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卖票的女孩
金圣哲身旁的另外几人瞬间愣住了，不约而同地睁大了错愕的双眼。 金圣哲心头一颤，暗道：“不好！刚到8区就被人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在惊慌之余，又迅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女孩，现脑中毫无印象，应该是和她素未谋面。 “这么说，这女孩一定是在新闻上看到过我的照片。刚进入8区的时候，竟然忘了买些帽子之类的东西伪装一下，真是失算！” 就在金圣哲想调头跑开的时候，女孩把探过来的上身收了回去，双眼斜斜地望着天空，若有所思似的说道：“莫非……莫非……” 见女孩一副苦思冥想状，金圣哲赶紧朝几位伙伴使了个眼色，悄悄转过身去，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莫非是我认错人了？” 平次早已准备大步奔跑，一只脚都已经迈了出去，悬在半空里。听到这句话之后，他连忙收住腿，却因重心不稳，差点没一头趴在地上。 金圣哲缓缓转回身，仔细观察女孩的神色，觉她不像是在说谎。 女孩微笑起来，双眼像是两个弯弯的月牙：“你们五个是一起的吗？我没见过你们啊，是来8区参观的游客吗？” 五个人小心谨慎地看着女孩，不明白她突然搭讪想做什么。 金圣哲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啊……没错，我们是来逛街的。” 女孩笑盈盈地说道：“既然来到了8区，怎么能不去看月亮马戏团的表演呢？那表演真的是精彩纷呈哦！不看一定会后悔！” 金圣哲赶忙推辞：“马戏什么的还是算了……” “请你们去看一次吧！地点就在这条街上，我可以带你们去，门票很便宜的，绝对值！” 女孩说的话很像推销员的广告词，接着，她竟然真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叠门票！ 她将这一叠钞票大小的门票递到金圣哲面前，用动听活泼的语声说道：“我给你们打9折！” “这……”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来到8区后遇到的第一件麻烦事竟是这个女孩。 “5折可以吗？求你们了！买一张票吧！”女孩低下头来，用近乎央求的微小声音说道。 几个男生相互对视，被一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女孩这样恳求，都有些尴尬。 金圣哲却从女孩的话语里听到了孤独无助的旋律，他觉得这件事肯定有隐情。 “我们买票。”他说道。 “真的？”女孩喜出望外地抬起满是悦色的脸，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买票？” 女孩犹豫了一下，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歪着头说道：“你得先买票，我再告诉你。” 金圣哲不由得轻轻一笑，从衣服口袋里取出钱包，问道：“5张票多少钱？” 付完票钱后，金圣哲的钱包也差不多空了。 他接过门票看了一眼。 在长方形的门票上，一片夜空般的深蓝色中，有一个又圆又大的白色月亮，背面还有一张小丑脸的图案，一张票倒是把“月亮”和“马戏团”的意蕴都体现出来了。 “好了，现在该告诉我们原因了吧？”金圣哲把门票塞进钱包里，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想到女孩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笑眯眯地说道：“这张票过了今天清晨就失效了，我说过会带你们去的，快跟我来吧！” 金圣哲感到为难，虽然买了门票，但原因只是不忍心拒绝女孩。他本身对马戏表演不感兴趣，也无心去观看。 于是他问道：“现在这个时间还有表演吗？” “演出从晚上8点开始，持续到清晨5点，现在才是最精彩的时候呢！” 女孩不由分说，拉着金圣哲开始快步走起来，花沐容等人立即跟上。 在花沐容面前被一个女孩这样拉着，金圣哲有些难为情，于是走了几步之后，他停了下来，和气地对身前的女孩说道：“那个，我可以自己走吗？” 女孩也停下来，却没有回头：“请你不要走开，好吗？” 金圣哲微愣：“我不会走的，我还要听你讲卖票的缘由呢！” 女孩松开了手，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缓缓向前走，金圣哲等人跟在她的左右。 金圣哲突然现了更奇怪的事：女孩走得很慢，而且只是一味向前走，都不看两边一眼，就像一个活生生的机器人。 “我的视力很差，医生说我得了一种先天性眼病，需要手术才可能恢复常人的视力。”女孩轻声说道。 金圣哲心头一动，想不到女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竟然看不清东西。这样一来，女孩之前怪异的行为就能解释清了。比如为了看清对方的脸而凑得很近，比如为了不让金圣哲在人群中走掉而抓住他的手腕。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只能靠卖票慢慢攒。” 金圣哲看了看女孩身上朴素大方的衣服，这证明了她在过着拮据的生活。 “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我是一个孤儿，以前一直生活在儿童福利院。” 听到这句话，金圣哲知晓了女孩的身份，她应该是个没有变身能力的普通人。 “你可以向有关部门求助，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攒钱了。”金圣哲对她提建议。 “8区现在已经没有行政部门了，福利院也早就关门了。皇帝管得很严，不让我们这种被登记在册的普通人随意离开8区。所以我现在除了打工赚钱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混蛋！什么狗屁皇帝！怎么能这样！”平次愤愤不平地怒喝。一旁的程小龙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金圣哲犹豫了一下：“你可以试着换一份工作，卖票很累吧？” 女孩甜甜地笑了：“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有些难做，经常被人骂，被人瞧不起，但我一直在努力让每个人认识我，接纳我。 我喜欢马戏表演，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登台表演。为了让那一天变成现实，我必须攒到足够多的钱，先把眼睛治好。我虽然每天都看哥哥jiejie、弟弟meimei们的训练和表演，但是看不清楚，我想我自学的那些动作可能都不标准……” 听着女孩洋溢着乐观精神的语声，金圣哲仿佛在一片闹市中听见了动听的。那些鄙俗轻浮的音乐、纷乱嘈杂的语声，仿佛都在长街上消失了，余下的只有身边动人心弦的诉说…… “哥哥，就是这，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