‘七大恶魔人’这个称呼是由当时一位极具影响力的人物赋予的，这七人便各用一个代号当作姓名，因为很少有人知晓他们的真正姓名、身世，所以他们的称号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这七个称号，源自传说中代表七宗罪的七大恶魔，甚至连性格特点都与现实中的这七人一一对应。 他们分别是：傲慢者，路西法；嫉妒者，利维坦；暴怒者，萨麦尔；懒惰者，贝尔芬格；贪婪者，玛门；暴食者，别西卜；色.欲者，阿撒兹勒。” 暴怒者，萨麦尔！ 金圣哲的某根心弦剧烈地战栗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海，又迅速退去，但是留下了一片若有似无的灰色迷雾，挥之不去。 这几个字熟悉又陌生，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或是听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呢？ 就是金圣哲心旌摇曳，苦思冥想的时候，白莉娅继续开口讲下去。 “除了这七个恶魔人之外，和他们同时存在的，还有‘七十二柱恶魔人’。 那是七十二个实力强劲的人物，在恶魔人当中颇具影响力。并且在当年的京都城里，同那七人一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且，这七十九个人同属一个组织，但地位没有高低之分。他们就像一根根坚韧的丝线，编织成了一股拉抻不断的势力。 而统治并凌驾于这些人之上的，是一个能力强得可怕的人，被称为恶魔人的巅峰……” 白莉娅的最后一丝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脸就像是刚被暴风扫荡过的冰崖，平整得没有丝毫皱褶，又飘散着阵阵寒意。 “他的名字为‘撒旦’，我们通常称其为——‘魔王’。” 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每个人的呼吸都暂停了。 “撒旦”、“魔王”。 光是这样两个透着阴森骇人味道的字眼，就足够让人为之紧张了。 “据说，他穿着一袭黑衣，头戴面具，几乎没有人见到过他的真面目。 ‘七大恶魔人’与‘七十二柱恶魔人’的称号，就是魔王赋予的，并广为传播。 魔王组织在巅峰时期，也就是大约二十年前，以整个十四区为据点，拥有上万名部下。是当时最强大的恶魔人势力，一度成为人类生存最大的威胁。” 这平淡的语气在金圣哲听来，却是如雷霆般刺耳。 他抑制不住好奇心，连忙问道：“魔王，那个人现在何处？” “不知道。” 白莉娅有些失神地看向金圣哲，缓缓地回答他。 “那是十几年前，在一次规模空前的捕猎战过后，魔王销声匿迹。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被清道夫捕获了；也有人说他还活着，藏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总之，此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一直是个迷。” 这样的回答不禁让金圣哲浮想联翩，心思旋即被想要迫切知道真相的想法占据。 “他的那些部下去哪了？” 林星亮忽然问道。 下一秒，他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自言自语般说道：“难道是……” 白莉娅面色晦暗地轻轻点头：“那一战过后，魔王组织就此土崩瓦解，在十四区彻底消失。而那些成员们，他们大部分在那场捕猎战中战死了，有一小部分被清道夫捕获，还有几个发展自己的势力，当上了领主。” “原来如此。”金圣哲茅塞顿开。 “现在每个区都有领主，他们有些是曾经的七大恶魔人，有些是七十二柱恶魔人，也有一些是后起之秀。 他们的实力都非常强，不够强的话，就难以保住领主的位置。 可以这样说，当年那股单一的极强整体，如今分化成了一个个分散的势力。 这些势力纷繁复杂，交错纵横，总有或多或少的交集点，有合作，也有矛盾。 虽然总的来说，目前的哪一个势力都没能达到魔王那种程度，但是这些力量的总和加在一起，却是比二十年前还要可怕…… 如果集合在一起的话，与恶魔人调查部抗衡是没问题的。” “我的天！” 平次情不自禁地惊呼道，圆圆的眼睛里射出闪耀的光彩，“那么把他们整合在一起，不就是无敌了吗？” “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这里面存在着很多问题，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 白莉娅怅然说道。 “我说这些话，就是想提醒各位，如果想要在这个处处潜在危险的世界里存活下去，就必须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归宿。 你们每一个，都是无法继续在普通人群当中生活下去的人，所以才会到这里来，学习在恶魔人的世界生存的本领。 那些本来就拥有自己的固定据点之人，就不必说了。而那些还没有归属于任何势力的，摆在你们面前的，是无数种选择。” 白莉娅将灵动的眼睛转向金圣哲，重新展露出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我的意思是，你们也可以选择留在六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