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同意，就去死
各种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气氛燥热的场馆顿时安静下来。所有观众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明亮的舞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比观看魔术时受到的震撼还要强烈。 灯光下面，杰森站在水面上，前一秒还在微笑的面孔这时已经开始扭曲。 少女先是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然后竟然对金圣哲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 短暂的沉寂过后，四面八方的观众席上终于炸开了锅。 “那不是鲨鱼吗？是……假扮的？”年轻男孩圆睁的双眼都快掉出来了。 “杰森的魔法不都是真的吗？”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紧紧抱着小熊玩具，一脸伤心的样子。 “杰森，这是怎么回事？请解释一下！” 巨大的场馆简直像是一锅烧开了的水，质疑声轰然爆，人声鼎沸。 高高的绛红色帷幕从舞台上方垂下来，迅把整个“水缸”完全遮盖住。 随后，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场馆上空回荡起来。 “又到了月亮消失在天空里的时间，月亮马戏团的表演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再次感谢每位观众的到来，请带好随身物品，有序退场……” 退场提示没能阻止观众们不满的情绪继续酵。直到众多保安出现在场馆里，激动的观众们才开始6续离席，他们都是满面的扫兴不悦，带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纷纷退场，其中不乏失望的咒骂声。 帷幕里面，三个人默默伫立。 金圣哲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展到这种地步。但他知道，现在最尴尬的人肯定不是自己。 杰森闭着眼睛，铁青色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两腮处的肌rou在微微抽动。 他摘掉头戴式话筒，随手扔到水里。然后，他突然从水面一跃而起，跳到了几米高，身体跃过“水缸”沿，向下坠落，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水缸”外面的舞台边缘上！ 金圣哲暗暗吃惊。 此人的弹跳力竟然这么好！这恐怕不是因为魔术道具。 在金圣哲的凝视下，杰森的一条腿突然化作一道暗影，扫在了透明玻璃上！ “砰！” 先是撞击声响过，金圣哲感觉到“水缸”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身体周围的水荡漾起来。然后便是“咔嚓”的一声，厚厚的玻璃上贴近舞台地面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直径近一米、形状接近圆形的窟窿！ 在参差不齐的破洞周围，还有数道呈蜘蛛网状的清晰的裂痕，最长的那几道甚至在玻璃面上蔓延了好几米！ 这是多么可怕的腿力！ 碎片纷飞的同时，“水缸”里的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从破洞处涌出，流到舞台下方。杰森早已闪身到了一旁，一个水点儿都没溅到他的身上。 接着，杰森再次出腿，又在“水缸”上开了个差不多大小的洞。 金圣哲看着这一幕，对杰森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杰森的体格并不健壮，却有这么强的腿力，搞不好这个杰森是恶魔人！ 想到这，金圣哲看向身旁的少女。 能在水里待这么久，还面不改色，这个女孩应该也是恶魔人！ 水位迅下降，不多时就降到了金圣哲膝盖的部位，他解除了变身状态。 在解除的那一瞬间，寒冷的感觉突然袭遍全身，衣服还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金圣哲蹚着还在往外流的水，准备从那个大洞离开舞台，没想到一旁的少女突然再次抓住了他的右手腕，不让他往前走。 金圣哲搞不明白，这女孩干嘛老是拦着他？ 杰森摘下高顶礼帽，托在手中，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金先生，你不是8区的人吧？” 金圣哲有些愧疚，毕竟因为自己而砸了人家的脸面，所以他谦和地说道：“我第一次来8区。” “你来做我的魔术助理吧。”杰森突然淡淡说道。 “这……” 金圣哲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魔术师会在这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我是这家马戏团的经理，有人事任免的权力。你可以明天……不，今天，现在就开始上班，等今晚我再次出场表演的时候，你就对所有观众解释说，其实你是月亮马戏团新聘用的魔术师助理，刚才生的事是为了给观众带来一个惊喜。以此来解除观众的误会。” “可是……我没有时间……”金圣哲当然不能答应，所以他在琢磨怎么委婉地推辞掉。 “你只需要每晚8点来上班，一旦我表演完魔术，你就可以离开，占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只要坚持一个月就可以了。”杰森依旧不依不饶。 金圣哲抓着面具的手有些酸，但另一只手被少女抓着还不能更换，他只好继续推托：“我可以对你和观众道歉，但是我真的不能到你这儿来任职。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还有事情要去办呢。” “这样啊。”杰森忽然森然一笑，“那么，你只好去死了。” 他的语气冷如刀锋，和之前相比大为不同，和气优雅的风度已经如云烟般散尽，一张脸凌厉袭人。即使隔着玻璃，金圣哲依然感受到了这份压力。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非得成为你的助理不可？我会向观众道歉的，这还不行吗？” 金圣哲对这个不合理的蛮横要求很不理解，更对“只好去死”这种话很在意，不管怎么看，杰森都不像是在随口开玩笑或是威胁。 “以为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不仅如此，还让所有观众，我的每一位在场的粉丝都看到了，你犯了大错！让你为我工作算是抬举你，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只好在这里干掉你！反正我这里不缺小丑面具和白色假，能替代你向观众解释的人多的是！” 杰森的身上散着冷冽沉重的气势，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尖刀。 这个魔术师是真的动了杀意！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岂不是为非作歹！不怕被调查吗？”金圣哲质问道。 “呵呵！” 杰森忽然冷笑了两声，“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你不是普通人吧？” 杰森见金圣哲没有反驳，便洋洋自得地说道：“普通人里，可是很少有会在水中憋气那么久的。而且，憋气那么久之后，你还用力气不小的一拳把我的鲨鱼打飞了，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怎么样？我分析得没差吧？” 杰森说罢弯腰走进“水缸”，踏着水走向金圣哲。 “我现在就揭掉你的面具，看看面具之下隐藏的究竟是怎样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