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老妪

    这鼠脸儿老妪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像那老镇长，当自己被庄珣第一时间制服的时候，竟然就能够口若悬河一般说一大堆，其实从昨夜庄珣毁掉那中年男种植的人头果，而不是拿来自己修炼之后，这熟悉人情世故的老镇长便知道这个青年并非是那种为了修炼不择手段的人，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应是从世家大族出来，从小受着一些正义的熏陶，拥有理想主义，认为修仙并非是为了长生永生，更重要的是为了苍生，降妖除魔，所以才来到了大灵镇，估摸着是从哪里听到了这镇上所发生的一些诡异之事。

    基于此，老镇长才会转动得如此之快，他如果想要活命，那就得利用这个年轻人心中的理想主义，他是为了保护镇民们才不得不如此做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倘若是那些赤诚向上立志降妖除魔的年轻修仙者，是很容易上自己的当的，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庄珣，万万没想到庄珣还是要对自己出手，好在自己最后用出卖主人缓住了阵势。

    “说，上官寒是不是你害得他如此的？”庄珣目光凌厉。

    那老妪此刻也是心惊胆战，在她看来，这可能是上官寒请来的仙人，而且竟然立刻就问向自己，她不是傻子，知道这个青年极有可能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如今是终于找上了自己了，只不过，她疑惑的是，上官寒怎么有实力请到这样的仙人，那样的代价可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她似乎极为委屈道：“老太婆我也不想的啊，他叫人吊打我，我出口气还不行吗？”

    老妪心知绝对不能够与这些仙人硬碰硬，对方杀死自己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这会儿只能示弱。

    谁知庄珣却是冷哼一声道：“他为何要吊打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普通人动手的。你扰乱军心，要是换了我的话，立刻就拖出去斩头！”

    声如雷霆，就差吓得鼠脸儿老妪肝胆俱裂，这年轻人究竟是谁？似乎对上官寒极为了解一般，而且还说到扰乱军心，是不是某个大将军的子嗣？

    庄珣生在帝王之家，往昔的端正威严这一刻也全部显现出来。

    不过最后他还是缓和了语气，如今上官寒只有最后一口气了，性命仍旧掌控在这老妪手中，于是他便道：“说，如何他才能够恢复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取了你性命。”

    “别别别！老身还不想死！”鼠脸儿老妪立刻求饶，一脸惊惧。

    便见那老妪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铜人，庄珣一看到这铜人，便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似乎是上官寒的气息。

    这时那老妪道：“这是吊息术，中了此术者，身体会逐渐虚弱，直到最后性命全失，一般七天之内便会丧命，只不过那上官寒本身修为了得，虽说中了我的吊息术，但还是强撑了一年多。”

    庄珣：“那要如何才能够救他？”

    老妪欲言又止，却见庄珣突然又皱起了眉头，赶忙道：“只要上仙答应放过我性命的话，他也会没事。”

    庄珣面无表情：“这个没问题，你的性命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老妪听闻后脸色欣喜，“这个上仙就请放心，我现在就解了这术法，从此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只见那老妪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铜人竟开始逐渐消融，直到最后似乎有一缕清气涌出，朝着北方而去。

    从那股清气当中，庄珣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生命力，这应当就是这老妪使用这诡秘的术法吸取了上官寒的生命精气，不过目下解除了这术法之后，似乎一切也就回归正常了。

    “解除了，上仙，放了我吧。”老妪望向庄珣，一脸希冀道。

    庄珣望着消失在北方的那股清气，随后，骤然出手，将跟前一脸希冀求饶性命的老妪一掌打爆，后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命丧黄泉了。

    他不清楚老妪是否已经解除了，因为无论老妪解除还是不解除，他都会出手镇灭妖邪，这与上官寒那件事是两件事，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杀死老妪，并非是因为上官寒，而是老妪凭着一些邪门歪道的术法欺骗一方、为害一方。

    再者，倘若老妪并未解除，那就只能怪上官寒命薄了，因为在自己面前老妪都敢假装解除了，等自己离开之后，上官寒照样还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无论如何，老妪都得死。

    那老镇长在一旁目睹到了一切，心中极为震惊，原本他就知道眼前这青年虽拥有理想主义，但却出奇的果断狠辣现实，这种自相矛盾的性格令老镇长有些心悸，他担心庄珣会突然出手将其杀死，甚至都不在乎自己是否给他提供主人的信息。

    不过，出了那一掌之后，庄珣便收起手来，转头将目光望向了老镇长的鬼魂。

    如今老镇长背后贴了一道符阵，大隼灵阵，这在除鬼一方面来说显然是有些威力不足，似乎是一种攻防并重的符阵，可攻可守，只不过攻只能镇压，守的话，那些修为足够强盛的恶鬼只怕是守不了的，这老镇长的鬼魂修炼的时间也并不算长，能够在阵下没有消失，攻的能力应该算不得多强盛。

    不过庄珣也对此没什么要求，那红衣女鬼都能够在自己一道灭杀天王境的剑气之下生还，这老镇长在大隼灵阵之下显得如此萎靡，此阵的威力至少在某种程度之上比他的剑气要强上不少，当然，也仅仅只是针对于对付这些鬼魂而已，用来对付修行者的话，兴许就威力不大了，这也是正常的。

    “我带你去见我主人吧，现在他正在闭关当中，倘若我们乘机偷袭，必然可以将其重伤乃至于斩杀。”那老镇长率先开口道。

    庄珣倒是很平静，如今上官寒的事情处理了，他倒也不急了，而是开口道：“你先跟我说说你那主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吧？妖物？恶鬼？抑或是人魔？”

    在庄珣看来，普天之下的邪祟也就是这三大类别了，这也是邪道滋生的地方。

    峡谷当中，安静异常，自那百鬼境碎了之后，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圆月高悬，一人一鬼在这月下展开了对话。

    老镇长似乎是怕庄珣不相信他，也就不提去找自己主人的事情，开口道：“主人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也是后来才开始服侍他的，不过我猜八成是一只恶鬼，且不是一只简单的恶鬼，我曾引领过后天境十四重的强者到他面前，却被其一口吞吃了，当时他还非常虚弱，经过这二十多年来的恢复修养，早已经比当初不知道强大多少了。”

    庄珣：“那你对他有什么了解？之前那大金坛中的东西是否也是他的？”

    老镇长点点头：“没错，那大金坛里面的东西也是主人养出来的，大灵山是一个极好的养鬼之地，主人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也没有办法，目前处于虚弱当中，需要帮手，于是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利用大金坛养鬼了。”

    庄珣：“他是无法离开大灵山吗？”

    老镇长思忖了一下，道：“我想，并非是无法离开大灵山，主人只是无法离开他所在的那个地方。”

    “他所在的那个地方？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被困在了大灵山的某处不成？”庄珣有些讶异，这山看着一般，竟然有这么多玄机？

    老镇长重重点了点头：“没错，这二十多年来，主人一直都被困在那个深洞里，只不过并非是一般的深洞，那深洞里面，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年份似乎已经很久了，老头子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非常震惊，震惊大灵山里面竟然还会有这么个地方。”

    庄珣听完却是若有所思，这大灵山里头有一座宫殿，关于这座山传闻得最盛的倒不是最近这些年发生的奇怪的事，而是打从几千年前开始的那场人鬼大战，玄龟道道人与这灵山恶鬼之间的大战，最后，那道人战死，这恶鬼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据说那个时候，周边的势力都是臣服在这恶鬼之下的，那个时候，这恶鬼要建立一座宫殿简直是太简单，至于之后是否有人或者其他东西在这建立宫殿，倒是没有更多的传闻了。

    所以庄珣猜测，这大灵山里面的宫殿，极有可能就是数千年前那个恶鬼留下来的宫殿，这个可能性也最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里面的主人，应该就是那恶鬼了。

    想到这里，庄珣微微皱起了眉头，除鬼四道的那些道人但凡行走天下，实力都不会太低的，却战死在这大灵山，可想而知这恶鬼的实力也绝对非凡，自己若是贸然前进，还真有可能着了道。

    不过，庄珣却没有要放弃的心思，眼下对方正处在虚弱当中，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真打不赢再逃也可以，他就不信，假设这恶鬼实力真的足够强的话，会用上像老镇长这种尚未修炼过的鬼魂，可想而知他是被困在里头难出来了，自己只要注意一点就没事。

    “还有什么吗？譬如，你那位主人有传过你一些什么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