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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知而不报算什么?

    徐mama本来是苏暮雪外婆的陪嫁丫头,后来大概是苏暮雪刚出生不久,外婆就以照顾女儿和外孙女的名义将徐mama送进了丞相府。但是具体原因谁也不清楚。

    徐mama在丞相府一直住在母亲的宜居院中,跟母亲的关系究竟如何自然是不得而知。

    因着徐mama是上官王府出来的人所以丞相府中无人敢怠慢,徐mama在丞相府中对苏暮雪倒是多有照料。因此,秋霜才说出去向徐mama求助的话来。

    不过,苏暮雪显然没有任何去求徐mama帮忙寻药的意思,自然不会同意秋霜的话,只淡淡的道:“徐mama在母亲那里,自然是有她的差事,我们不能事事去麻烦她老人家。”

    “可是……”秋霜还欲说些什么,便被苏暮雪的一个动作给咽了回去。

    说话之间,秋霜已经为苏暮雪梳好了头发,原本及腰的长发被少女盘成了流云髻,苏暮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在前世没有盘过新娘发髻的人,到了这一世第一天竟然就盘起了头发。

    忽然间秋霜想起来苏暮雪才包扎了一条手臂,其他受伤的地方还未来得及检查。赶紧招呼着秋月继续给苏暮雪包扎伤口。却发现秋月根本不在屋内!

    “不必寻她了,刚刚你为我束发的时候,她已经出门去了,此刻还未回来。”

    闻言,秋霜的身子一僵,看着苏暮雪嘴角浅浅的笑只觉得一阵心惊。

    顿时有些结巴了:“小……小姐,你……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觉得今日的小姐很不一般,很聪明,很敏锐。小姐这么说是不是代表自己那天无意间撞见的事情,小姐她可能也看到了,秋月虽然跟自己并无什么关系,可毕竟是相处了三年。

    今日的小姐,不同于往日。若是因为这件事秋月被赶出去,自己怎么忍心?

    可是秋月已经是背叛了小姐,留在小姐身边难保不会害她……想到这里,秋霜脸上染上一丝凝重和忧愁。

    苏暮雪看秋霜的神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纵横商场十四年,察言观色的技能她早就熟烂于心了。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秋月比咱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当了她几年的主子我不能给她一个好的生活,自然是不会拦着她往高处走。只是,秋霜,我不明白的是——你,又是为了什么?”

    苏暮雪话落,秋霜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暮雪,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小……小姐……。”

    苏暮雪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秋霜的身侧,缓缓的笑道:“秋霜,你我主仆二人相处时间之久,我自然不会认为你跟秋月是一路人。”

    “可是,你要明白,你从进府以来一直是在我身边的,你觉得府中的人谁会收容我这里出去的丫头呢?还有一点你不要忘了,如果一个丫鬟今天可以背叛我,那么明天她也可以背叛别人。这样的丫头,你觉得有哪个主子敢用?”

    听着苏暮雪的这些话,秋霜只觉得心底冰凉一片,才阳春三月,她的额头便微微的訫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内心早已经风起云涌,原来小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那自己知而不报算什么?同犯么?小姐如今所遭遇的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知而不报的错?如果自己当初……

    小姐她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了吧!秋霜有些无措的闭上眼。

    还未等秋霜想完,苏暮雪的一句话便让她刚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

    “我想此刻秋月一定刚从长相思领了任务又拿了赏赐,正兴高采烈的往回走呢!”

    听见长相思三个字,秋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曾经的一幕再一次让她的心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

    “小姐!”秋霜猛地跪下,哭泣着道:“小姐,奴婢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只是……”

    “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的喽?”苏暮雪踱步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秋霜,你觉得如果我出了事,二姨娘他们会让知道实情的人活着么?”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秋霜的心一下子如置冰窟。

    脑海之中,忽然呈现三个月前她无意之间看到的一件事……

    想到那日里的种种想到自己连续多日噩梦连连,秋霜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跪在地上哭了起来,随之哭泣着爬到苏暮雪面前,扯着苏暮雪的裙子哭诉。

    “小姐……小姐……秋霜从来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奴婢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小姐你以前那么信任二姨娘,要是小姐你不信奴婢,再告诉了二姨娘,到时候,二姨娘一定会杀了奴婢的!”

    “奴婢不想想宁儿一样,死了还要被分尸,还要当肥料,太可怕了。二姨娘太可怕了。整个长相思都好可怕……好可怕啊……小姐……都是用尸体养出来的花草……他们还说宁儿掉在地上的手臂是肥料……他们……”

    苏暮雪本意不过是想着警醒秋霜一下,毕竟秋霜看着还是个不错的丫头,虽然不够聪敏但是对于丫鬟从来需要的都不是聪敏,而是忠心。

    永不背叛的忠心!

    可是她显然没有预料到秋霜的反应是这么大,她只是觉得对于秋月的背叛,秋霜的几次欲言又止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眼看着秋霜满脸是泪精神快到崩溃的样子,苏暮雪不禁的有些自责同时有万分的惊讶,秋霜就是是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她一直在说二姨娘很可怕?而秋霜眼中那极大的恐惧又是从何而来?

    令人疑惑不解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任由秋霜这般言语错乱的状态持续下去的话,苏暮雪真的担心这丫头会不会得失心疯。

    自己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这么一个小丫头对自己还有几分真心,万一她在疯了的话,自己岂不是孤立无援了?到时候对自己也就太不利了!

    可是,眼下制止秋霜的办法最简洁最有效的办法怕是只有一个了。想到这里,苏暮雪扬起手对着秋霜就挥了下去……

    “啪”的一声,苏暮雪一巴掌打在了秋霜脸上。

    本来深陷在在恐惧之中的秋霜一下子便愣在了当场,连持续的哭泣都戛然而止……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似乎连彼此的呼吸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