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 是战是和 早有定论

    “陛下！上次幽州之战，国库支出上千万两白银，还不算粮草军械。与开战相比，那份嫁妆何足道哉！何况一旦开战，无数将士血洒疆场，多少父母倚门盼望儿子归家，多少人妻盼夫归来？陛下，北遒身在草原，身无长物。朝廷出兵征讨，胜不足喜，败则堪忧。

    尉迟涛大将军征讨岭南，虽有损伤，然换得国库充实，朝廷版图扩大数千里，百姓增加，是为一本万利。若出兵征讨北遒，将茫茫草原大漠纳入朝廷版图，实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至于和亲，可效仿前朝故事，寻一美丽民间女子，册封为公主嫁出便是。那份嫁妆，臣以为可私下贿赂使者朗其格，让其松口，应可减少。”

    吏部尚书曹杨出列附议杨枫，一时间又有几位大臣出来附和。刹那间，主和派占据上风。

    皇帝将目光投向陈日飞，陈日飞随即出班启奏：“陛下！之前几位大人所言，颇有道理。然臣不敢苟同，请容臣先叙述一段史实。

    本朝开国之初，天下久经战乱数十年。可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国力衰微，民生凋敝。开国先祖出于无奈，将宗室之女册封为公主，许以北遒和亲，换来十载平安。十载之后，北遒先是屡屡小股进犯试探。随后终大举进犯，连破九原、五原、云中、雁门，最终攻陷云州，太原。掳走百姓二十余万，财产损失不可胜计。然十载休养生息，我大晋国力尚未完全恢复。无奈之下，派兵出战迎敌。幸赖三军用命，连番血战之后，将北遒赶回草原。自此之后，本朝再无和亲之议。如今再议此事，实无此必要。

    虽经历三年战乱，然国力尚在。何况尉迟涛大将军征讨岭南，国库随之充实，尚可一战。北遒侵略成性，况且草原大漠除去牛羊，物产贫瘠。中原富庶，对其而言如同肥美羔羊，时刻不忘觊觎窥伺。所谓和亲结盟，不过托词耳。幽州一战，乌罗损失惨重，战力受创。随后尉迟涛大将军歼灭黑狼军，乌罗随即连同其他三部将黑狼部所属之地吞并。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经此一役，乌罗亦需休养生息。这和亲结盟，无非以攻代守耳。”

    陈日飞侃侃而谈，群臣无一出来反驳者。

    金吾卫大将军魏战出班启奏：“陛下，依末将看来，开战必有死伤，无法避免之事。然堂堂七尺男儿，一腔热血，保家卫国，吾辈不出战，莫非要让老弱妇孺任人凌辱不成？陛下非弹丸小国之君，而是泱泱大国天子帝王。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我国不侵略他国，奈何总有狼子野心之辈，岭南王便是例证。末将亦非好战之辈，然屈膝逢迎换不来平安。”

    魏战突然开口，大大出乎群臣与皇帝意料。魏战自从上朝，除非皇帝问起，从来都是一言不发。

    刑部侍郎周通随后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中书令大人所言字字珠玑。朝廷需休养生息，北遒亦需休养生息。即便不予和亲，北遒也不会立时翻脸出兵。况且和亲一事，因何是我方嫁女？乌罗可汗应有女儿，若要和亲，为何不是乌罗可汗送女前来洛阳？我****物产丰盈，嫁妆可免。待乌罗可汗送女前来，陛下可封其为贵妃。如此两国交好，有何不可？”

    周通此言一出，群臣哗然。大家面面相觑，从未有人这般想过。

    皇帝终于开口：“兵者，国之凶器，不可轻动。司马法有云，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杨卿与曹卿之言，不无道理。然魏战将军一句话深深触动朕，屈膝逢迎换不来平安。北遒议和，朕必会欣然应允。开放互市，此为利国利民之事，更无拒绝之理。至于和亲，朕欣赏周卿之言。朕如今后宫空虚，若迎娶一位北遒公主，朕自不会亏待于她。朕尚未到而立之年，算起年龄，也是十分相称。至于嫁妆，朕虽坐拥天下，也不可违背礼数。嫁妆不可免，待见到使者，朕会告知于他。”

    皇帝此言一出，群臣同时呼喊：“万岁”。确如周通所言，即是和亲，因何不能让北遒可汗送女前来？