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人证据在 难以抵赖

    此时，刑部都官郎中孙玥进来，将一份供词呈给周通。

    低声说道：“启禀大人，嫌犯隋锋已然招供，认罪画押。”

    周通看过供词，笑道：“有劳孙郎中，暂且下去休息。”

    孙玥告退，周通命人将隋锋带上来。

    隋锋神情萎靡，几乎被两名衙役拖上堂来。

    隋锋由于认罪，已带上枷锁，换上囚服。隋锋一见家主，面露畏惧之色。

    隋启明心中恨不得将这软骨头碎尸万段，平日里借助家族耀武扬威，处处惹是生非。

    一到官府，便现出原形，软弱窝囊。

    “隋启明，人心如铁，官法如炉。

    如今人犯隋锋已然认罪招供，供词中将汝和盘托出，亲承一切均是受汝指使而为。如今汝有何话说？”

    隋启明怒视隋锋一眼，目光如刀，隋锋心惊胆战。

    忽然明白，自己终是死路一条。家主手眼通天，一进入大牢之中，自己断活不到明日。

    他想起，自己胞弟隋雍曾犯下大错触怒家主，惨被五马分尸。

    对于家主，隋锋自幼便畏惧如神明。“大人，隋锋此子自幼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弭患失心疯之症。

    他之供词，断无一句可信之处。加之此子胆小如鼠，一进公堂便六神无主。

    莫说让他认罪画押，便是让他认罪谋反，他也不敢拒绝。

    隋锋，尔还楞在那里作甚？还不赶快翻供，更待何时？”

    隋锋心内绝望，恰好听到隋启明声音。隋锋心神恍惚，以为让自己速死。

    隋锋牙一咬心一横，猛然起身一头碰在廊柱之上。

    隋锋用力过度，脑浆飞溅，整个公堂为之哗然。隋启明衣服溅到不少鲜血，脸色平静如常。

    隋锋之死，对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隋家之人，怎能留下此等软骨头，贻笑世间？

    如今在公堂之上自行了断，也算以死赎罪。

    周通咬牙切齿，命人将尸体抬将下去，公堂清理干净。

    “大人可是亲眼见到，隋锋此人确有失心疯之症。

    若是常人，怎会在公堂之上自寻短见？

    他所留下供词，毫无可信之处。”隋启明振振有词，淡然自若。

    周通一阵冷笑，说道：“隋启明，汝莫要得意。汝之罪，远非此一桩。来人，传原告杜豪。”

    隋启明听闻杜豪之名，心里一动。心道当初一时心慈手软，终留下这厮为祸。

    片刻之后，一名跛腿之人走上堂来。缓缓跪在地上，说道：“草民杜豪，拜见大人。

    小人冤深似海，全拜隋启明所赐，求大人为小人做主，还小人，还杜家一个公道。”

    “汝有何冤屈，尽管当堂将来。本官在此，若汝言辞属实，必还汝一个公道。”周通朗声说道。

    “大人，十五年前，杜家在洛阳，也是屈指可数大户。

    杜家三代经营三十余处私窑，杜家所烧瓷器，遍天下可见。

    当年杜家先祖曾有遗训，杜家后人专心烧窑，不问世间之事。

    传到小人这一代，小人是家中独子，另有七位姐妹。

    那时七位姐妹之中六人皆以出嫁，唯有小妹杜春娥尚待字闺中。

    隋启明看中杜家家产，三番五次上门求亲。

    家父一时心软答应这门亲事，婚后不到三年，隋启明便露出本来面目。

    先是伺机派人毒死家父，随后外出打猎之时，将小人推下山崖。

    回去以杜家无主，强行霸占杜家三十四处私窑，连同良田百顷，店铺六十四处，宅院七座。

    小人坠下山崖，侥幸只断一条腿，在外流浪六年方才返回洛阳。

    回到洛阳方知，小妹杜春娥被隋启明折磨致死。

    此事有小妹贴身侍女莲儿为证，莲儿已随小人来到堂下。大人可将莲儿宣上堂来，与隋贼当面对质。

    另外小人附上杜家家产账册一份，请大人查阅。”

    隋启明额头见汗，当年杜豪坠崖未死，此事他并未在意。

    以为时过境迁，况且任他申冤，也是告状无门。殊不知已十余年，这厮竟然一心追到底，还在死缠自己不放。

    还是自己一时太过自傲，未能斩草除根，今日反受其害。

    沈家之事，并非他亲自出面，而是指使隋锋所为，加之当年帮他那些官员均已不在，故而可以推脱。

    然杜家之事，乃是他亲手所为，竟然还有莲儿这人证在。

    当初命人将莲儿送去青楼，也是一招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