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问证】
慕清秋心里清楚,她如今势头太旺,尤其是此次赈灾,她的判断与决策都在四皇子之上,这势必会引起有些人的不满。 她是谁,不过是乡野村姑,一介草民罢了,怎可与皇子争辉?与皇家争颜面? 呵,她倒是有个名号,天昭国皇帝亲封的昭安县主,可是县主算什么,皇家所授而已,她给皇家不痛快,她的县主位又能有几分分量? 照如此势头发展,对她很不利。 前阵子疫情发生时,她放下顾虑,想避免更大灾难发生。 现在事情解决了,也该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至于功劳,既然有人跟她争,倒省了她费神收尾。 思及此,慕清秋问卢太医:“卢太医,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卢太医一愣,他与慕清秋没多少接触,却知道此女十分厉害。他原想再厉害的女子,面对众民非议,还是有关女子名声廉耻的非议,一定会慌乱不知所措吧! 可他瞧着,慕清秋压根不当回事。 判断失误,被人无视,令卢太医非常气恼。 卢太医冷哼:“是,老夫确定。”心说,四皇子已经安排了人跟他唱双簧,他有什么好怕的?他倒要看看,慕清秋有什么话说。 “哦!”慕清秋缓缓点了点头,又问:“卢太医可有什么证据?空口白话,冤枉了人可不好。”她不恼不怒,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慕清秋的淡定从容,惹恼了卢太医,卢太医脸色一变,好似要证明他的立场又多在理似的,敞声道:“当然有!”话毕看着慕清秋,心中冷笑,暗道:就等着给你加菜呢!既然你急着投胎,可怪不得老夫。 紧接着,有个花白发的老妇被带了出来。 慕清秋认识,是襄河县丞给她安排居所时,居所里的浆洗老妇。慕清秋初见时见老妇年迈心生恻隐,将人调到院里,每日只需扫扫院落。老妇当时感恩戴德,没想到竟然如此。 那老妇一上来,便指着慕清秋说:“是她、是她让老妇去偷卢太医的手札,她得知老妇女儿侍奉大老爷们,能靠近卢太医,便让老妇叫女儿去偷卢太医的医书手札。 老妇起初不愿,可她说,她是县主,受的是皇命,如果老妇不从,老妇和女儿就都得下大狱。呜呜~~老妇没法子,才、才……” 说道这里,老妇人转身冲卢太医跪倒,一边磕头一边说自己错了,将责任全部推给慕清秋。 如此场面,引起人群喧哗。 大家议论纷纷,甚至有小范围的争吵,场面几乎陷入混乱。 “安静、安静!”襄河县丞一个脑袋两个大,太医和县主都是天都府来的大人物,出了这种事,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讨不着好,如今只能设法安抚民心,别刚缓过疫情,又来暴乱,那他干脆去死一死算了。 襄河县丞大嗓门一吼,又有兵士们出面镇压,民众的喧闹声渐渐淡了些。 “是这样吗?”慕清秋轻声问,脸上看不出喜怒。 老妇人一愣,连连点头:“是、是这样!”她眸光有些躲闪,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卢太医。 “哦!那你还记得卢太医的手札,是什么样子吗?”慕清秋问,神色间略带思量。 “是、是……”老妇人被问的有点慌,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让她说个所以然来,没准备这方面的台词啊!怎么说? 卢太医没想到慕清秋会如此镇静,见事态有些脱离掌控,赶紧出言阻挠:“昭安县主……” “卢太医,我在问话,请不要打断!”慕清秋突然转头看过去,厉声喝道,她眸光犀利言语果决,卢太医心头一跳,本能的缩了缩脖子住嘴愣住。 喝住卢太医,慕清秋又继续问老妇人:“我随身只带了两本手札,你确定你没有记错?你从卢太医那里拿了医书手札是给了我?” 看似再平常不过的话,却是慕清秋的暗示。 老妇人常在慕清秋居住的院落里洒扫,她见过慕清秋的手札。 慌乱的老妇人被慕清秋一提醒,果然眸光一亮,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在那里了,生怕回不了慕清秋的问话,背后人给他许诺的报酬不能兑现,当下接着慕清秋的话头说:“是、是黄皮书,草绳扎的,有这么厚。”
老妇人一边描述一边形容,慕清秋嘴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拿出一本黄皮草绳扎的手札,眸光严肃的继续问:“是这本吗?” “是!”老妇人刚刚描述的就是她见过的,正担心自己描述的不够详尽,见到慕清秋手里的东西,条件反射的答了一声,声音嘎嘣脆的。 “不是!”卢太医脸黑了,他回过神见慕清秋拿出个手札,当下心里就道要遭,听慕清秋问话,赶紧否认。 话一出口,心道糟糕,发现自己的嗓门没有老妇人的嗓门大,众人的注意力原本就在老妇人身上,如此一来就造成,众人只听到老妇人的话,没留意卢太医说什么。 卢太医暗大大的松了口气。 慕清秋靠近老妇人,在她眼前,翻了翻手札,似乎仍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没有认错吧!”慕清秋神色冷静,声音轻柔,似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蛊惑。 卢太医见慕清秋反复核问,心头一跳,分分钟变了脸色,他焦急想拦,却被元玄充满杀气的眼神再次震到,一个晃神,就听到老妇人亮着嗓子说:“是,就这本。” 老妇人不识字,看着天下书长的一样,以为天底下的手札也都是一个模样,所以对自个儿的回答很肯定。 慕清秋闻言点了点头,缓缓转身,手里拿着手札,对众人说:“这本手札确实不是我的。” 一听这话,四皇子心中冷笑,觉得慕清秋不过如此,这么浅显的陷进都能往里跳,简直蠢死了,这时候应该一口咬定手札是自己的才对吧?竟然不打自招,供认手里拿着别人的手札,简直作死。 围观众人闻言,指责声拔高,维护方看慕清秋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虑,势头明显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